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窗前一望,只见大理寺正殿的方向,通红一片,照亮了夜空。
随即有人喊道:”失火了。“
听到有人呼喊失火。
崔寺卿就要出门救火。
周伶赶忙拦住他:“大理寺正殿没有堆积任何草木,起火必然是有人故意燃放,崔大人要出去,恐怕会遭人暗算,让我出去。”
崔寺卿道:“我是寺卿,正殿起火,哪有不看之理,你在这屋中看守猴傀。”
说罢推门出去。
周伶道:“楚兄弟你保护崔大人。”
楚河点头。
但是一眼看见了地上的黑毛猴子,恐怕它突然逃跑,便用那收尸绳又给他绑住了。
待出了门,但见大殿内冒着浓烟。
这是夜间,大理寺内无他人,只有铜头、铁臂、石膝在,玉手常常往来于大理寺和丞相府,所以也不在。
三位高手,功夫再高,对灭火也无济于事,只得到院子中提水。
崔寺卿赶紧上前帮忙。
楚河也要上前帮忙时,突然从殿中滚出来一个火球,直接向崔寺卿冲来。
“小心。”
与此同时,楚河冲到近前,抬脚踢向火球。
“砰。”
火球展开,把楚河的脚包裹在当中。
楚河没见过这种招数,一愣之间,腿上裤子起火。
他左右踢腿,却甩不掉这火球。
“呀,找打。”
楚河亮出武侯抱龙枪,照着火球上面一砸。
“嘤嘤。“
一声尖叫,火球滚向一边,楚河又上前拿它。
“噗。”
从中喷出一团火焰,扑向楚河的面门。
此时铜头、铁臂、石膝奔过来,那火球状物,不再恋战,一滚身向室外逃去。
它速度极快。
而铜头、铁臂、石膝等人都是硬功夫,自知轻功不敌,垂首无奈。
楚河不肯放弃,拔腿去追火球。
狂追了三五百尺,火球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楚河看清楚了,那是与黑毛猴子相似的红毛猴子。
“呀,中计了!”
“这必是猴子的调虎离山之计。”
楚河转过身,往回赶。
这边红毛猴子跳上路边的一堵院墙中,龇牙冷笑,随即仰天啸叫三声。
在大理寺院中,也有三声回应。
楚河匆忙赶回到院中,但见一只白毛猿猴,展开双翅,站在屋顶,唧唧乱叫,如同挑衅一般。
待楚河到了近前,那白毛猿猴抱着黑毛猿猴,噗噜噜蹿房越脊消失在黑暗之中。
“欸,打狼不死留后患!”
此时铜头等人已经把正殿的火势灭了,烧了殿前狱中的草垫而已,灰烬中有许多硫磺气味。
崔寺卿留铜头等人整理大殿。
他和楚河二人回了小屋。
一进屋,门口的机关埋伏依然有效,但是满屋子的桌椅书案等物,被撞倒一地。
二人从倒地的桌案下,扶起了周伶。
周伶没有受伤,但是吓得不轻:“方才我正在屋中。忽然屋顶响动,吹进来一阵飓风,迷了我的眼睛,又被桌案撞倒在地。隐约之间,只见一个白翅膀的人,如同雷震子下凡一般,带着黑毛猴子跑了。”
楚河点头。
“嗯,没错,那就是白毛猴子’姑获鸟‘!那一日斩断了它的一只翅膀,显然又装了一只翅膀。只恨我在含山上心慈手软,未将它斩草除根。“
崔寺卿道:
“这也怨不得你,那厮必然练了许多傀儡,死了一个,必然不肯罢休,若是拿黎民百姓泄恨,后果不堪预料。”
周伶道:
“崔大人言之有理,敌暗我明,它还有万千百姓做筹码,在抓到罪魁祸首之前,激怒他们不是明智之举。“
“嗨。”楚河知道二人是在安慰自己。
崔寺卿又问:
“那红火火的火球一般,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河道:
“正如崔大人所料,这猴傀不止有二个,那火球便是一只红毛的猴傀。”
众人惊诧不已。
崔寺卿道:
“白毛猴傀有翅膀善飞;黑毛猴傀可潜在井中属于善水;红毛猴傀化身火球口吐火焰善火。样貌诡异,又善妖术,喜欢害人者为妖,这三个猴子不就是妖怪么!这背后的诡异老者真是有一手好本事,乱世之中,驾驭妖者,祸乱天下,以致民不聊生,绝非善类,一定要拿住他。“
“但是怎么拿呢?”
“只有小楚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八方不能兼顾。”
“可惜我那是非侄儿,潜心于术法,这本是他用术出头之日,没想到却却整日郁郁在榻上,望天等死一般,帮不上一点忙。“
周伶道:“可叹你我都年过六十,走路都踉跄,现在要拿妖怪,哎呀。”
说到这,周伶和崔寺卿禁不住悲伤起来。
楚河也知道猴子拿抓,抓一只本领最小的黑毛水猴,还是在娇兔和玉狸的帮助下,都这么费劲。
何况还有一只白毛飞猴,和一只红毛火猴。
但是事到如今,气氛非常低迷,楚河就不能添堵了,于是呵呵笑道:“二位大人不必担心,是猴也好,是妖也罢。它们灵智尚未开启,横骨未断,与街边耍戏的猴子也相差无几,它若敢再来骚扰,我便擒拿它。“
崔、周二人一想。
“倒也是这么个理,猴子虽然厉害,但是见了楚河还不是服服帖帖。”
于是心中开阔了许多。
楚河抬起头,指着天棚上的大洞道:“崔大人屋子里面机关埋伏高明,但是不够完善,这棚顶还需要几道机关。”
三人又探讨一阵,楚河主要是安慰他们。
这两位老人家,老骥伏枥,忧国忧民,但是得开开心心的,才能有个好身体。
等接近三更时候。
楚河告辞了。
沿街走过,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楚河想了解一下“僵疠”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于是故意走街串巷,多走了一些路。
他发现个奇怪的现象:越是荆室蓬户之家,越是遭受苦楚,那些豪绅富户反倒平平静静。
“大家都扎了定魂针,难道说他们扎的更多,还是他们能吃得起二十三两一颗的辟疠丸?”
直到他看见一个富户家漂亮丫鬟,打着灯笼,把一碗药渣倒在门外沟渠中。
楚河顿时明白了。
“明明知道有药可医,却要扎伤人的定魂针,吃昂贵的辟疠丸,然而却没有用。”
“哎,这僵疠如剑,把平民百姓视若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