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品灵侍竟然瞬间放倒了十六个同境的武者?
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人,品阶在她之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打死水银也不会信世上有如此奇幻的事情。
楚然微笑颔首,然后越过她,朝楚星河走去。
脚步不紧不慢,踩在青石路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这声音落在楚星河耳中,却犹如死神的催命符,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他喊叫道,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
“三少爷!”护卫们有心想保护他,但力气已被抽空,只能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楚然一步步逼近。
她停在楚星河跟前,什么也没说,但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却与那日在客栈时重叠。
噩梦又一次袭来,被卸掉下巴,饱受毒药煎熬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身体抖得更加剧烈,一张脸白得像鬼。
“你休想伤害星河!”郑妗华咬着牙,恶狠狠威胁,“他可是张青子的徒弟!是南陵学院的学生!你敢伤他,他师父断不会放过你!”
楚然眉心一跳:“张青子?南陵学院?”
前者,原主毫无印象,但是后者她却是听说过的。
那是晋国最大的一所学院,所收纳的学生,全都是皇室名门之中,天赋出众的孩子。
在八岁测试出灵根后,如若灵根品级较高,天赋极强,就有资格进入学院,学习功法、灵技,直到十五岁完成结业试炼,方才能回家。
慕天阳的那只三阶魔兽,便是在学院里得到的。
而原主因为从小无法感应灵气,八岁时,无人为她测试灵根,自然无缘进入南陵学院。
见她沉默不语,郑妗华误以为她怕了,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底气来。
“只要你让我们恢复正常,再将解药拿出来,替星河解了毒。之前的恩怨,我们可以一笔勾销,不和你计较!”
楚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杀意,凉飕飕笑道:“现在还是白天,二娘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你什么意思!”郑妗华表情瞬间僵住,“难道你不怕得罪南陵学院?”
“我的人生里,可没有怕这个字!”说完,她挥出一道灵力,把郑金华掀开,对上楚星河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脸上笑意更甚,伸手拍拍他的脸。
“别紧张,我不杀你。”
楚星河却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楚然眉眼弯弯,一字一字轻声说:“自然是学三弟,教教你何为规矩了。”
……
摄政王府
青木站在书房中央,沉声问:“主子,不久前将军府出现了十余道灵力波动,都是灵侍之境,是否要差人前去打探一番?”
墨珏慵懒斜靠在檀木椅上,怀中抱着一个精美的暖手炉,目光幽幽望着窗外。
那方向,正是将军府所在。
“不必了,几个灵侍而已,那女人应当能应付。”
青木一愣。
“主子对她会不会太有信心了?昨日她与主子交手时,属下也发现她突破了灵侍。短短时日就能有如此修为,的确是天赋不俗,但就算如此,她也是刚进入灵侍啊,面对十多个同境武者,真的能应付得了吗?”
不是他小看楚然,而是这世上就没出现过这种事!
“那女人手段多得很,用寻常眼光看她,可是会吃大亏的。”墨珏似笑非笑地感叹,见他仍是眉头紧皱,便道:“怎么,你不相信?那你就去将军府走一遭吧,顺便把这个交给她。”
冷白细长的手指勾住书桌抽屉的拉钩,将之打开,取出一张薄薄的纸。
青木接过来,看清纸上的内容,神情瞬间变得格外精彩。
“属下遵命,”
他一路疾行,不过半刻,便来到将军府外。
此时,将军府外宽敞的道路,早已被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就连路边的大树上,也站了不少胆子大的人。
他们纷纷翘首,向着府门的方向张望,眼神中布满惊奇、八卦的色彩。
“看见了吗?是不是真的?”
“门口好像真的跪得有人,至于是不是将军府三少爷,离这么远,又隔了这么多人,我哪里看得清啊。”
“瞧这人影,跪了得有十七八个吧?”
“而且还白花花的,像是没穿衣服一样。”
……
不断有谈论声从人群中飘出。
青木听着,有种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楚家三少在府门口跪着?还光着身子?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看看拥挤的人潮,他当即运转灵力,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去,落在将军府刚修葺好的新院墙上。
往前看去,十多道白花花的身体沐浴在晨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光。
那光险些闪瞎青木的眼睛。
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
远处的画面仍旧不变。
“竟然是真的。”
堂堂将军府三少爷,居然赤着身体跪在府门口!
在他身后,同样造型的十六名护卫一字排开,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一块木牌。
楚星河那块写的是:【对长姐不敬】
而其他人则是:【以下犯上】
木牌用绳子系着,绕过脖子悬在胸口,正好挡住春光。
但不论是楚星河还是那些护卫,都不曾为这样的安排,感到贴心和感动。
他们面红耳赤,只觉得羞愧欲死!
尤其是楚星河。
听着人群里指指点点的声音,感受着那一双双看热闹般的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便像将他的尊严一点点踩碎。
他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也好过受这样的羞辱!
然而他办不到。
他的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背后,用一块木板竖着,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哑穴被点,头顶百会穴插着一根银针,让他不论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明!
而做这一切的人,此刻正坐在前厅,悠然品着早茶。
她身前的地板上,躺着浑身无力,脸色发青的郑妗华。
厅外是敢怒不敢言的将军府护卫。
他们也很想出去,救回少爷,可大夫人此时就在楚然手里,他们根本不敢妄动。
“大小姐,”候在一旁的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笑,“少爷跪了也有一阵了,您看要不要让他回来?毕竟这么跪下去,对您和将军府的名声,都不好。”
楚然缓缓放下茶杯,睨着他,凉凉道:“那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在乎?”
想到她一直以来的名声,管家顿时语结,沉默了片刻才说,“少爷他就算有天大的错,那也是您的家人,如今闹成这样,不是让其他人笑话吗?”
家人?
楚然心中嗤笑,楚星河对原主做过的一切,有把她当家人看吗?
可就是这种人,出了事落了难,却能引得府中人替他求情!
这样的待遇那个傻姑娘从来没有享受过,她经历过的毒打、羞辱,比楚星河更甚,但他们给予她的,却只有奚落!漠视!
楚然眉眼冰寒,语气狠厉:“既然你这么心疼,不如现在就去府外,陪他一起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