“那还是八百来年前,我奉了陛下之命远渡东海”
蹲坐在地上,徐福老老实实交代着自己的来历,又将诸多事情吐出。
“说完了?”
等到徐福碎碎念了一刻钟,将自己前前后后都交代清楚停下嘴,李鸿儒才问了一句。
“说完了”徐福老实道。
“说完了就赶紧交份子!”
“交份子?”
“打劫,将你们这儿值钱的金的银的铜的铁的木的法宝大药大丹秘典齐齐交出来!”
李鸿儒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叫交份子, 随即将鸦九剑压了下去。
“我们这儿很穷”徐福道。
“很穷?”李鸿儒奇道:“你刚刚明明说自己八百年前带了很多大药、大丹、法宝渡海寻觅龙穴!”
“那你也知道那是八百年前,都八百年了呀!”
徐福看着鸦九剑上的剑芒大叫。
“八百年烂掉了很多东西,我们这儿的房子都修了十几次了,我们哪还能剩下什么大药大丹和法宝!”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李鸿儒悻悻不已。
少有什么法宝可以耗过时光。
即便往昔再出彩,也只是一时的光辉,而难于持续数百上千年。
甚至于他的鸦九剑也不例外。
他拿剑在徐福的身体上比划了一番,觉察找出了对方三魂七魄和元神所在, 这才微微刺入了一点点。
“你能不能要点别的宝贝?”徐福低声求道。
“这儿还有宝贝?”
李鸿儒扯了扯手中小乾坤袋。
除了自己身上系着的小乾坤袋, 他此行也就多捞了吕相一个小乾坤袋。
相较于他小乾坤袋的卖相,吕相这个小乾坤袋陈旧不堪,李鸿儒下口都不免有些嫌弃。
听到徐福的声音,这让他稍微多了一点点精神。
“宝玉,我们这儿有宝玉”徐福昂头道:“很多金银铜铁的宝贝随着时光化成了腐朽,但宝玉只要不动用威能,滋养越久越灵异。”
“我对宝玉没啥兴趣算了,你将宝玉都拿来,我方便去卖钱!”
如果没法从徐福这儿压榨出值钱之物,李鸿儒觉得让徐福将敖娈的命魂牵引回来就算完事,算是朋友相见拔刀相助。
虽说失望远大于收获,但李鸿儒也没法计较,毕竟他当下的气运一般般,难于捞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好处。
“你真的很缺钱吗?”徐福低声问道。
“也不算太缺”李鸿儒想了想回道:“但我拿着玉石没什么用,只能换成钱再去买点其他东西!”
“宝玉怎么可能没用,凡人的钱财又怎能换来可用之物!”徐福痛心道:“你这是暴殄天物!”
“你别教育我,你赶紧拿出宝玉来就行了!”李鸿儒不满道。
“我没法再给你拿宝玉,但我能教你如何用宝玉!”
“你的意思是说你拿不出钱财买命,只能出一张嘴巴?”
李鸿儒寻思了两秒, 才想明白徐福的意思。
这让徐福连连点头。
李鸿儒的话直白了一点点,但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李鸿儒不满意,就只能在他们这儿拔两根竹子走了。
当然,若李鸿儒对阵基之物有兴趣,李鸿儒还能拿点赤蛇机关之类的重物漂洋过海回去。
“算了,你别说话,赶紧将敖娈的命魂牵引回身体,免得我看了你火大!”
徐福非常配合。
但通过这个配合的人,李鸿儒知晓这处瀛洲秘境就是个营建造穴之处,少有掩藏财宝,比真武宫所在的北天门秘境好不了多少。
都说重地有重宝,摊上了运气不好的时候,这就是费劲了心思和力气收获一地鸡毛。
李鸿儒寻思清楚也没法再贪心。
他不想知道如何动用那些看上去很不详的宝玉,只想捞了敖娈走人。
“我无能为力!”徐福摊手道。
“我去过方丈岛”李鸿儒道。
“你去过方丈岛,那就应该清楚我们是真的贫穷了!”
“我在那处秘境找到了一个叫徐羽的阴魂,也不知道”
“你你刨我家坟墓了!”
李鸿儒话还没说完,徐福随即眼睛瞪大, 眼中魂火开始冒烟。
“老实点!”
李鸿儒一指点落,徐福身体顿时安静了下来。
“将敖娈捞出来, 我或许能和你说一说徐羽!”
“你莫要骗我,小羽已经葬下数百年,即便成为阴魂也会神智全失化成疯子!”
“她还好,毕竟她多少有点后台,墓穴葬了一把仿制的大罗天伞!”
李鸿儒眨眨眼睛瞅了瞅徐福提及了相关,这让徐福发出好一阵‘啊啊啊’的低声咆哮。
李鸿儒难于理解这种咆哮的含义。
或难过、或伤心、或刺疼、或惊喜、或庆幸、又或哀求
诸多情绪夹杂在徐福这个话痨嘴里,最终化成了一串没有完整话语的啊啊啊声。
“你把我女儿关在哪里?”
过了数十秒,徐福才低低声询问。
“我没关她,但她跟随我学生去了酆都,如今似乎在安市城的地下”李鸿儒道。
“酆都,安市城?”
李鸿儒的话中有熟悉的地名,也有不熟悉的地名。
但李鸿儒的话语中并没有虚假,也不需要说虚假之词。
若是想要挟他,李鸿儒说点别的会更好。
“陛下年岁衰老,似乎也想寻换身之术,我不确保能将那个龙女召回来!”
半响,徐福才低声回应。
“他也要换身体?”李鸿儒奇道。
“身体衰老者肯定会换身体,尤其是这种强壮有力的好身体”徐福道。
“他要怎么换,也像那个吕相一样利用方术更换?”李鸿儒问道。
“差不多”徐福点头道:“他会将自己所学交予那个龙女修行,让龙女身体打上标记并进行适配,而后等待时机替换,这是他为数不多重见人世的机会!”
“这么说!”
李鸿儒寻思秦皇交他的三道方术,心中不由一阵阵恶寒。
帝王布局,一局踏出数步。
若与秦皇步步对弈,什么时候被吃掉都不知道。
“你现在将敖娈的命魂牵引回来”李鸿儒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骗过秦皇,反正你得将敖娈的命魂取出来,如果你让我满意,我能送你去见徐羽!”
“我”
与吕相没区别,徐福的眼睛中也有一丝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大秦的时代是一片黑暗的时代, 也是一片铁血的时代。
生在那种时代可以参与大世之争,是很多人的幸运,但生在那种时代也必然会被群体同化,不得不跟随时代随波逐流。
没人愿意被活祭,也没人愿意殉葬,但铁律之下,一切都只有被动的执行。
只要翻开史书,简简单单的数个字,那下面隐藏的尽是鲜血。
这或许是统一东土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的源头执行者便是秦皇。
对方的名字不仅仅铭刻在大秦朝人的灵魂中,甚至于蔓延到后代诸多东土人,烙印在了很多人的心头。
铁血大帝、暴政昏君、绝世明君、千古一帝等词不足以完全形容秦皇。
甚至于黎山老母这种存在都忌讳和秦皇打交道。
李鸿儒往昔只觉黎山老母胆小,一个被关在墓穴中数百年的帝王能做什么。
等到亲自测试的吕相的方术,又从徐福这儿有所了解,李鸿儒才清楚祸患几乎烧到了自己身上。
这让他心中没来由多了几分警惕,全然没了修成八九玄功四处乱搅的念头。
“我”
李鸿儒的话让徐福内心极为挣扎。
他眼中的魂火来回挣扎,最终点了点头,一头重新扎进了锁龙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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