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的意思是,她在李承聿的心中,已经变了味。
遥遥觉得,李承聿恨厉北琛,所以一定要得到她?
她仔细想了想,她百分百了解李承聿吗?
不。
她不爱李承聿,所以从未走近过他的心里,去揣摩他。
或许,李承聿有这个心理。
但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她觉得遥遥是不是过于敏.感?
“遥遥,李承聿在帝都初来乍到,你让他冲过来硬碰硬谢昀,本就是为难他。
他有他的公司和家族要支撑,我们不知道他背后是什么人脉,但站在他的立场,肯定得罪不起。
别人不帮他,他就帮不了我,这是事实。
我也说了,我和谢昀擦出来的矛盾,没道理把义务转嫁到他头上。”
“道理我都懂。
他救你是情分,帮不了我们也不能怪他。
可你看厉北琛啊!
厉北琛救你的时候,从不考虑利弊,他的确是华国第一大少,不必怕谁的势力。
但他,也是倾尽全力,帮你,还帮你拿到头发!
我就是说这个理儿,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时,会不顾一切。
厉北琛就有这种魄力。
这个混蛋,渣归渣,无情时真的很无情。
可他有情有义时,也真的让人无可挑剔!”
祝遥遥想让她明白,她在说什么,李承聿有所保留。
可厉北琛对温宁的爱护,从来都不保留,只要他想护着这个女人。
温宁的心脏抖了一下,平静不复。
她一脸无奈,反问祝遥遥,“遥遥,你有点恋爱脑。在危难时,只要这个男人为你付出,你就觉得,能抵消掉他对你曾经的伤害了吗?那些伤害,像钉子,钉在心上,渗着血。
更别说,谢芷音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你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
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我学乖了,不再把它和感情混为一谈。
你理智一点,厉北琛救了我,你又对他改观?”
祝遥遥激动的心情,瞬时冷静了下来。
她望着宁宁微红的眼。
谢芷音怀孕,这是个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她冷冷吐气,“我没有为厉北琛说好话,宁宁!
我的意志坚定不移,你和他分道扬镳,是最明知的决定。
我把他和李承聿做个对比,他有男人魄力、权势加持,很难不让女人觉得,他是强大的依靠。
但李承聿胜在,比他干净,对你鞍前马后!
好了,我也不是要拆散你和李承聿,只要你考虑好……
既然是救命之恩,你就跟厉北琛说谢谢,别欠他,你和他还是可以做到表面平和的。
将来各自成家,为了孩子,不还得往来?”
温宁愿意和他粉饰太平的往来。
只是不知道,他愿意吗?
他们之间,山海般的意难平。
她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你去休息吧。”
祝遥遥帮她擦干头发,出去带上门。
夜深人静。
温宁坐在书桌前,望着那小袋头发,最终,把手机拿出来,拨下他的号码。
笃笃——铃声里,她的心跳在寂静中被放大。
他接听的很快,低哑的声线模糊传来,“说话!”
温宁将手机移开,否则会被他低沉的气息包裹。
她抿着气,想跟他把关系变平和,“谢谢你,厉北琛。
谢昀的头发,也谢谢你。”
一缕静默。
他的呼吸沉重而有力,冷冷敲打着电波。
就在温宁无话可说,即将挂断时,他冷酷的声音传出,“火烧了你的头发,这么着急的不想欠我人情?
一句感谢,你以为就能了事?”
温宁秀眉蹙起
她的确是这个意思,可从他嘴里无情的被说出来,她的脸颊涨红了。
“我没有让你来救我。”
厉北琛动怒,“是,你从头发丝都写着不想让我救你。
等价交易罢了,这缕头发,就当是包厢里强吻你的报酬。”
温宁的脸颊瞬间煞白。
她握紧手机,明白这场谈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平和了。
她的忍耐消失,“既然是交易,那我收回我的谢谢。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下,以后你也没这个机会!”
厉北琛的唇线深冷。
“你真的要和李承聿结婚?”
他的声音压低,突然丧失了戾气,投在温宁的耳膜深处。
她倔冷的攥住手机,眼睛看着黑暗中的方向,“当然。
厉总会祝福我吗?”
他听到自己强烈的心痛,被她的话语击碎,眸子猩红起来。
厉北琛咬牙切齿,“温宁,你让人可恨。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帮你拿头发吗?”
温宁隐隐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可她故意曲解,“谁知道呢,厉总心思深沉。
你该不会觉得拿了一下谢昀的头发,我就会感激,你站在我这边立场,你对立谢芷音吧?
她的肚子怀着你的孩子,谁会信你在谢氏这件事上,帮我,不帮她?
我不信你。”
我不信你。
事到如今,他在她眼里,要做个好人,都那么难了。
不信他……
厉北琛低声嗤笑,寒意渐浓,“祝遥遥跟我说,你想揭穿谢昀和谢芷音丑恶的嘴脸。
这也是我想做的事。
你信不信,我不在乎。”
温宁一怔,他沉重的呼吸冰冷地绕在她耳边。
他仍然想说,他不会对谢芷音心慈手软吗?即便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飞快将眼底的朦胧散去,转变话题,“厉大少,我对你的看法不重要。
我们,以后不能和平相处吗?
我会结婚,你也会的,为了两个孩子,也许你该从心底放过我。”
“放过你?看着你结婚?看着你流过产的肚子为李承聿怀孕?”他的嗓音倾覆冰霜,充满悲痛。
厉北琛站在孙恒家的门口,看着坐在沙发边沿一语不发的墨宝,他生病了。
他收回眼神,以及差点冲出口的真相,狠戾道,“我不会结婚。
我永远不会和别人结婚。
如果你结婚了,我让你后悔。
温宁,不要嫁给李承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
他的眸子猩红,他在祈求她。
温宁的心尖被冰封住,不管他怎么说,她陷入无动于衷,她十分清醒。
她也不可能回答他,“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厉大少。
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惧怕你!你不想相安无事,那我们就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