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男子就领着人回来了,总共送来了二百二十个鸭蛋,吴嬷嬷做主全收了,给了他们二百二十个铜板。
等他们走后,立刻转身去了厨房,让小厮打了水,她亲自一个个的清洗干净,把鸭蛋泡入醋中,又让宋宛月看着,她按照比例熬好了材料水,小心翼翼的问,“孙小姐,我做的对吗?”
宋宛月朝她竖起大拇指,“嬷嬷不愧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只看了一遍就会了。”
吴嬷嬷这些年得到的夸奖不少,可没一次这么高兴过。
金管事回来就听说了咸鸭蛋的事,让小厮领着过来,进了院门看到满满的几大盆的鸭蛋,笑道,“还是孙小姐的想法好。”
鸭蛋一文钱一个,就算客人吃十个才十文钱,比起那些肉来,便宜的不是一点半点。
“您看的如何?”
宋宛月笑问。
“心里大概有点谱了,等明日我再去转一天。”
宋宛月没阻拦,道,“除了咸鸭蛋,我还准备做一些卤味。”
金管事眼睛一亮,他今日一边到处看,一边想着除了肉类还需要准备什么,孙小姐一下就解决了好几样。
“我走访了几间点心铺,和他们的掌柜的也谈了谈,应该问题不大,剩下的就是肉类了,我们得找一个长期合作的店铺。”
“您拿主意就好,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宋宛月去了徐老三家里。
徐老三媳妇出去帮工刚回来,正准备做饭,看到宋宛月过来连忙请她进屋,“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做卤味,但需要签订契约,五年,一个月二两银子。”
听到签订契约,徐老三媳妇正要推拒,听到一个月二两银子,到了嘴边的推拒的话瞬间咽了下去,张嘴要说什么,又再次咽了回去,斟酌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不知道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如果是让她卖身,再多的银子她也不答应。
“对于做卤味的方法你得需要保密,就算是对家里人也不能泄露半句。”
“我应下了。”
徐老三媳妇本就是个爽快人,听到不是让她卖身,立刻答应了。
“你帮我找一个院子,不要太大,和你家这个差不多就行,里面多砌几个灶台。”
徐老三媳妇应下,送走宋宛月以后饭也不做了,去找院子。
宋宛月没回宅院,去了北城。
陆家食铺已经有食客在吃饭了。陆行端着一碗面从厨屋过来,一抬头看到正从马车上下来的宋宛月,赶紧把面碗放到客人面前,快步迎上去。
他被院长勒令三年不能进学院,每日在家温书,宋思中了状元回来的那一天,他跑去了城门口看,看宋思一身状元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很是庆幸当初自己的诬陷被揭穿了,没埋没了宋思。
“宋姑娘,您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陆行沉稳了不少。
“过来找你。”
陆行微愣。
“怎么,不请我进去说话?”
陆行回神,忙请她进去。
宋宛月一脚刚迈进后面的院子,陆行媳妇抱着孩子出来,见到她,欣喜的喊,“宋姑娘。”
自从宋宛月教给了她们做肉卤的方法,食铺里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多,挣得银子不仅能维持她们一家人的开销,还略有剩余,婆母的身体也因此好了起来。
“孩子都这么大了?”
陆行媳妇笑着走上前回道,“快十个月了。”
是个男孩,随了陆行,此刻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宋宛月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啦,是一个银锁,陆行夫妇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肯要,“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宋宛月把银锁放进孩子手里,“拿着吧,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两人推拒不过,只得收下,请宋宛月进了屋。
宋宛月看向陆行,开门见山,“我酒楼里缺一个账房,不知道你可都愿意过去帮我?”
陆行再次微愣。
院长勒令他三年不许入学院,等于说三年不许他参加科举,他也想过不能总待在家里出去找活干,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体力活干不了,伺候人的活更别说,以至于这大半年了什么活计也没找到过。
“两年契约,每个月十两银子。”
十两!
陆行媳妇捂住自己的嘴,看向陆行。
陆行激动的忘了反应。
一个月十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二年是二百四十两,有了这些银子,他去参加府试就不愁没有银子了。
“相公。”
陆行媳妇小声喊他。
陆行反应过来,压下心里的激动,“不瞒宋姑娘,虽然我也学过术数,但做账房我却没有经验。”
“无碍,我会让我二哥教你。”
陆行感激的起身行礼,“陆行谢过宋姑娘。”
……
天色将黑,宋宛月才回了宅院,去了老先生院中。
这一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影,老先生不知道往院子里张望了许多次。
见她进了院子,许良连忙撩起门帘,老先生听到动静,看向门口。
“外曾祖父。”
听到这清脆的喊声,老先生脸上不自觉浮上笑意。
“忙完了?”
“还没有,还有一件事需要外曾祖父帮忙。”
听到自己也能帮上忙,老先生笑意更浓了,“你说。”
“酒楼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霄月楼”,我想请您写个牌匾。”
“小事,外曾祖父这就给你写。”
宋宛月笑应了,走去书桌边研好了墨,看老先生提笔,她才走到一边的桌边,自己到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又走回书桌边。
要是换成许衍或者许氏这样端着茶水过来,老先生早就训斥没有规矩了,可他现在一心在题字上,没有看到宋宛月,其实就算是不题字,看到宋宛月端着茶水过来他不会说什么,女孩就应该宠着惯着,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老先生沉着的下笔,霄月楼三字跃然纸上,苍劲有力,带着儒雅,大气。
“好……”
字还没说出口,宋宛月便看到老先生不满意的把纸张放在一边,又重新铺好纸,蘸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