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也是委屈,避子药对身体确实有影响,但一般来说影响不会太大。
只不过,谁家好人天天喝嘛!
“我、我再去开付药,调理一下。”刘叔挠了挠头。
“你行不行!”刘婶对刘叔的医术产生了质疑。
刘叔有口难言,默默去熬药了。
夜里,卓煜一进房间就闻到了药的味道。
宁依棠蜷缩着身子,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上全是汗。
卓煜将手覆在宁依棠额头查看,宁依棠便惊醒了。
“哪里难受?”卓煜一边替宁依棠擦去额头上的汗,一边紧张地问。
宁依棠眼神挺冷的,有气无力地说:“来了月事,肚子疼。”
卓煜听过女人来月事可能会不舒服,但也没见过这个情形,而且前两次也没见宁依棠这般疼过。
“我去找刘叔。”
宁依棠拉住卓煜的衣袖,“刘叔看过了,也喝过药了。”
卓煜看她这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心疼极了,脱了鞋袜上床,搂住一身潮湿的宁依棠,摸到她的肚子。
“是这儿疼吗?”
宁依棠眼眶微润,他好体贴,好温柔,可他不止对自己一个人这样体贴,这样温柔。
宁依棠觉得挺可笑,为什么他可以对两个……不、可能是多个女人都这么温柔呵护,不累吗?
最起码,宁依棠做不到,她的心太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卓煜手掌贴在宁依棠小腹,掌心带着暖意传进她的身体,流经她的筋络。
宁依棠知道这是内力,以往她被折腾狠了,卓煜会好心地帮她梳理,驱除酸痛。
疼痛竟然真的缓解了,宁依棠没有心情想太多有的没的,浅浅睡着。
卓煜替宁依棠运行内力了大半夜,直到宁依棠眉心全都舒展开,才放手,而他也已经大汗淋漓,他挺久没有这般耗费过内力了。
卓煜洗漱出来后,上朝的时间也快到了,他没有再睡,出门打算离开。
“将军。”
刘婶是听到洗漱的动静,特意起来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卓煜问。
刘婶瞧了一眼主屋,有点泪目,“你刘叔说,宁姑娘是因为喝了太多避子药才这样的,我这心里呀,慌得很。老刘他就是个乡野郎中,没什么大能耐,宁姑娘又娇贵,我怕出事。”
刘婶是女人,总感觉宁依棠突然疼成这样,不正常。
卓煜怔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是避子药的原因。
“此事是我疏忽了,刘婶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卓煜深思着快步出了门,骑马来到太医院院正的宅子。
院正还没有起床,直接被卓煜从被窝请了出来,驾着马来到东宅。
这般紧急,院正以为是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不料,看诊的是个正在安眠的姑娘,卓大人还勒令他不要出声,以免吵醒了姑娘。
院正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搭了脉。
这一搭脸色就变了。
卓煜提了口气,心中隐约不安。
院正或轻或重地按压脉搏,品了许久,这才松手。
宁依棠此时正熟睡,一点都没有察觉。
卓煜将院正带去了偏厅,刘叔刘婶也都起来了。
院正沉吟了片刻问:“避子药的方子可在?”
刘叔赶忙拿给院正。
院正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土方子,用药太烈了。
院正和刘叔交流了半晌,卓煜忍不住开口问:“如何?”
院正表情严肃地回话:“药方刚猛,喝得又太频繁,依我看,已然留下病根。”
卓煜变了脸色,“什么病根?”
院正便说得更清楚些了。
“一来是以后月事来时要受些苦,会疼痛难忍,二来……若不精心调理,这姑娘怕是难以生育了。”
卓煜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院正不免瑟缩了一下,他身处朝堂,对卓煜的狠是知道的,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他也忍不住胆颤。
刘叔则吓了一跳,当即跪下,“是我的错,我、我太该死了!”
是他用药不慎,又没有提前告知卓煜频繁喝药的影响,才酿成大祸。
刘叔已经十分自责。
卓煜确实没有料到情况这么差,想到宁依棠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样子,他心更慌。
“怎么调?能调回去吗?”
“老夫自当尽力,只是……”院正欲言又止,他已经猜到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了。
卓煜抬起眼皮,示意院正说下去。
院正这才说:“若是这位姑娘打算怀孕,老夫自当竭尽全力为其调理,若是不打算怀孕,都督则要再三思量,否则调好了再去喝避子汤,对身体的损伤只会更大。”
卓煜怔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不想让宁依棠怀孕,那便不用调了,也不用再喝避子汤了。
反倒省事!
可卓煜就算不懂医,也明白病痛不能拖,越拖越严重,以后可能就真的治不好了!
难道他要永远地剥夺宁依棠做母亲的权力吗?
卓煜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让宁依棠怀孕,可现在却觉得不忍心。
更何况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房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空气都仿佛凝滞了,院正刘叔等人大气不敢出,等待卓煜的指示。
良久后,卓煜眼眶薄红,启唇道:“调吧。”
刘婶最先松了口气。
刘叔带着院正下去开药方。
卓煜瞧了眼刘婶,轻言:“她不能怀孕的事先别告诉她,免得她难过。”
刘婶垂着眼睛,应是。
卓将军似乎总爱瞒着宁姑娘,可宁姑娘不是个糊涂人,相反她敏感又聪慧,卓将军这样做也不知道是真的为宁姑娘着想,还是将人伤得更深了。
卓煜回到房间,守了宁依棠好一会儿,眼看上朝迟到,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