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姜小姐，”穿着白衬衫西装裙盘着一丝不苟长发的前台小姑娘踩着高跟鞋略有些急促地走进接待室，朝坐在窗前的女子歉意地笑了笑，“我刚刚向上面请示了一下，我们沈总目前不在公司。”
“不在？”原本正欣赏窗边绿植的姜令曦扭头看过去，“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她特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的，工作日，还是上班时间，人最可能在公司的时候。
之所以会亲自跑这么一趟，是因为她在公司结束完培训想要约那位沈先生见一面聊聊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原身手机上居然没有那位沈先生的联系方式。
在这个人人相互认识几乎第一面就会互相留联系方式的世界，同在结婚证上的两个人居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清楚江文慧那里是否有，但有了上午被催一块回家吃饭的经历，姜令曦几乎是立刻就打消了问家里人的想法。
于是就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亲自来对方上班的地方堵人。
“是这样的姜小姐，”面对姜令曦的疑问，前台小姑娘好脾气地笑笑，“沈总他是我们公司的大boSS嘛，这上班时间本来就不固定。上面说沈总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应该是临时出差。要不，您改日再来？”
姜令曦垂眸看了眼面前被照顾得叶面上没有一丝灰尘的绿植。
她是假设了那天在九曦乡见到的那辆豪车确实是沈云卿的，估摸着已经过去好几天人也该回帝都了，才信心满满过来这一趟。
没想到对方比她更不按常理出牌。
这一趟差出得还真是够久的。
“那好，劳烦。”
“姜小姐客气，您慢走。”
姜令曦拎着她装着剩余中药的包前脚走，刚刚负责接待她的那位前台小姑娘就被其他同事给包围了。
“快快快，淼淼快跟我们说说那位到底是干嘛来的？”
“姜令曦脾气真有网上说的那么差吗？”
“她这无功而返有没有朝你发脾气？”
……
于淼抬手做个了‘停止’的动作，“哎呀呀，你们这七嘴八舌的我耳朵都要听串了，挨个问我挨个答好不好？”
“这不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吗，那刚才我最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姜小姐到底来干嘛的，不过我猜她可能是想竞争沈氏旗下珠宝品牌的代言人，不都说这代言人要内定江昔语了么，她们俩是对家，姜小姐应该是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
“那也得是她经纪人来谈吧，再者沈总应该也不会过问这种小事吧？”
于淼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张这会回想起来还忍不住惊艳的面庞，“可能是觉得沈总见到她本人就一眼惊艳了呢。”
这话落下，其他人沉默片刻，忍不住点了点头。
毕竟论起容貌，那位还真没输过谁，有这个自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她脾气呢？”
于淼朝问这个问题的同事摇摇头，“我觉得，她脾气并不差。之前看网上那么说，说实在的我刚才看到本人都有点不敢说话。但真的接触了，感觉就还挺好的。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面对那位姜小姐，就跟见到咱们沈总似的，有点紧张。”
“真假啊，姜令曦能跟咱们沈总比？虽然姜令曦是大明星，但拿她跟沈总比，你这也太高看她了。不过照你这么说，看来这网上的话真不能尽信。”
“嗯，还是得亲自接触才知道一个人是怎样的。”
于淼无奈，“唉，我真是这么觉着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要是姜小姐下次还过来，你们亲自去接待下就知道了。”
“那下次你们都别跟我抢。到点了，下班下班！”
*
约定的下次注定遥遥无期。
连着在公司里进行了两天的野外生存突击培训，姜令曦在闲暇时间里也把她所在的这个娱乐公司也摸了个大概。
放在国内娱乐圈这么一个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的圈子里，她所在的这家娱乐公司着实算不上什么巨头，要是按照个一二三流来论，顶多也就能排上二流的末尾。
公司掌权人邵总，全名邵亦风，本身是个富二代，当初会创建这家公司一开始也只是玩票性质，后来在一次偶然签了原身以及其他资质不错的几位新人，热度慢慢上来后，公司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被盘活了，原本只是玩票的大老板这才对自己这份事业多了几分上心。
这么算下来，原身虽然也才入行三年多，但也算是这家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了。
这两天里，姜令曦没事在公司里晃悠的时候，还见到一位差不多跟原身同期进公司的同事，只不过对方只朝她略点了点头就脚步匆匆离开。还有几位刚签进来的艺人，这些小萌新们倒是没有朝她点点头就走开，但对上她也都是一脸惶恐又紧张的模样，算是让她真切感受到了原身在这些同事们中的人缘。
那就是压根就没有人缘！
好在对于艺人这个职业来说，同事之间十天半个月乃至一年半载都互相见不到面是常态。
邵亦风倒是不担心姜令曦的人缘，毕竟他也从来没期待过。
让他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是说姜令曦她这次受伤醒来之后脾气就好了很多吗，也不用让姜令曦上了节目后特地去照顾于回，我是想着于回到底是个新人，这还是第一次上节目，没什么经验，姜令曦能偶尔提点他一下就行。”
坐在自家老板对面的佟悦此刻面无表情，听到这里更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邵总，您也不用把前辈奶新人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而且明天这节目就要开始了，您今天才通知我，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邵亦风叹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我实话跟你说吧，于回是我世叔家的孩子，想来娱乐圈见识一下就送我这了。他就想要个上节目的名额，刚好节目本来就有空缺名额，我就给了。”
“我说呢，”佟悦恍然，“我刚才就在想这个于回到底是多有潜力才被邵总这么特别关照，敢情是个关系户。”
邵亦风：“……有些人情总免不了的。”
佟悦站起身，“邵总的吩咐，我会跟我家艺人说一声，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毕竟邵总您也知道小曦的脾气，虽说现在好点了，但您要是亲眼见见现在的她，就会知道她变化有多大了。”
邵亦风听得愣了下，不过依旧不以为意，“那你也记得再跟她强调一下，上这个节目本来就是她给公司的赔偿。”
佟悦深吸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资本已经决定的事，她心里清楚自己反对不了。
那还留在这费什么话！
下楼梯穿过走廊，一道虚掩着的门内传来的对话声让她下意识停了步子。
“于回，你这次为你家女神可算是拼了。那可是荒野求生啊，你都敢去，我算是服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佟悦还以为里面那人口中的女神是自家艺人。
直到另一道声音传出来，“只有参加节目我才能护着昔语啊，她那个性子，要是在节目里跟姜令曦对上，铁定吃亏，我就是为了昔语才来混这娱乐圈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昔语吃亏！”
佟悦：“……”
特么的，她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