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静秋握着手里那张烫手的银行卡,最后还是咬牙进了监狱。
望着尤静秋前去探监的背影,尤骄阳突然掀开衬衫的衣角,露出腰上红肿的文身。
那是一条银色的狗链文身,是那个女人亲自一针针刺下去的。
在刺青的时候,她还告诉他:“我妈妈说过,不乖的人,只要拴起来训一训就乖了。所以,你要乖一点。”
他脑海里浮过对方那张像洋娃娃一样精巧可爱的脸,再一想到她拿着文身针给他刺青的冷酷样子,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狗女人!”
过了片刻,尤静秋便抹着泪从监狱大门中走了出来。
尤骄阳走下车,递给她一张手帕,“擦擦,哭什么,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尤静秋一屁股坐进副驾驶,擦着泪剜了一眼尤骄阳,有些怨念地数落起他来:“那是你的亲妹妹,是这个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骄阳,你以前明明很疼你妹妹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伤人了,尤静秋嗫喏了下唇瓣,心虚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不关心她,只是觉得你不像从前那样宠着她了。”
“你够宠她了吧,都把她宠得送进了监狱。”尤骄阳一句话把尤静秋堵得无话可说。
坐上了驾驶座,尤骄阳启动车子,有些倦烦地说道:“我早就发现她心术不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不少缺德事。我不是没有提醒过她,可她根本听不进去。”
“你是当妈的,在你眼里,我跟明月都是令你骄傲的孩子。可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们是什么样子的人。就说明月造谣伤害其他女同学,买通混混羞辱竞争者这些事,你敢相信是她做的吗?”
尤静秋面色微白,紧捏着手中的帕子,那是满心苦涩。“我...我不知道。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明月会做出那种事来。”
尤静秋这辈子做的最没底线的事,就是偷了莫音书的丈夫。
至于那些犯罪的事,她还真的不敢碰。
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做过那么多没底线的事。
“明月把自己作进去了,坐几年牢就出来了,你也别太焦虑。现在,你该做的是尽快振作起来,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等明月出来后,一家人再重新开始。至于徐泽清...”
尤骄阳脸上闪过一抹嘲弄的笑意,他说:“莫音书死的不明不白,我不相信徐泽清是完全清白的。妈,他能那样对待自己的发妻,谁又敢保证他不会那样对待你?”
“如今明月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因为家庭原因恐怕也受不到联盟器重了。咱们母子三人对他而言没有可取之处了,你得防着他,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尤明月前段时间将徐泽清砸得头破血流,他们这个家,就要快散了。
“还有。”尤骄阳严肃地警告尤静秋:“妈,你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你仅有的智商都用来勾引徐泽清了。徐星光那边,我劝你最好是放下所有恩怨,不要去招惹她。她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人。”
身为旁观者,尤骄阳将最近发生的事看得很透彻。
他听人说过,夏侯家族的小公子是个恃才傲物,极难接近的世家公子。他见过的美人极品何其多,不可能因为徐星光的容貌,就对她青睐有加。
他们能发展成为朋友,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加上前段时间,徐星光跑去西洲市姜家大闹一场,不仅大肆宣扬了姜恒的卑鄙行径,还大张旗鼓地送了一对棺材过去。
而姜家被她如此羞辱,没有伤她分毫也就算了,竟还真的答应要放姜恒的血来还债。
可见,徐星光还有着他们不知道的背景。
如果她的背景是霍闻安,那倒还好。如果她的背景是她自己,那徐星光此人,就真的不能招惹。
“你对她的评价倒是挺高。”尤静秋听不得尤骄阳夸赞她。
哪怕她知道,徐星光那丫头的确城府很深,不是她能对付的,但她却不肯承认。
她对付不了莫音书也就算了,连莫音书的女儿都对付不了,这辈子还真是活得窝囊。
尤静秋酸溜溜地说:“她都把你妹妹送去了监狱,你还在恭维她。”
“总之,你给我安分些,离徐星光远点。至于徐泽清,你也别管他。等着看吧,徐星光就快要收拾他了。”
闻言,尤静秋心中咯噔一响。
她对徐泽清是一片真心,并不愿意见到徐泽清被徐星光针对,便敷衍尤骄阳:“我知道了。”
尤静秋口头上答应了尤骄阳,心中却惦记着要早些回家,提醒徐泽清要提防徐星光那个恶女。
回到家中,尤静秋满屋子找了一圈,发现徐泽清竟然不在家。
“这人跑哪儿去了?”他刚出院,脑袋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呢,怎么就出去了呢?
尤静秋赶紧给徐泽清打电话。
电话响了片刻,徐泽清才接听,他说:“我在南城这边考察工程进度,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得知徐泽清带着伤还要去工作,尤静秋有些心疼他。
尤静秋告诉他:“我去见过明月了,她在里面适应的还不错,就是总有些失眠。”
闻言,徐泽清冷淡地应了声知道了,便说:“我这边有人在呢,回头再说。”
“好。”
电话刚挂断,家里的座机又响了。
尤静秋拿起座机,听见一道男音客气地询问道:“请问是徐先生家吗?我看到了你们的房屋出售信息,家里有人吗?我们下午想过来看看。”
闻言,尤静秋着实吃了一惊。
徐泽清要把房子卖了?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跟自己商量过!
他们可是夫妻啊!
“不好意思,我家下午没人在,晚上再给你回电另约时间。”
“好的。”
挂了电话,尤静秋去到厨房,想煮杯咖啡。因为心神不宁,布粉的时候还不小心打翻了布粉器,咖啡粉散了一地。
尤静秋拿来扫把扫地,但咖啡粉却越扫越脏。
她突然丢掉扫把,蹲在地上抱膝痛哭起来。
她感到很委屈,脑子里,总反复出现徐泽清那天骂她时,说的那些羞辱的话。【你以为,靠出卖身体,你就能把两个孩子好好养大?】
这句话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的杀伤力,都抵不过徐泽清带给她的。
那可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甘愿当了一辈子地下情人的男人啊!
别人不知道她的不容易,徐泽清还能不知道吗?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去当外*围啊。
尤静秋出生在农村,母亲曾是村里最貌美的女人,嫁给了镇长的儿子。后来,丈夫去外地经商,钱没挣到,还染上了赌瘾跟毒瘾。
自然,嫖也没有落下。
后来,尤静秋的父亲因为嫖被抓,警署给他做尿检的时候,发现他竟然碰了毒。
直等警署的电话打到了家里,尤静秋那个可怜的母亲,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尤静秋的父亲进监狱后,她爷爷受儿子的影响被革除官职,她的母亲也跟父亲离了婚。
离婚后,母亲独自带着她进城打工。
尤静秋的母亲在工地上找了一份当厨娘的活,没多久,就跟工地丧偶不久的包工头结了婚。
尤静秋跟着母亲和继父生活了几年。
当注意到尤静秋出落得越来越貌美时,继父便对她起了歪心思。
那个畜生,他竟然把尤静秋当做礼物,送给了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总。
尤静秋跟着对方生活了两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耗在老总身边。但老总却被仇人用刀刺破喉咙死在床上,尤静秋因为上厕所侥幸躲过了一劫。
那之后,尤静秋就沦落风尘,走上了不归路。
这些隐情,别人不知道,徐泽清却是清楚的。
可他却拿她那不堪的从前来羞辱她!
擦掉眼泪,尤静秋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她站在这个过分寂静的屋子里,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一景一物,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这个家是莫音书跟徐泽清婚后从上任房主手里买来的,重新装修成了莫音书喜欢的复古美式风格。
尤静秋搬进徐家时,为了彰显自己这个女主人的身份,便将莫音书的那些照片全部拆下来打包丢走了。
但照片能丢,这屋子里的摆件跟家具,却是莫音书亲自挑选布置的。
此刻,站在莫音书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里,尤静秋竟觉得有些恐慌害怕。
她以前是不怕的。
但自从褚太太说莫音书的死,可能和徐泽清有牵连后,尤静秋就有些怕了。
她总觉得莫音书的亡魂还徘徊在这间屋子里,虽是都有可能找他们索命。
尤静秋竟不敢独自一人呆在这间屋子里,她飞快上楼,跑进房间提了几只包,就离开了徐家。
尤静秋是彻底没钱了,她打算把包买了,看看能不能凑点钱送去给尤骄阳用。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那500万,尤静秋心里总不踏实。
她想卖了包包凑点钱给尤骄阳送过去,他在单位上班,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
尤静秋没敢把莫音书生前用过的那些包卖了,她心里有些忌讳。她这次带过来的包,全都是她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其中有两只包,是顶级奢侈品牌的鳄鱼包,在二手市场也很有收藏价值。
老板看到鳄鱼包,态度十分热情。
一番鉴定,确认尤静秋带来的包都是正品无疑,且品相成色都很完美,老板给她开了个不高不低的数。
6只包,一共卖了30万。
以前经营着美容院的时候,她每个月净赚的都不止这30万,时隔多年,尤静秋再一次感受到了没钱的难处。
尤静秋跑去男装店,想要给尤骄阳买点用得着的东西带过去。
她走进一家奢侈品店,给尤骄阳挑了两双款式简单,低调不会出错的皮鞋。又给他买了两对袖口,两条领带,一件墨色衬衫。
拎着东西走出店铺,尤静秋打开微信给尤骄阳发信息,问他这会儿在没在宿舍。
尤骄阳告诉她:【不在宿舍,在外面办事。怎么了?】
尤静秋说:【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打算送过去,你不在的话我就不来了。你哪天放假,回家来拿也行。】
尤骄阳问她:【哪儿来的钱?】
尤静秋也没瞒着他,直言道:【我把包卖了,打算把剩下的钱存起来,给你和你妹妹留着。】
尤静秋对两个孩子,倒是一致的公平公正。
有一块钱,她都得会换成五****女儿各得五毛。
尤骄阳知道她卖了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尤静秋:【妈,以后有钱了,儿子给你买更好的。】
看着尤骄阳发来的文字,尤静秋心里这才觉着安慰点。
她忽然意识到,只要儿子女儿活着,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好,我等呢。】
收起手机,尤静秋准备回去,抬头却瞥见站在对面奢侈品皮具店门口,站着一个背影打扮十分眼熟的男人,对方正在打电话。
徐泽清?
尤静秋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定眼一看,的确是徐泽清啊!
尤静秋清楚记得,今早她出发去监狱探望尤明月时,徐泽清也已经收拾好了,说是要外出去办点事。
他身上穿的,便是一身藏蓝色的条纹西装。
奇怪,徐泽清不是说他在南城考察工程进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城离这片商业区,驱车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还得走高速才能做到。
尤静秋掏出手机,看了下她给徐泽清打电话的时间,发现距离他们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如果他是在电话挂断后,便动身回了市区,那时间上倒也对得上。
可他一个大男人,独自跑来商场做什么?
尤静秋有过许多年当外围的经历,后来经营美容院,常年跟那些情感经验丰富的女士们打交道。对男人出轨偷腥这种事,她十分有经验。
尤静秋面色一沉,调转脚步朝对面走廊走去。
她穿过横栏,还没抵达对面的走廊,就看到徐泽清收起了手机,单手插兜走进了他面前那家奢侈品皮具店。
尤静秋下意识停了下来。
她站在横栏中央,眼睁睁看着徐泽清进店后,走到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身旁。
他低着头在询问她什么问题,深情温柔,十分有耐心的样子。
而这副模样的徐泽清,尤静秋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
她捏紧手里的购物袋,步伐僵硬地走向那家皮具店。
尤静秋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当场拆穿徐泽清呢,专柜的男顾问便发现了她,向她弯腰致意:“女士,欢迎进店选购。”
里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回头朝门口望来。
当看到门外的尤静秋后,徐泽清神情慌了几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站在他身旁的年轻女子倒是没有回头,她接过购物顾问包装好的包,抬头朝徐泽清露出了一个恬淡美好的浅笑,“我买好了,走吧。”
女孩下意识挽住徐泽清的胳膊。
发现徐泽清没有动,女孩意识到什么,抬头顺着徐泽清凝视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了尤静秋。
门外的中年妇人,身材丰腴,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有着超越百分之八九十女人的好容貌跟性感身材。
即便是上了年纪,仍风韵犹存。
她穿着一条紫色v领口收腰裙,款式简单。但搭配一头大波浪,只是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来。
毫不夸张的,尤静秋是那种只要男人看一眼,就会被激发情欲的女人。
也不怪年轻时候,徐泽清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店里的顾问见这状况不对,见多识广的他们立马便猜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显而易见,这是原配抓到了老三带年轻的小三来购物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们就该大打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这个男人,是会维护小三呢,还是维护自己的正派妻子。
员工们既想要看热闹,又怕他们闹起来会影响品牌名誉跟生意。
经理第一时间走出来,笑着对徐泽清和小楠说:“两位,购物也累了吧,要不要去里面的休息室喝杯茶,坐一会儿?”
经理又向尤静秋投来得体的浅笑,“这位女士,您也一块进去休息吧,你想买什么款式的包,给我说就是,我们送进去给你试背。”
经理良好的态度跟隐晦的提醒,让三人都很快冷静下来。
一个是年轻貌美有着无限前途的大学生,一个是有头有脸正在投资做大生意的商人,还有一个是儿子在联盟政府工作,不敢闹出丑事拖累孩子的母亲。
他们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进了休息室,经理笑着给他们送了茶水,便赶紧将门给关上。
走出休息室,经理突然对一名男顾问说:“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她怕里面会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决定先暂停营业。
男顾问赶紧照做。
店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店内休息室里的气氛,却是一片诡异。
徐泽清在经历过短暂的慌乱后,便镇定下来,他甚至还坐在了小楠的身边。
尤静秋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小楠。
对方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第二是皮肤好,身段好。
至于模样,只能算是中上等。
但跟年轻时候的尤静秋相比,那是差了一大截。“男人果然是专一的,永远都只爱年轻貌美的。”
尤静秋盯着小楠手里的包,她眼眶顿时就红了,那是委屈的。
“徐泽清,你女儿入狱被罚了一大笔钱,我卖了美容院,卖了珠宝首饰,怎么凑都凑不够。找你要,你总说你的钱都被拿去投资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尤静秋突然冲向小楠,一把扯开她的购物袋,将里面包装完好的包包用力砸在地上。
她一脚踩在包装盒上,哭着吼道:“这里面的包包,最便宜也得两三万起步!徐泽清,你没钱救你女儿,却有钱在这里给小三买包!”
“闭嘴!”徐泽清阴沉沉地看着尤静秋,他说:“小楠不是小三。”
见徐泽清这个时候还在维护那个年轻女人,尤静秋心都寒了。“她勾引别人的男人,不是小三是什么!”
徐泽清盯着满面泪水,神情癫狂的尤静秋,突然说:“你当初勾搭有妇之夫的我,可不觉得自己是小三。你那时是怎么说的?”
徐泽清认真想了想,平静地说道:“你说,我们那叫做及时行乐,不负光阴。”
徐泽清讥诮地一笑,握住小楠娇嫩细长的手指,告诉尤静秋:“我跟小楠,也是及时行乐,不负光阴。”
小楠一言不发,只是安静乖巧地坐在徐泽清身边,像是一朵静静吐露香氛的百合花。
反观尤静秋,她在听到徐泽清这话后,却是气得浑身都在抖。
“你...”尤静秋被怒火攻心,竟是肝胆俱颤,浑身颤抖。
她突然跑到身后,搬起店里的落地镜子,就朝徐泽清砸了过去。
小楠赶紧拉着徐泽清跑。
但那镜子太重了,尤静秋第一次没砸中徐泽清,就给了徐泽清反击的机会。
她正想重新搬起镜子砸人,徐泽清便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尤静秋的肚子上。“你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尤静秋被他一脚踹得跌落在地上。
徐泽清那一脚用尽了全力,尤静秋疼得腹中肠道都像是打了结一样。她捂着直不起来的腰,双眼猩红地瞪着徐泽清。
见徐泽清看自己的眼神,再无半分温情爱意,有的全是冷漠嫌弃和厌恶,尤静秋突然就想通了。
“呵呵...”
尤静秋直摇头,她哭着说:“骄阳说的都是对的,徐泽清,你本质上就是个畜生!无论是莫音书,还是我跟孩子,甚至是你的父亲,你都不在乎。”
“你永远只爱你自己。”
尤静秋懊恼不已,她哭诉道:“我这些年,算什么?我活得简直就是个笑话啊!”早在徐泽清那日说出那些诋毁她的话时,她就该看清楚徐泽清的真面目。
可她被猪油蒙了心,总觉得徐泽清是爱自己的。
盯着徐泽清紧紧捏着小楠的手,尤静秋用力擦掉泪水,她扶着墙慢吞吞地站起来,下定决心说道:“徐泽清,咱们现在就去离婚!”
徐泽清冷笑,“离婚?你以为你能威胁到谁?你以为跟我离婚了,你还能找到新的接盘侠?”
尤静秋心梗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又恢复了冷静。“徐泽清,我能不能找到接盘的,还不劳你费心。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未来是乞讨也好,是荣华富贵也好,都跟你没关系!”
想到尤骄阳今天上午在监狱前的车里对她告诫的那些话,尤静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徐星光到底会用什么手段报复徐泽清了。
早些跟徐泽清离婚,早些跟徐家断绝关系,她才能隔岸观火,静看徐泽清被徐星光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徐泽清没想过要跟尤静秋离婚。
但尤静秋既然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徐泽清也不会再挽留。
尤静秋已经开始人老珠黄了,她的身体也不再吸引他了。
女儿入狱了,儿子的仕途应该也走不长远了。
尤静秋对徐泽清而言,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
如今手头也没有什么钱了,尤静秋在这个时候跟他离婚,也得不到他什么家产。
此时,是最适合离婚的时机。
再说...
徐泽清瞥了眼身旁安静乖巧的小楠,心里又一阵发热。
小楠是个年轻貌美,贴心懂事的女孩子。尤静秋不让位,他还不方便跟小楠继续交往呢。
“好,离婚就离婚!”徐泽清答应了尤静秋的提议。
小楠听到他们说要离婚,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徐先生,您真的要离婚吗?”小楠眼神无措地说道:“如果是因为我,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渝江城。”
“徐先生,我可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啊!”
闻言,徐泽清更觉得小楠善良懂事。“你不要觉得愧疚,这跟你没关系,我跟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心疼地拍了拍小楠的脑袋,徐泽清安慰她:“今天是不是吓到了?你先回酒店,等我跟她去民政局离了婚,再联系你。”
“...你真的决定离婚,不改变主意了吗?”小楠咬着唇,为难地问道。
徐泽清点头,“这婚,我们离定了。”
小楠便不说话了。
尤静秋则是一脸讥讽地看着小楠。
鬼都看得出来这个小楠是在茶言茶语,也就徐泽清这种被美色迷惑的男人才看不出来。
小楠先离开,徐泽清则跟尤静秋随后离开。他们走后,经理跟导购都松了口气。
可算是送走了瘟神。
前往警署办理离婚手续的途中,尤静秋忍不住给尤骄阳打了个电话,添油加醋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尤骄阳述说了一遍。
尤骄阳听罢,沉声说:“离婚是对的。”顿了顿,他又说:“记得把我们的户口也迁出去。”
尤静秋有些迟疑,她说:“你们的户口就没必要迁出去了吧,妈现在一无所有,你们跟着我,还不如跟着他。”
尤静秋还惦记着徐泽清那一个亿的投资项目呢。
“等他投资的工程赚钱了,徐家又能东山再起。你跟着徐泽清,比跟着我好。”
“你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尤骄阳有些无奈,他告诉尤静秋:“相信我,他那个工程项目,十有八九是要赔钱的。”
尤静秋一愣。
想到尤骄阳上午在车里说的那些话,尤静秋像做贼似地问道:“难道,又是徐星光在背后搞鬼?”
“不知道,只是直觉。”尤骄阳又叮嘱尤静秋:“这婚必须离,听到了吗?”
“听到了。”
尤静秋有抚养尤骄阳和尤明月长大的优势,当她将自己想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离开徐家的诉求告诉警长后,警长很痛快地答应了。
但徐泽清却不肯干了,“孩子是我们的,怎么能跟着她走!”
警长却说:“孩子虽是你俩的,但孩子的母亲才是最主要的抚养方。她嫁给你的时候,还真有已经成年。如果要离婚,孩子自然也可以跟着她走。”
徐泽清见警员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他是争不过尤静秋了。
他退而求其次,对尤静秋说:“明月的户口可以跟你迁出去,但骄阳不行。我们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跟你走。”
“再说,等我投资的项目盈利了,骄阳就是徐家的少爷。你把他带走,那是害了他。”徐泽清自认为捏住了尤静秋的软肋。
但尤静秋却说:“将户口迁出徐家,这是骄阳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徐泽清,骄阳可不稀罕你徐家的王位!”
徐泽清神色微凝,“他...”
“这个蠢货!”他认为尤骄阳是个分不清局势的蠢货。“跟着你走,他就等着一辈子碌碌无为吧!”
就算尤骄阳进了联盟政府工作又如何?
没背景,没金钱加持,他只能在联盟政府当一辈子的小喽啰。
等着吧,尤骄阳很快就会意识到,他今天的决定错的有多离谱。
“徐少爷?”尤静秋冷笑,“你自己当去吧!”
当天下午,尤静秋跟徐泽清便办好了离婚手续。尤静秋自己开车回徐家去收拾行李,徐泽清则迫不及待地跑去酒店找小楠。
他要将这个喜讯分享给小楠。
还想告诉小楠,他打算卖了徐家的老别墅,再在市区重新购买大平层,装修成她喜欢的模样。
以后,她不需要再辛苦练舞,只需要呆在家里,当他的宝贝就行。
可当他兴致勃勃冲去酒店,敲开小楠的酒店房门时,却发现开门的人不是小楠,而是做卫生的阿姨。
“住在这里的客人呢?”徐泽清感到诧异。
小楠人呢?
阿姨却告诉他:“这间房的客人,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退房了。”
“什么?”一个小时前,是他和尤静秋顺利办好离婚手续,走出警署的时候。
“真退房了,房间我都快清理好了。”阿姨直接将门关上,没空再搭理徐泽清。
徐泽清一头雾水地走出酒店,坐在车里给小楠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才被接通。
刚一接通,徐泽清便急切地问道:“小楠,你怎么突然退房了?你换酒店了?”此时,徐泽清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楠在电话那头笑了。“小楠?”
小楠捂着唇,轻轻地笑了出来,“徐先生,我可不叫小楠。”小楠不过是她的假身份罢了。
徐泽清听到小楠这陌生的语气,心里突然感到不安。“小楠,你在说什么?”
小楠又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她叹道:“徐先生,陪你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也是时候该结局了。有个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徐泽清皱眉,五指无意识地捏住了车头方向盘。
电话那头,小楠玩味又冷酷地说道:“负心汉,终会被他人辜负。只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是负心汉应该得到的报应。徐先生,这只是女儿献给你的饭前甜点。”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说完,小楠便挂了电话。
等徐泽清再次讲电话拨过去时,对方的手机号却显示是空号!
徐泽清立马便意识到小楠的出现,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而那布局之人,就是徐星光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劈。
“混账东西!连你老子都敢算计!”
徐泽清用力扯开领带,他启动油门,直奔仓山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