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明白,他不再信她一丝,而她迟来的深情,在他眼里比草都轻。
“向晚,你进来!”厉北琛走到客厅门口。
“三哥,唉,你先进去,我劝劝温小姐。”
黎向晚站到温宁面前,伪善的说道。
啪嗒,客厅门关上。
黎向晚的嘴脸立刻变色,夜里分外阴沉,
她逼近温宁,得意又讽刺,“我随便说两句他就对我深信,对你厌恶无比!听到了吗,我们要订婚了!所以他着急和你离婚甩了你,还不明白?
你死赖着不离还想挽回他?看来太闲,警局不是在调查你参与绑架案吗,我让你坐个几年牢你就安分了!”
黎向晚狠毒道,说着就要打电话交代警局。
温宁蓦地拍翻她手机,紧接着一巴掌狠扇到黎向晚脸上。
她懒得废话。
黎向晚猝不及防,脸被打偏了,显然没有料到温宁突然动手。
“你敢打我?贱人!”
温宁很冷静,“我劝你最好别坑我坐牢,警察越调查绑架案,你做了什么就会越浮出水面。”
黎向晚猛然变色。
温宁冷笑,“所以,你最好在警察那保我。”
“这一巴掌,是我还你当晚踩我孩子,害得它胎位不稳!”
至于别的,温宁会慢慢还的。
她坚持留下来,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他,二是,只有留在这才能查清楚黎向晚对妈妈做了什么,她想保护妈妈,想让真相大白,让厉北琛看清这个阴毒的女人!
只有那样,她才能挽回他。
温宁隐藏着第二个目的,眯眼狠狠道,“你最好别挡我的路,他癔症还没好,万一反复发病,你又治不好他,那你不就露馅了?”
黎向晚脸色阴沉。
那天温宁的短信回复,让她心里咯噔,这贱人发现了她治不好三哥的事实。
这一周随三哥去美国,她不是没想过办法,请国外顶尖精神科医生偷偷看过。
但依旧没效!三哥七天没睡觉。
温宁看到她眼底闪烁的心虚,亮出针包,“我有药,他按时吃就会好,你得容忍我赖在这了。”
黎向晚目光怨毒盯着那药,转而又轻笑,“可三哥厌恶你,不让你进来啊!”
“我代替你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只要你能容忍我和他夜夜同床共枕,而你怀着孽种只配流离门外,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哦,孽种三哥都要打掉!”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温宁打偏她另一边脸。
“你疯了不成?”黎向晚不可置信,阴霾至极,下一秒泫然欲泣,“三哥……”
温宁扯唇,笃定道,“你确定要卖惨?反正我在他心里已经是蛇蝎,我不介意多加一条罪名。而你,住进来第一天就跟他告状,多告几次,你可就没那么‘善解人意‘了!”
黎向晚捂着脸,脸色一滞。
三哥心情很不好,聪明的女人不会哭哭啼啼。
她捏紧手,狠狠眯眼,“贱人,你看我怎么对付你!机会多的是。”
“随你便,光脚不怕穿鞋的。”温宁淡定麻木道。
“你就站在这里好好享受一夜冷风吧,今晚还会下暴雨。”
黎向晚幽冷的笑,转身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大门关上。
将温宁隔绝在外面。
很快,整个别墅亮起了灯,一如以前般温暖明亮。
可这温暖没有一丝再属于她。
夜里十点,温宁看到二楼,曾经属于他们的主卧亮起了灯。
落地窗隔着纱帘,出现了一道男人高大的身影。
可转瞬,她的心就坠入了海底。
他的身旁,紧挨着一道纤柔身影,窗帘映出的黑影来看,他们几乎抱在了一起。
‘我和三哥夜夜同床共枕……’
温宁将指甲掐入掌心,会吗?厉北琛,今晚你就会和她如此吗?
那一刻,无尽的害怕将温宁席卷。
主卧里面——
厉北琛伫立于窗前,窗帘是纱幔,可以看清楚楼下的一切。
男人眼神如海底,冰冷暗沉。
黎向晚也正是看清了楼底下温宁在朝这张望,她故意站在厉北琛身后,透出的影子,就像他们身体叠在了一起。
她心底闪过恶毒,
看着佣人在收拾温宁的细软,嘴上很抱歉道,“三哥,进来之前我不知道这曾是你们的主卧,我只是很喜欢这个房间,如果麻烦的话,我住隔壁小次卧好了。”
厉北琛知道她家世极好,住惯了奢华的大卧室,而且要安排一些基础医疗设备进来,
“医生说你身子不好,夜里要注意防护,就住这里吧。”
“可是,这到底是你和她的回忆。”黎向晚看似惋惜,实则在往他心里扎刺。
果然男人看着房间里一景一色,目光晦涩冷然下来,“假惺惺的回忆留着做什么!”
“冬妈,吩咐男佣把她东西扔出去。”
冬妈听到男人冷清的嗓音,心里默默一沉。
也是感叹,好端端的,少奶奶和先生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眨眼,黎小姐竟住了进来,鸠占鹊巢。
-
当男佣将打包的东西,全部扔到客厅门口处时,温宁隔着夜色,一眼看到袋子口露出的画册。
那是她妈妈的遗物。
显然,那一堆都是她的东西。
他们的主卧,他竟然让黎向晚住了。
他竟然那么绝情,果断,毁了他们甜蜜的回忆屋。
温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打得后退好几步,夜风冷峭得几乎割裂脸庞,她似乎再也站不稳。
她扶着灯柱,孤零零地站着,再冷,再痛,她也不会走的。
渐渐,月深,主卧的灯熄了。
书房的灯,没有亮起来。
温宁想,他不在书房,在哪个房间呢?
月沉隐了,狂风卷起来,温度骤然下降,刺骨寒风吹得温宁摇摇欲坠。
她打开手机,黎向晚那个乌鸦嘴说对了,真的有暴雨。
很快,雨如鼓点,突然倾盆砸下来!
温宁站得太久,腿脚麻木,像个木偶难以移动,瞬间,她的身上全被淋湿,硕大的雨滴砸的她睁不开眼睛,浑身刺骨的冷意让她的肚子有些抽痛。
宝宝……
她站了五六个小时,宝宝受不了了。
它不能感冒,受伤。
温宁扶着灯柱,好不容易等腿脚麻木感好一点,迅速走到行李箱里,拿出唯一的一件大衣。
她蜷缩在地上,将大衣死死捂住隆起的肚子,拼命包住最后一丝温暖。
可寒风还是太烈,她举着行李箱挡雨,依然被风吹得几次倒在地上。
意识渐渐昏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