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的屠夫,丢掉了性命。
而与此同时,一个皇子的命运也被改变了。
他从一个被丢进枯井里的怪婴,变成了藏在路边水沟里驴皮孩子。
等待他的也是一个新的残酷人生。
……
“收吾尸身者,赐汝【解牛之术】。“
楚河的手腕开始翻转前进,仿佛真有一把刀在手中,此刻正游动在黄牛的皮肉之间。
“罢了。”
“若是屠狮虎恶龙也就罢了,解牛之术何必要学,老黄牛得罪谁了!”
楚河念头一动,大喊一声,这解牛之术没有学成。
【收尸簿】上燃起了烟火,最后化作一缕烟尘消逝。
楚河起身把葬坑填上土。
到此为止,大相国寺的案子基本明了,丢在井里婴孩怎么无端消失的,也都查得清楚。
只有这婴孩儿,现在是否还在水沟中尚不可知。
“若是我不知情还好,那是老尼姑之后,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但事实是我知情了,从老尼姑方面讲他该死,但从婴儿这方面讲,他又是无辜的。”
“怎么办?”
楚河想了想。
“现在已经是一天之后,我且去看看,那婴孩儿在或不在,只能看缘分了。“
楚河出了乱葬岗,不疾不徐的走了一路。
等到了那条水沟时候,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只有驴子卧过的痕迹,上面留下了些许的驴毛,驴皮孩子早已消失不见。
好在周围也没有血迹。
楚河的心情难以言表。
既有些失望,又感觉很轻松。
自此之后,楚河暗中留意,并没有听人说起怪异小孩,或者是驴身善戏者的传说。
他猜想:“这位大魏王朝的怪异皇子,大概是早夭了。”
不过这宫中倒是还有另一位虎头虎脑的小皇子,正在茁壮成长。
……
经过姑获鸟那件事之后,值夜司元气大伤,作为中坚力量的缉捕班,损失了十几个高手,从此业务逐渐收缩。
与此同时,大理寺两个老迈的官员,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缠身,颓态尽显。
金蛛卫乘机大起,查案、破案、都压了值夜司和大理寺一头。
大魏王朝宿卫部门,产生了新的平衡。
楚河不会打破这种平衡,他知道一旦平衡打破,就是冲突和流血。
他现在不想这么做。
但是他明白,是时机没到,总有一天,双方会开诚布公。
值夜司和大理寺的结局可想而知。
“要么滚,要么死。”
现在是小刀拉肉,难受,但是死不了。
“先忍忍吧。”
由于过分的忍让,楚河难得过了几天的舒适生活。
这一日,又有昭告天下的文书发出。
京城要办皇子满月宴会,咸令州府郡县官员,皆聚到京城,南安帝欲大宴天下。
听说还有海外的达官贵人也来拜贺。
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州府郡县都忙乎起来。
尤其是各地的一把手,绞尽脑汁,想要献上一份令南安帝和琞后高兴的礼物,至少拿得出手,不能让帝、后嫌弃。
下方官员又开始搜刮百姓。
实际上百姓家哪有什么珍奇异宝。
只不过是贪官小吏们,借此机会揽财入自己家的库房而已。
但凡是玉石、玛瑙、象牙等物,全都收走。
金银自然不必说了,有的百姓家祖传几代,甚至十几代金银首饰也被收走。
百姓怨声载道,求告无门。
……
距离宴会十几天的时候,是京城里面最忙的时候。
各个州县的知府、县令一干人等纷纷涌入京城,一时之间,满街铺金,满树挂银,汴京城成为宇宙中最豪华的城市。
为了招待这些贵客。
汴京城冬季大兴土木。
建造了一座“天下日月城”。
“天下日月城”,是取九州天下共日月的意思。
整个城占地面积九百顷,分为两部分,北方为半月城,南方为日形城。
大魏官员和海外来客围住在南方日城之内。
届时,南安帝和琞后等人,坐在月弦之上,俯瞰日城。
这种结构是有风水师指点过的。
叫做遍览天下,取的是四境来朝,八方咸服之用意。也寓意着大魏王朝民富国强,国泰民安。
日城城内面积那么大,可不是只住人,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赌坊、妓馆、酒肆、茶楼、成衣铺等等一应俱全。
别的生意不须提,单说妓馆,买卖最火,门庭若市。
按说这寒冬腊月,天气最冷,本来是人欲望最低的时候。
谁知道这满朝文武,仿佛是起秧子的野狗,宁可排队也要去妓馆。
寻常官员去也正常。
这其中有一位,是边陲的杨知府,也每日里早去晚归,乐此不疲。
这官员本是周伶的老友。
这一天周伶就劝说他:
“老杨啊,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这件事上,我劝劝你,不要去那种妓馆,那里面往来闲杂人等最多,若是染上花柳疾病可是终身难医啊。”
“再说了,老杨你也不是那种人啊,何时有了这个爱好。”
杨知府和周伶是故友。
听老朋友这么一说,他脸上一红。
“不瞒老周你说,我在东北边陲,府上有母老虎一只,我对这榻上这点事早就毫无兴趣。谁知到了京城,忽然来了兴趣,仿佛是老树开新芽,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十岁,便到这妓馆一逞当年之勇。”
周伶纳闷不解。
杨知府道:“你这老光棍一个,哪懂得这种欢乐,我现在是半日不去,就按捺不住了。老周,不如我今夜带你去开开眼界吧。“
周伶摇摇头。
“可别扯了,我这么大岁数,能有这精神头,全仗着我是个童男子。”
杨知府一阵大声嘲笑。
周伶感觉心灵受到了伤害,就说了点狠话。
“老杨啊,你能不能争点气,可别纵欲了,我看你这印堂发黑,照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我可不想看你最后一面。”
杨知府也乐观。
“老周啊,人命搞不出来,等着我给你搞个大侄子出来。”
说罢,也不理周伶,往城中的妓馆中去了。
“呸!”
“堕落!”
打这起,周伶从心里瞧不起杨知府,他不理解。
“你说你也不是那根里坏的种,老了,老了,晚节不保,这是图个啥啊?”
过了一夜,周伶心想:“我这话说得狠了点,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这咒人家死,实在不应该,我这就去跟他道个歉。”
到了杨知府的住所,推门进去。
但见杨知府躺在一块床板上,呼吸皆无。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