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接受了阴阳蛮母的所谓的甘霖雨露。
纷纷走下法坛。
只有三个老头没有上法坛。
寇丞相横眉冷对,还有他身后的崔寺卿和周伶呆若木鸡,不为所动。
皇帝看着这三位,心里头真膈应,无论自己要干什么,这三位总是能出来唱反调。
太子太保是皇帝的宠臣,最懂皇帝的意思。
他趁机挑唆一下。
不过他也不敢说寇丞相的坏话,转而对崔寺卿和周伶下手。
“陛下,大理寺寺卿和寺丞不肯接受……”
但今日皇帝心情好,一是因为楚河点了满地的金子;二是有阴阳蛮母赐给甘霖,解决了僵疠之疾,而且阴阳蛮母玩得很开,尤其是方才那一下冲撞,皇帝感受到了全方位的关爱。
他心里是贱兮兮的喜欢。
所以也没给太子太保的话当回事。
……
大臣们完毕后。
范学士宣布百姓们接受阴阳蛮母的甘霖。
百姓们一听,呼啦一声要散,早有金蛛卫压住场子,把众人都拦在圈内,有不服管教的,便一刀捅翻在地。
众人不敢再跑。
按着顺序依次上了法坛。
阴阳蛮母换了一瓶甘霖雨露。
这是阴阳蛮母身后的小号阴阳蛮母们贡献出来的,大抵是大阴阳蛮母的功效更好,但是数量有限,才故意弄了这么多小号的阴阳蛮母。
百姓们如同入笼的鸡鸭,拍着队,任由她们愚弄一番。
各个头顶所谓的甘霖雨露,但觉得腥臭不可闻。
全完毕后。
阴阳蛮母再一次龇牙咧嘴,口吐飞沫,似乎在激情演讲。
这内容过于火爆、污秽、肮脏……
可难坏了一旁做翻译的范学士。
几经润色,终于弄出了一篇激情的长篇大论,去掉不便描述的,大概如下:
乾坤消长,日月盈亏,这是天象。
世代兴衰,古今成败,不可避免。
人生在世,悲欢离合,让人不快。
虽历万年,此中因由,无人可解。
圣经贤传,总是口角浮辞,佛、道之言,更不合心中实际。
天下有幸,三百年蛮母祖师,创立了蛮母教。
此教教诣为阴阳相合,男女搭配……
讲到这,范学士这个老淫虫,竟然也脸红了,不得不略过些许内容。
然后指着阴阳蛮母道:“便是如此,阴阳不分,方得长生之道。”
阴阳蛮母侧过身,向众人展示她们的构造。
脊背之后乃是缝合在一起。
如此一男一女,永世不能分离。
而与此同时,相爱之人,却也永世不得见面,这是大魏百姓不能接受的。
谁知宣扬完教义,范学士又替阴阳蛮母招揽教众。
太子太保首当其冲,带领着一众人率先倒头拜入。
阴阳蛮母得意忘形,趁热打铁邀请皇帝加入,此时皇帝大脑一片空白,听之任之,迷迷糊糊的要上法坛。
“慢。”
寇丞相喊了一声。
“荒唐,荒唐透顶。“
寇丞相再也憋不住了,直呼皇帝名号。
“南安帝,这无道的昏君,你不信佛、道、也不尊儒、法,偏偏要入这西洋邪祟。难道要让这寂灭之物,污秽之教,执掌大魏风化吗?……你要自毁万里长城!你……你……”
寇丞相说着说着,四肢抽搐,仰身倒在地上。
崔寺卿、周伶和几个平时正直的官员,赶紧上前查看。
楚河暗取了一滴玉狸所赐救命药于手中,靠近寇丞相。
这时候皇帝也走上前来。
方才寇丞相一番叱责,毫不留情面,换一个旁的臣子,此时早已人头落地。
对于皇帝来说,这种死法,倒是和他心意。
皇帝无奈一笑。
“哎呀,朕的寇爱卿啊,都是朕看你功高劳苦,平时过于纵容你,今日不肯受尊神甘霖,以致于死于僵疠之疾,何苦呢!”
楚河心道:
“这皇帝不说是自己昏聩,气死了寇丞相,反倒说寇丞相顽固不接受阴阳蛮母的甘霖,死于僵疠。真个是混淆是非,倒打一耙。”
“再说了,现场有张良医等无动于衷,而皇帝也不让他们上前看一看,显然毫不在乎寇丞相的死活,真是寒了忠臣的心。”
楚河喊一声:
“诸位让开,我来看看。”
随即挤过人群,来到近前。
他的手不经意的扣了扣寇丞相脉搏,还有弱弱的跳动。
想必是昏厥而已,楚河趁无人注意时候,把那滴药滴进了寇丞相的口中。
然后按人中,揉合谷穴……忙乎了好一阵。
寇丞相啊呀一声醒来。
他不忘叱责皇帝之事,开口又要骂,皇帝心惊,急忙呼道:”让寇丞相下去休息。“
周伶见状,唯恐寇丞相再次发作,赶忙搀扶他去寺内的客房休息。
这边皇帝见寇丞相走了,少了一个监督管事的,顿觉轻松不少。
他一时间兴致勃勃,忽然口出重诺。
”朕现在要颁告天下。”
众人闻声,皆跪下听宣。
“从即日起,大相国寺更名为大蛮母寺,僧众退出,蛮母入主。”
“从此大魏人人遵崇阴阳蛮母,户户要斋蛮母、瞻奉舍施,不得怠慢。若有诋毁诽谤不敬阴阳蛮母者,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
皇帝一句话,不但大相国寺易主。
还要举全魏之力奉养阴阳蛮母,真乃是令人惊诧之举。
除太师、太子太保几人外,百官也都吃惊不小,都想说这举措是否太过激越,能否缓而施为?
虽有疑问,但有寇丞相做例子,谁还敢进谏。
于是如同行尸走肉,茫然跪地拜服阴阳蛮母。
此刻,寇丞相和周伶不在,人群中只有楚河和崔寺卿孤独的站立着。
崔寺卿几次欲要开口,都被楚河劝住。
这一次也是压抑到了极点,情绪终于爆发。
楚河没有再拦着他。
毕竟他和楚河不一样,楚河生来贫穷,一直过着苦日子,大魏荣耀早已消磨殆尽。
发生这种不入眼的事情,也自知无力解决的,就眼不见心不烦,弃之不管。
但崔寺卿是大魏国之干戚,一代老臣,怎么能任由胡作非为,此时寇丞相又不在,他便这担子揽在肩上。
他长出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来到皇帝面前。
施了一礼后,徐徐说道:“陛下老臣有一言相倡。”
皇帝的眉头立刻就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