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人最后还是没有机会同凌永年说话。
启程回城。
在路上，就有宣召口谕，直接进了宁安城。
御书房。
言武帝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低头看着和自家儿子并肩而站的陌云昭。
边看边点头，脸上都透着满意。
喜公公咳了一下，“皇上，三皇子还跪着呢。”
言武帝哦了一声，这才看向凌永年。
凌永年垂着头，“儿臣有罪，请父皇惩罚。”
“孙家村的事，朕已听说，三儿你确实处理不当，你也下了担责承若。”
凌永年抬起头来，正视言武帝，“父皇……”
言武帝抬手打断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已经为你拟好了贬为庶民，抄家的圣旨。”
“父皇。”凌永年脸色大变，磕头说道：“儿臣有话要说，此事蹊跷，您容儿臣辩解啊。”
父皇这是真的要将他贬为庶民！
言武帝：“朕已查明，杨大夫药方确实有副作用，并无他人下毒。”
“父皇……”
言武帝再次打断凌永年的话，“三儿，是药方副作用，还是他人下毒，朕想，你比谁都清楚，无需朕去调查的。”
凌永年早就想好了计划，也安排好了证人，证据。
就是想要推脱药方一事，结果皇上这个态度，再明显不过。
当然，此时他也知道。
他的父皇，不仅仅是那个无底线宠着太子的糊涂父皇。
他心里精明的很，运筹帷幄。
但他更相信，父皇不过是在包庇太子，无底线的宠着，护着太子。
哪怕今天治好瘟疫的是他，父皇也会把功劳给太子，让他来担责的。
这就是父皇的偏心啊。
凌永年识相的认罪，“儿臣知罪，请父皇惩罚，但离开前，儿臣想见母后一面，叩谢母后的生养之恩。”
“不用了，朕已废后，她早就出宫，回娘家去了。”
凌永年惊诧的抬头，不可置信。
陌云昭也是有点意外，前世言武帝并未废后。
凌永年久久回过神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父皇，母后犯了何错，您竟是要废后？”
言武帝瞥了眼陌云昭，她站的笔直，血眸如玛瑙般的明亮。
看了会，他道：“许氏说，杨大夫药方乃是陌云岚所给丹药研制的，说这正是好时机，发兵攻城，收复陌阳城，挑拨皇室与陌家，想草菅人命，只是废后，朕已然是便宜了她。”
不卑不亢站着的陌云昭，抬起头来，看向了凌永年。
凌永年抬头看着威严肃穆的言武帝，而后一笑，“儿臣知道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父皇想废他，想废母后，什么都可以是理由，随口一说，就都是罪名。
他说是父皇儿子，但除了身份，什么都没有过。
可笑。
“朕是偏心太子，但朕待你也不薄，此事若非你授意，许氏和杨大夫岂敢这样？但如此，朕只是借着承担，贬你身份，留你一份尊严。”
凌永年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头，“谢皇上。”
说再多，也一样的结果。
皇上就是偏心，就是未曾把他当儿子。
可笑，到最后，他还是只能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