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峰这家伙,反应速度倒是挺快的。小客车刚一开往后窜,他便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让车停住了。要不然,我们三个,连带这十具尸体,得一起摔下悬崖。
不对啊!小客车都已经熄火了,照说是不该动的啊!怎么这车,还在往前一点一点地窜呢?
“后面是什么?”薛姐用手往后挡风玻璃那里指了指。
这辆小客车的后挡风玻璃是贴了黑色的膜的,所以并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是,我还是能依稀看到,后挡风玻璃外面。好像有些影子。那些影子一晃一晃的,是人的样子。
“开门下去看看!”薛姐说。
虽然岳楚峰此时是死死踩着刹车的,甚至连手刹都被他拉了起来,但小客车还发着“吱吱”的声音。在一点一点地往前动。这是因为后面的那些家伙,在推车。
就算不下去看,我们也得赶紧把车门打开下车去啊!要不然,就凭后面那些家伙,那么个推法,要不了半分钟,这车就得翻到悬崖底下去。
“哐!”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是开不得玩笑的。岳楚峰那家伙的速度很快。薛姐话一说完,他立马就把车门给打开了,然后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
我跟薛姐,本来离车门的距离比他近,可却落在了他后面。不过,好在我俩的速度也不慢,最后都平平安安地下了车。
“哐当!”
伴着一声闷响,前车轮悬了出去,小客车三分之一个车身,已经悬在了外面。
薛姐赶紧拉着我去了车屁股那里,可是后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后挡风玻璃上,有好几十个血手印。
这么快就不见了,还留下了这么多血手印,足以证明,刚才推车的那些家伙,不是人。这段路被称为死亡公路,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这里弯急坡陡,肯定跟闹鬼有关。
“那些鬼东西是个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会把我们连带这小客车一起推下悬崖呢!结果推了一半,我们一下车,就不推了。难道,他们是被我们给吓着了?”岳楚峰应该是想问薛姐,不过碍于他自己是师兄,好面子。所以这话,他是以自言自语的语气说的。
“要是怕我们,他们根本就不会来推这车。还有,他们把车推成了这个样子。就不再推了,那绝对是有原因的。要不把车的前轮完全推下去,这车我们还能开动。要再继续往前推推,这车就得坠到悬崖底下去。然后车毁尸灭!”
“师妹跟我想的一样,他们是想把车上的这十具尸体留下。”薛姐都还没说完,岳楚峰那不要脸的就把话给抢了过来。
“他们抢尸体干吗啊?”我有些疑惑地问薛姐。
“不知道。”我以为薛姐能给出答案呢!没想到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小客车开不了了,上面的尸体,我们怎么弄啊?要是有个赶尸人在,就好了。”岳楚峰说。
我们弄那文鳐鱼,就是为了救吴老四。赶这十具尸体,对于吴老四来说,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不过,现在有两个很现实的问题,一是吴老四不在,二是这些尸体的魂魄都被拘在了琵琶山庄。就算吴老四来了,也得先把那些魂魄还在他们身上,然后才能赶。
“说点现实的行不?大晚上的去哪儿找赶尸人啊?就算找到了还得给这些尸体还魂,那咱们大老远的驱车来琵琶山庄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吗?”薛姐有些不满地对着岳楚峰说道。
“我不也是为了稳妥一点儿,才决定带这些尸体去琵琶山庄的吗?再说,在走上这条死亡公路的时候,师妹你就应该知道咱们是要去哪儿啊!当时你要阻止了,我绝对立马就掉头回去了。当时不说,现在来放马后炮怪我,有意思吗?”
岳楚峰这话虽然说得没错,但薛姐毕竟是个女人。他这样说,终归还是显得小气了些。
“跟一女人计较,你有意思吗?”我说了岳楚峰一句。
这话刚一出口,我顿时便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不管是岳楚峰,还是薛姐,都用那种不满的眼神看向了我。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是在说。姐姐我仗着自己是女人,就蛮不讲理是吗?”这娘们,怎么闲得没事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啊?
“哐当!”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个原本是挂在树上的白灯笼。突然就掉了下来。那玩意儿里面,有一根燃着的蜡烛。这么一落到地上,灯笼外面裹着的那层白纸,自然就燃起来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机智的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哐当!哐当!哐当!”
这是个什么情况?树上挂着的那些灯笼,居然一个个的全都掉了下来。而且,在落下之后,它们全都燃了起来。
“师妹。你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岳楚峰看向了薛姐,问。
薛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二师兄你有什么见解。”
“只有死了人。才会挂白灯笼。说白了,白灯笼这玩意儿,只有在办丧事的时候才用。而且,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办完丧事之后,白灯笼就不能再挂了,必须得烧掉。刚才这些白灯笼掉落,然后自己把自己烧成了灰。就是说明,丧事办完了。”
岳楚峰得意地笑了笑,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刚才那些东西推我们的小客车,应该是我们挡了他们送葬的道。现在,他们丧事办完了,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听你这意思,刚才我们是闯了鬼办丧?”薛姐皱着眉头问。
鬼本就是死了的,还办丧事,光是听这三个字,我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师妹不用担心,咱们只是遇见了鬼办丧,并没有闯。鬼办丧那是闯不得的,要咱们真闯了,我们三个的小命,今晚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岳楚峰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说,原本安静的小马路上,立马就传出了唢呐声。跟在那唢呐声后面的,是敲锣打鼓的声音。此外,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又是唢呐,又是锣鼓,又是鞭炮的,这不就是办丧事的声音吗?
前面出现了一群人,他们穿着黑白两色的衣服,走在最前面的那家伙吹着唢呐,他那唢呐上还绑着一根白布条。
唢呐开路,棺材随后。
在吹唢呐那家伙的身后,是三口大棺材,每口都是由八个人抬着的。一般的棺材,都是四个人抬。这八个人抬棺材,就跟八抬大轿一样,那是身份的象征。
棺材后面,跟着的是敲锣打鼓的。另外还有三个家伙,用竹竿挑着鞭炮,在三口棺材旁边放。
“鬼办丧本就是数十年难一遇的事,还一次抬三口棺材,这不就等于是三起丧事一起办吗?这事儿感觉,有些太玄乎了啊!”薛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岳楚峰那家伙,刚才吹牛逼吹得那么自信,在看到这鬼办丧的送葬队伍之后,立马就给吓得躲到了我和薛姐身后,一点儿师兄的样子都没有。
“同样是师兄,大师兄在遇到了危险之后,都是挡在前面的,这二师兄倒好,直接躲到小师妹身后去了。看来你这二师兄,不仅在体型上跟《西游记》里的那位很像,在气质上,跟他也是一样一样的啊!”我调侃了岳楚峰一句。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薛姐瞪了我一眼,然后还伸过手,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说:“咱们靠边,别发声,不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