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许婉言？”
赵雅茹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看到人就像老鼠一样的许婉言怎么可能来锦华苑？
“是的，夫人，外面的雪已经下的漫到小腿了，二小姐和巧云就这样走过来的。”
赵雅茹还是有点不信，她看看一旁的顾妈妈。
顾妈妈是跟着她一起来许家的，是锦华苑的管事妈妈。
“夫人，您先坐着，老奴去瞧瞧。”
“快去瞧瞧！”
二小姐这个称呼，她多年都听不到了，怎么的今天竟然......
她甩甩头，只希望下人听错了。
“二，二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顾妈妈看着眼前被冻的脸色发白，却依然挺直脊梁的许婉言问道。
竟然，真的是二小姐，这真是奇了。
“顾妈妈，我是来找母亲的。”
说罢，她抬头看了看天。
顾妈妈愣了一下，“二小姐，进屋吧。”
许婉言点点头，跟着顾妈妈进了屋，。
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有一瞬间，她想睡觉。
“二小姐，你先在这儿等着，夫人在里面呢。”
顾妈妈疾步走到内室，“夫人，果真是二小姐，说是来找您的。”
赵雅茹嫌恶得皱皱眉，想到白天的事，她皱了皱眉头，随后吩咐：“让她进来吧。”
“是。”
“二小姐，夫人让您进去。”
许婉言笑着点点头，“谢谢顾妈妈。”
顾妈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从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她怎么这么懂礼貌？
直到许婉言进了里屋，顾妈妈还没回过神来。
二小姐小的时候，她见过几次，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周妈妈的身后。
周妈妈没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及二小姐。
夫人只是叮嘱府里别让二小姐饿死就行。
如今看来，二小姐除了瘦削些，身姿气度倒是不输大小姐。
在赵雅茹的疑惑中，许婉言走了进来。
赵雅茹看着来人，呼吸一紧，她的脸也太像那个女人了吧！
想到这，赵雅茹深吸一口气，咽下心中的不悦，笑道：“婉言，你怎么想着来了？”
许婉言淡淡看她一眼，“姐姐刚刚去我那儿，说明日送些炭过去，这雪越下越大，我便提前来了。”
“婉卿说的？”
赵雅茹有点不信，婉卿会帮她讨炭？
许婉言点点头。
这下，赵雅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婉言是许家的小姐，应该和婉卿一样的待遇。
可，谁让她命不好，是那个女人生的呢。再说了，许茂才都没把这个女儿放心里，她更犯不着。
只是，不给炭，她要是被冻死，那谁帮婉卿......
“顾妈妈，小库房还有半袋子炭，你拿来给二小姐吧！”
顾妈妈看着夫人迟疑了一下，那袋子炭是灶炭......
“怎么还不去？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忙了，竟然忽略了婉言的炭火，婉言，你不会怪罪我吧？”
许婉言摇摇头，“怎么会呢？我知道母亲一个人要管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
赵雅茹冷笑，给个竿子，她竟然就上去了。
不过，她面上却是慈爱之色，拉住许婉言的手，说：“还是你懂事，要是你姐姐啊，早就闹翻了天。”
“许婉卿有你的宠爱，自然是敢无法无天了。”
许婉言腹诽。
不一会儿，顾妈妈提着小半袋子炭走了过来。
赵雅茹亲自接过来，放到许婉言手里，“婉言，拿着。以后，要是缺什么，就跟母亲说。”
许婉言笑着点点头，“母亲，正好，我和巧云没有衣服穿了，这天太冷，我......”
“衣，衣服......”
她只是说了句客套话，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竟然要上了？
不过，自己已经说出口了，不给好像不好办。
“婉言，你先回去，我让顾妈妈给你做几身，做好了就送给你。”
许婉言福了福身，“谢谢母亲，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路上看着点儿。”
许婉言走出门之后，赵雅茹突然脸色沉了下来。
“她今日怎么来了？”
顾妈妈给赵雅茹倒了杯茶，“夫人，您忘了，大小姐今日去蘅芜院和她联络感情了。”
“联络感情？她也配！”赵雅茹眼里全是戾色。
“让二小姐心甘情愿地替大小姐嫁过去，总好比逼着她，毕竟，老太爷看着呢。”
提到老太爷，赵雅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嫌恶。
“那也不能给她做衣服！”
这个家所有一切都是她的儿女的，那个贱人的孩子毛线都没有。
“夫人，切莫动气！不过是个没娘的孩子罢了，您看看她的身子还像个孩子一般，大小姐不穿的衣服拿几件打发了就行。”
“也只能如此了，想要新衣服，门儿也没有。”
顾妈妈叹口气，二小姐的亲娘留下那么多嫁妆，夫人都揽在自己怀里，二小姐竟然连炭和衣服都没有。
那个炭可是灶炭，别出事才好！
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的世界。
许婉言看着白色的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树木，这才是纯洁的世界吧！
“小姐，小心脚下，所有的东西都被雪盖住了，看不清路。”
许婉言点点头，“一定要注意小桥和有池塘的地方，我们多年未出门，不太熟悉路。”
“小姐，放心吧，来的时候，婢子都记着呢！”
等两人回到蘅芜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小姐，快拿着汤婆子捂捂。”
许婉言没有拒绝，换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便抱着汤婆子。
许久，才有了一丝暖气。
“小姐，这个炭不好点，到现在还没着。”
许婉言走近一看，跟她猜想的一样，赵雅茹给了她最劣质的炭。
如果，没有上一世，她肯定以为大家都是用这个炭。
可惜，上一世，她在辰王府待了两年，用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炭。
如今，细想起来，辰王府除了比较严肃之外，其他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小姐，小姐？”
巧云唤醒了许婉言的走神。
“用些草放在下面，多烧一会儿。”
都是沾了水的炭，哪能那么容易烧着。
不过，赵雅茹如此做，她也不会听之任之。
“着了，着了，小姐，您真聪明！”
看着巧云欢喜的样子，许婉言也高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