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我闺女得那个病叫癔症,又叫心疾。”
“因为是轻度,赶紧找个男人嫁,阴阳调好之后,病也就好了。”
“至于院子里的女工,大概也是这个诊断结果。说白了,就是我们刘家的庄园里缺男人了。”
楚河有点懵,这是医学问题、是生理问题,超出自己的知识范围。
不过,感觉太医说的有道理。
整个园区这么大,就刘员外一个中年男人,女工们难免会产生点心理问题。
二来这些工种都不轻松,人太累了,大脑迟钝,容易产生记忆错乱。
再者,楚河方才从大染缸旁边走过,染缸里染水味道挺大,那时候染料都来自于天然植物,但是刘家绸缎庄的绸缎颜色这么好,保不住他加了什么特殊的材料,熏的人产生了幻觉。
“要是这么说,这个鬼,恐怕就抓不住了。”
不过这话不能着急说,说了刘员外也不认可,这趟又白来了。
“走,进屋看看。”
先到刘家姑娘的闺房外面看了一圈,透过窗户看到刘家姑娘,在屋里苶呆呆的坐着。
“你闺女长得不像你啊。”
“切,要像我长这样,不就安全了吗。”
楚河打量一下窗户、门,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脚印。
又到刘员外的住处,和女工休息处,楚河东摸摸,西看看,床下、榻上,抽屉、鞋底,都看个便,也没看出子午卯酉。
“哎呀,刘员外啊,还剩下多少时间。”
刘员外看看沙漏:”还有两刻钟。“
“刘员外你这沙漏快吧,照这么下去,我要挨板子了。”
刘员外嘿嘿冷笑:“别着急,小伙子,你还有两刻钟的快乐时光,然后下半辈子瘸腿走路吧。”
“别呀刘员外,不行咱们达成个新交易。”
“太医说你院子里缺男人,只要你轻点打我,我就把安抚这小子留在这。”
“这小子八尺一七的大个,阳气一下不就来了。”
安抚不知是笑话,悄悄对楚河道:“可不成,这里面的妇女都是地缸、矮冬瓜,就一个身材标致的,还少言寡语不喜庆。”
楚河嗔道:“少废话,为值夜司做点贡献不成吗?再说了这些女工长的虽然不漂亮,年龄也大,但是个个丰满,我要是有时间轮得着你吗?“
安抚点头:“成,不过我只能做兼职。“
刘员外道:“你们俩别胡扯,杖子马上要落到屁股上了,还是想想一人分几个吧。“
……
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该听的也听了。
本来还想涂抹点【冤鬼泪】,但是现在免了。
因为楚河心里面有眉目了,这邪物不在别处,就在这此院中。
之所以东拉西扯,只是想分散众人的注意力,免得惊了那物。
“来吧,刘员外,把所有的员工都叫到这块空地来。”
刘员外心里不乐意,指着楚河:
“行,我现在配合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越是麻烦我,到时候我打你的就越狠。”
楚河能搭理他吗。
不一会三十多人,按大小个站成了两排。
清点了数目一个不少,楚河突然变的严肃:
“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找到了。”
妇女们一顿唏嘘,四处张望,场上只有三个男人,再无其他诡怪之物。
“他就是……我身后的……那些绸布!”
“绸子!”
“绸布?”
“怎么可能。”
“对,没错,就是这些挂在晾布架上的绸子。”
“汴京城坐落在大魏江山的龙额上,而刘家绸缎店位于汴京城南门,这是龙眼之处,此处风水最好,这些绸布高高在上,每日接受日精月华,久而成妖……因其生平自诩好颜色,所以无论成妖成鬼,也都是色妖色鬼。“
“怎么?绸子还能成妖成鬼?”
“听说过人死成鬼,听说过狐狸吸收日精月华成妖,却没听说过绸子成鬼啊。”
“太荒诞了。”
众人窃窃私语,有的愤怒,有的不解,也有的偷笑。
刘员外脸上挂不住了。
“你们值夜司,怎么越来越不靠谱啊,高值夜是不想干了吧,我明日去弹劾他一本。“
楚河道:”刘员外你让我找鬼,鬼就在这了。“
刘员外气得扯过一条绸布,放在地上怒踩。
“啊,这就是鬼,这踏马就是鬼,这就被我踩死了。”
安抚脸都吓白了,悄悄掐楚河胳膊肘。
“哥哥,别闹了,刘员外朝中有人能说上话,要是参高值夜一本,咱哥俩吃不上明天的烀肉了。“
楚河道:“卧靠,你还能吃上烀肉?我只吃黑面炊饼我怕个毛。“
等刘员外发泄完了。
楚河道:“刘员外你这样没有用,这鬼怪不怕踩,怕烧,而且还要全烧。”
“我踏马……烧……我。“
刘员外不敢了,这绸缎可都是真金白银,那烧了能不心疼吗。
楚河看刘员外像是蟾蜍气鼓鼓的,马上要爆炸一般,心道:”条件足了。“
“各位,虽然烧掉绸布可以除掉邪物,但是不烧掉也可以。“
楚河从怀里拿出画尸笔,在手中掂量几下。
突然向前一跃,使出了【玉女剑术】中的点字诀,在人群中快速的穿过,几个来回之后,稳稳的回到自己位置。
再看,每个女工的身上都留下一个猪毛笔的黑点。
众人发蒙,这小子其貌不扬,胡说八道,手里还拎着酒坛子,没想到会点奇技淫巧。
安抚道:”哥哥,你这是镇鬼笔吧,是不是画完了点,就不怕绸布鬼了?“
“错,这是考验你们的反应能力和躲避技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遇到邪物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大家的躲避技巧还需要再练习。”
“来,拿水桶,和碗来。”
刘员外看着楚河这小子用毛笔那两下子,有点功夫,心里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安抚也跟着,二人拿来了一摞碗,一桶干净的清水。
楚河从怀里取出一个巨大的药丸。
“这是第二步,吃药,这是扶根固本,匡扶正气的药,吃上之后,邪诡不侵。“
说罢,搓碎在水桶中,搅合均匀,倒在每一个碗里,众妇女半信半疑的喝了。
安抚道:“我平时也多见邪崇、诡物。”说罢也争了桶底的水喝了。
唯有刘员外坚持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