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头话都这么说了。
脑袋上的羊头不敢拔,也不知道拔了之后,会变成什么个样子。
楚河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事只能先撂在这。
但是也不能总也不管。
毕竟谁脑袋上天天挂着一个羊头,也不带舒服的。
“老羊头,没吃饭呢吧。”
老羊头低头羞赧。
“这不,刚才和貔貅抢饭吃,也吃了八分饱,这世道,咱们穷人上哪能吃上饭啊?”
楚河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老羊头,你可不是穷人啊,你忘了没,你放我那一小袋金子,我可是一点没花,都给你留着呢。
“再有,你当时嘱咐我买几只羊,我还真买了。当时是为了给汉界喝羊奶,现在汉界回西北了,这羊啊,就归你管吧。”
老羊头也想起这茬。
但是面对一袋金子,甚至好几只羊,也提不起来他的兴趣。
“小楚啊,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模样,实在快乐不起来,还有我那些村民不知道在哪,我这心里也放心不下啊。
“小楚啊,看待咱们认识一场的面子上,你把我带回五羊村,我要见见我的村民,我死也要死在那里。”
楚河一想:“老羊头说的也对,他现在这副容貌,走到哪都不方便,大魏军得查验他,驴头太子那边,更不会客气。”
“行,这个事,我给你落到实处。”
“你在这等着,别乱走。”
楚河打算跟柳值夜或者寇丞相说一声,然而开一张通牒,让老羊头顺利回家。
出了屋子,到了上林苑门口,只见路上军兵已经戒严了。
有士卒看到楚河,顿时喝道:
“干什么,滚回去。”
楚河道:“请通融一下,我求见柳值夜,有事要谈。”
“滚。”
“我不认识柳值夜。”
楚河心说:“这还挺狂,连柳值夜都不认识,那我再提个人吧。”
“我求见寇丞相。”
楚河心想:“你要是连寇丞相也不认识,那我只能求见皇帝本人了。”
不过还好,这士卒认识寇丞相。
“寇丞相是你能见的么?”
“赶紧给我滚回去。”
说罢抡着手中的枪杆砸过来。
楚河不想多事,一侧身就躲过去了。
“嘿呦,脾气挺暴躁啊。”
就在这时,有那么一队骑马过来,这功夫凡是骑马的都是外州县过来的将官。
为首这一位,豹眼炸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位猛将。
方才在两军阵前,楚河也见过他。
本来在路上耀武扬威的走,听到这边有喝骂的声音,就停住了马。
“谁在那边吵闹?”
那边的兵卒赶紧施礼。
“回韩大人,是个无赖,滋扰生事。”
这位韩大人点点头。
“哦。”
“杀了吧。”
说罢提马就走了。
楚河顿时愣住,心里想:“这大将军做事这么草率吗?敢情人命真是不值钱,说杀就杀啊。”
这时候兵卒们闻听,提枪来刺楚河。
楚河也在气头上。
把身一侧,三杆枪擦着肋骨过来,楚河把臂膀一夹,身体一扭。
“咔嚓,咔嚓……”
三杆枪崩断,楚河身体往回一转,借着这股力量,把三杆枪头,一起飞出去。
“哎哟,哎呀……”
正打中对面的兵卒身上。
兵卒们也不知深浅,仗着人多,还往上冲。
楚河断了他们的枪,抓过人来,对着屁股狠狠地鞭打,打的众人尖叫连连。
此时那已经走了的韩将军,听到声音,转过身看了看,一皱眉头。
随即打马就回来了,后面几个副将也跟着来到近前。
“大胆!”
“住手,你是什么人,敢打兵士?”
楚河把手中的枪杆一抛。
“我是平常人,老百姓,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只好鞭笞一下,免得他们这么狂。”
那副将怒道:“刁民,竟敢跟在将军面前狡辩,去死吧。”
说罢催动战马,举手中枪,横扫楚河。
这一扫之力,加上战马奔跑的速度,足有千斤,能扫倒一头牛。
楚河却没有躲,迎面冲过去。
那副官双手握枪,来不及松手,一下被掀在马下。
楚河上步要踩他脑袋。
“且慢!”
一声厉喝,惊天震地。
楚河停住脚,回头一看,是那骑马的韩将军喊话,他在马上一拱手。
“英雄,手下留情。”
“在下云中节度使韩纯宝,不识英雄,有所冒犯请见谅。”
大节度使都这么客气,楚河也不好说啥。
“哎哟,原来是韩节度使,小民打扰了。”
韩纯宝道:“在下见英雄身手不凡,埋没于街头巷陌。可否愿意到我帐下为官,为国尽忠,方能大展手段。”
楚河道:“抱歉大人,小民无能入仕途。”
说罢,楚河转身就要回上林苑。
“蠢货。”
“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河听到身后马蹄蹿动,赶紧向前一跃,待回头时候,只见韩纯宝手握一杆大铁枪,劈头砸来。
这枪黑黝黝的枪杆,足有百斤重。
能把这杆枪舞动如风的,必然也是一员猛将。
楚河不敢怠慢。
一翻身的功夫,捡起地上的两根半截短枪,架住韩纯宝的枪。
韩纯宝见枪被架住,正中了他的下怀。
“倒下吧!”
双臂用力,把枪压在楚河的两截枪上,狠狠地压下去。
楚河使出力量,双方顿时僵持住。
韩纯宝咬牙切齿,全身用力,痛得坐下马稀溜溜鸣啸。
韩纯宝倔强,不肯放手认输,干脆跳下马来。
两人又僵持片刻。
楚河了解了他的实力,是一员猛将,但是比驴头太子还是差了许多。
也不想和他这么耗下去。
于是双枪如剪,绕着他的枪杆一旋,反客为主,把韩纯宝的枪压在下面。
韩纯宝一愣,头上流出汗水。
这时候楚河亮出底气了。
单手枪压住韩纯宝的枪杆,另一手的枪直击韩纯宝的面部。
“啊呀!”
韩纯宝发一声喊,抛掉手中枪。
这一枪,若是刺出,足以让韩纯宝受重伤,但是楚河没把事情做绝,虚张声势一下。
韩纯宝看着地下的枪,和面前的楚河,呆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大概想:
“这京城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原来有疯张飞,万夫不敌之勇。方才有一个驴头太子,力大如神,本以为这二人都是千年难遇的特例,没想到这小老百姓都这么厉害。”
韩纯宝有些廉颇老矣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