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坤,依旧不慌不忙,老神在在的说道:“赵局长,你也看到了,我弟弟和令公子他们都不同程度的受伤,这要怎么赔偿才好呢?
而且我瞧着,令公子只是脸上一点皮外伤,可是我的弟弟却是内里的伤,好像还伤着骨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养好伤恐怕要费时费力。
我看不如,咱们两个人好好商量一下,到底怎么赔偿大家才都不吃亏呢?”
他一下就看穿了沈宴是装的,作为沈宴的好哥哥,他也是个超护短的人,哪能拆自家弟弟的台,长他人志气呢,多少还是得帮弟弟一把。
这不,就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赵坤,试探一下赵坤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这能一样吗?我儿子脸上的伤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你弟弟的伤根本没事,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他是假装的。”
赵坤快被气死了,话不过脑子,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沈哲眸光又暗了几分,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那照你的意思,你儿子脸上的伤是大,我弟弟的伤就是不值一提是吗?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让司法部门来鉴定他们受伤的程度,然后再谈赔偿问题,实在不行,咱们到法院打官司也行,让法官判决。”
反正沈氏集团不差打官司的那点钱,而且公司里还有专门的法律顾问,他有的是财力和人脉和他们干耗。
可是对于赵坤父子两个人来说,这个方法并不友好。
赵坤虽然是工商局局长,但他可没闲钱和时间跟沈家打官司。再说了,万一沈家那小子真把骨头伤着了,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他俩父子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毕竟,赵子龙的伤在司法机构那儿连个轻伤都算不上。
赵坤不傻,当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心里暗骂沈哲就是个人精,一点亏都不愿吃,没办法,今天这事他只得妥协。
至于他们欺负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他不会轻易罢手,可以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想通之后,赵坤做出让步,“算了,这件事终归他们两个人都有错,找司法部门鉴定就不必要了,我同意你们少赔偿一点,就给个三万做营养费,我让子龙回家休养。 ”
赵子龙听到却不乐意了,哇哇大叫起来。
“爸,三万也太少了吧,他们怎么也得给我三十万补偿啊,其实按照我的本意是要三百万的,我这不是要顾忌你是人民的公仆,这才特意对他们仁慈。”
可不想就此便宜了沈家两兄弟,胆敢得罪他,他势必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况且,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也不差这区区几十万,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对于大部分生意人来说这都不是事。
沈宴一听赵子龙坐地起价,瞬间就来气了,冲着他嚷嚷:“赵子龙,你咋好意思要这么多钱?三十万!你真当我是傻大款,冤大头呢!哼,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你趁早打消主意,不要动这个心思。”
他费劲巴拉做生意,给人家送花,接送孩子上下学,起早贪黑的,两个星期也才赚二十万。凭什么赵子龙一张嘴就要三十万。
不公平,实在不公平!
再说,受伤的又不是只有赵子龙一个,他也受伤了,还是伤筋动骨很难恢复的伤。
有时候,谎言说多了,自己就信了。
此时,沈宴对自己受伤一事深信不疑,走路一瘸一拐,好似很痛苦,而且一直就这样踮着走路,走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小宝和佩儿生日的时候,才改正过来。
“一分钱不出,这好办呀!那就留在这里蹲大牢吧!”赵子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嚣张的丢一下句话。
赵坤看到自己儿子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想给沈家两兄弟施压,逼迫他们给钱。
“对,我认识这个警局里的局长,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亲自处理这件事。”
他和南城警察局的局长一起吃过饭,有过几面之缘,又加上两人同为局长,只是所在的部门不同,算是平级。
像他们这样的人,多少都会给彼此留点情面,交个朋友,给自己留条后路。
因为,保不齐哪天就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
沈哲向前走两步,伸出修长的胳膊,直接按在赵坤的肩膀,故意重重拍几下。
“好呀!赵局长,刚好我也认识这个警局里的局长,咱们一起去找他,让他来给咱们评判一下。”
然后,有意靠近赵坤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咪咪地说:“顺便也让他看看,你受贿收了多少钱?
单单我们沈氏的钱,装进你口袋里没有一个亿,也有七八千万吧?
这要是算下来,除非你能填补这个窟窿,否则,永远蹲大牢的可就变成你了。”语气里满满的警告和威胁。
他的声音极低,低得周边的人难以听闻,唯有赵坤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如此,也算是如期达到他的预期效果。
赵坤听到沈哲说的言之凿凿,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沈哲,心中不确定沈哲是怎么知道他贪污受贿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莫不是沈哲是在诈自己,他压根不知道,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反应来试探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以前沈氏集团那几个受贿他的人,早就向赵坤承诺过,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再说,谁吃饱撑了没事做嫌自己的好日子过的舒坦,留证据干什么?
要知道,这贪污受贿的人和行贿的人同样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是要坐牢的。
想通之后,赵坤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沈总,你这是在威胁诽谤我,就不怕我告你吗?告诉你,我一向光明磊落,行得端,坐的正,从来不会做违法的事。
你想威胁我,门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尽快打消念头,好好给我儿子赔不是,双手奉上赔偿款,咱们就这样悄无声息把这事给了了。
我相信你们沈家不差这个钱,刚好,我同样也很忙,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干耗。”
他早就拿准了这些做生意的人的心思,也知道沈哲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敢公然和自己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