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带给你的,究竟是幸福还是痛苦
岑北辰的话,让霍千楚微微愣了一下。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先回去吧。”
“好。”岑北辰应了一声,但也还是过了会才抬起头,拉着她的手往车子旁边走。
他握着她的手很是用力,像是只要一放手,她就会立刻消失一样。
上了车,霍千楚正要系安全带,顿了顿才问,“你能开车么?还是我来开?”
“没事。”岑北辰拉过安全带系上,但也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过了有三五分钟,像是情绪平复了些,才开车往十号名邸走。
霍千楚轻轻抿了下唇,想到大概是因为她发的那条信息,她想要解释什么,只不过岑北辰现在现在开车,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为了安全着想,她也就没有开口。
到了十号名邸,岑北辰一直跟着她走到她家门口。
霍千楚开了门,犹豫了下才问,“要进来坐会么?”
岑北辰当即应了下来。
霍千楚给他泡了一杯茶,“这茶是我妈妈找人帮我配制的,有安神的作用,一会给你拿一点么?”
岑北辰抬眼看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霍千楚轻轻皱了下眉头,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我给你发的信息,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那一瞬间,不知道项链刮在哪了……”
岑北辰抬起手,轻轻地拉开她的衣领,在明亮的灯光下,要仔细看,才能看清在她的颈侧确实有一条细细长长很淡的疤痕。
他上一次帮她洗澡的时候,浴室灯光暗,他注意到的,也都是她身上那些很明显的伤疤,这一处确实是没看见。
其实霍千楚当时就在他们医院里面,所有的病历,身上哪里受了伤,受伤的程度,都清清楚楚的有着详细的记录。
可是他不敢看。
他光是看着她全身缠着纱布躺在IcU里面,就已经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这几年,那些病历还有交通事故所有的案宗就静静地躺在他电脑桌面的文件夹里,可是他连打开文件夹的勇气都没有。
感受着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霍千楚轻咳了一声,“我一直在用祛疤的药膏,现在已经很淡了,也许再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了。”
岑北辰没说话,但是却凑过来。
霍千楚微微皱起眉头,他的唇贴在她颈侧,微凉。
她的身体蓦地有点绷紧,便迅速地转移话题,“那天……我看到你后背上也有几道疤痕,也是遇到过什么事么?”
岑北辰抬起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了会,霍千楚又道,“要不要我把我的皮肤科医生介绍给你,虽然祛疤之后还会留下一些疤痕,但肯定要比之前好一些。”
岑北辰看着面前的茶几,依旧没有说话。
霍千楚看着他带着几丝挣扎和纠结模样,收回目光,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关系,你也说了我们要磨合,有些话你不愿意跟我说可以不说。”
“我没有那么不讲道理,你不想说可以直说,但总是沉默的话,会让我们的沟通变得很困难。”
她端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楚楚,关于那场车祸,你知道什么么?”半响后,岑北辰才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口问道。
霍千楚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开庭的时候我还躺在病床上,没有出庭,听说一审判决之后,司机也没有上诉,我妈跟我说是司机酒驾加违章。”
“其实庭审的时候,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就不见了。”岑北辰皱了下眉,“对方的车上也没有装行车记录仪,那段路很偏僻,没有摄像头。因为车辆损毁很严重,所以材料里面认为是行车记录仪损毁,这一点,也没人质疑。”
“但你那天,开的是我的车,行车记录仪和驻车记录仪都跟我的手机链接,所以当时的画面,其实传到了我手机里。”
他说着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司机根本就不是酒驾,他是在撞了你以后,才拿出了酒瓶喝的酒。”
之前韩瑾妤来找霍千楚聊过,字里行间透露的意思,就是她的车祸是人为,她抿了抿唇,轻声问,“所以我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是么?”
“视频证据我提交了法庭,但是没有被采纳,甚至在最后的庭审材料里,也根本没有出现过我提交的视频。最后司机就是以酒驾致人重伤,顶格判了三年。”岑北辰说着转头看向霍千楚,“但在入狱的第二个月,就跟别人斗殴死了。”
霍千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半响才道,“这些我确实不知道,我以为……他现在应该已经出狱了。”
“但其实这场车祸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因为对方要下手的人,应该是我。”岑北辰继续道。
霍千楚看着他,怔了一下,之前韩瑾妤话里的意思,就是她的车祸跟岑绍那边其实差不多,起因应该都是岑家不同意。
在船上的时候,她也向岑北辰求证过,岑北辰一口咬定岑家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岑北辰在维护岑家的人。
不过……那天她确实是偶然地开了岑北辰的车。
其实那是她第一次开他的车,一是那时候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第二个也是因为她觉得岑北辰的车大。
而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甚至还庆幸开了岑北辰的车,不然换成她的那个小型车,估计当场人就没了。
如果要是这么说,那她庆幸个什么劲?
“所以……”霍千楚张了张嘴,半响后才道,“那个司机,下车过来看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满身的酒味,然后我就晕了过去。如果车里的是你,你还没死,他会……”
说完这半句,她也就没再说下去。
既然是蓄意谋杀,如果对方发现岑北辰没死,估计要么再下一次杀手。
要么……拖延报警的时间。
以当时她的伤势来看,但凡再晚一点到医院,都不可能抢救的过来。
岑北辰伸过手,把她手里的茶杯拿过来,然后握住她的手,“在船上的时候,你问我在维护谁。我没有维护谁,我也没有什么话不能跟你说。”
“我只是想,也许有些事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让你担心。”
“你离开后,我没有去找过你,也是因为我不确定会不会把本来应该是我的危险,带给你。”
“再加上,你忘了我。”
“我也不确定,我们在一起,我带给你的,究竟是幸福还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