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酒摆明了是要激怒唐肆。
而唐肆有条不紊,嗤笑了一声:“呵……”
嘴角弧度不变,眼窝却深的要命,所有人都把宋意当他的软肋,拿宋意拿捏他的情绪,试图激怒他。
确实宋意是他的软肋。
但这不代表他的软肋就可以被任何人拿来压着他的本性。
唐肆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声音不急不缓,桃花眼盯着顾南酒:“看来我是把你想的太聪明了,跟我玩儿激将法这一套,有意思么?”
无能的人,会用激将法试图激怒别人。
为什么用激将法?因为在表面上那个人哪里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选择使用一些手段。
顾南酒低头,看着他指关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姿态悠闲、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被刺激到。
顾南酒唇角一扯,嗓音泛着凉意:“有本事你就试一试,放我出去,你看我能不能办到?”
唐肆听得又是一笑。
只见他从位置上缓缓站起来,手缓缓的滑进裤兜里,摸出来一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烟被他懒懒的叼在嘴角,大手轻捂着烟,打火机打了两下,火花攒起,他歪着脑袋,点火的姿势野欲横生。
打火机的火光印照着他带着笑意的容颜。
眸子却丝毫没有感情色彩,冷冰冰的望着火焰,他吸了一口烟,手里玩弄着打火机。
嘴角叼着烟,隔着烟雾缭绕,依稀能见他带着笑意疏冷的目光。
空气中某种气息流动,危险升起萦绕。
空气里也带着烟草味。
宁夏川站在外面,看到这一副场景,立马转头吩咐:“去把里面监控掐断。”
警员:“可是……”
宁夏川冷声:“快去。”
“是。”
……
唐肆走到顾南酒面前,慢悠悠的,仍旧散漫的很,抽着烟,痞而坏,却敛着周身正气与冷冽,这些气质,他结合的丝毫没有冲突。
顾南酒丹凤眼注视着唐肆,危险的眯起:“你想怎么着?”
唐肆低笑,漫不经心的把嘴上叼着的烟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弹了弹烟灰。
另外一只手,轻松的动手,审讯椅前方手铐,拷住了顾南酒。
唐肆脸上在笑,眼里里却是一片凉意。
下一秒,唐肆居高临下看着顾南酒,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往上按住了他的腮帮子,强行让顾南酒的嘴张开。
唐肆眼神一片凉薄,动作仍旧不紧不慢,手里拿着香烟,语气轻轻上扬着,往他嘴里抖了抖烟灰。
他语气带着寡淡的冷意:“不怎么着,就请你抽支烟。”
这语气非常的平静,却仿佛把人往深渊里推去。
说着,唐肆拿着烟,用燃着的那一头,往顾南酒嘴里送,狠狠的摁进去,直至烫到顾南酒的喉咙。
顾南酒疼得闷哼出声,想要闭上嘴,唐肆力道很大,掐着他的腮帮子,纹丝不动。
一副散漫的模样,漫不经心的往顾南酒嘴里喂燃着的香烟。
唐肆这举动,矜雅得好像在完成一副好看的书画。
外面的宁夏川和周梁看得一阵唏嘘。
有些骨子里都冷狠杀伐的人,总会装得很温和平易近人。
给人一种毫无脾气好相处好欺负的感觉。
可你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与他的一切相悖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一击。
看着顾南酒难看的脸色,唐肆松开他,轻轻拍了拍手,站远笑着看顾南酒:“我亲手喂的烟,好抽么?”
顾南酒只觉得自己喉咙灼痛的厉害,扯着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唐肆轻笑,弹了弹衣服上的尘灰。
语气淡而狠:“你就只配吃我的烟灰,谈什么宋意怀你的孩子。”
“你他妈做梦也做点儿实际的。”
“在人之下,不懂怎么做人我就教你怎么做人。”
“我若不是这个身份,你看你今天死不死。”
唐肆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第一次他可以忍,有第二次侮辱宋意,他不会忍到第三次。
他狠,狠到骨血里,只是平日里总敛着性子,并不有人察觉唐肆是有多冷血的人,顶多觉得他生性疏冷。
顾南酒双眸猩红,坐在审讯椅上,猩红的眼染上了笑。
他喉咙被烟灼得疼,但并没有伤及到声带,只要他愿意,还是能够发出声音。
“你知道吗,你这半露不露你本性的样子,像花被狠狠的踩进烂泥里,花本身好看漂亮,而烂泥里的花,染着肮脏。”
“你肮脏的生存于光明,想适存于人们,可笑。”
顾南酒嗓音嘶哑的很:“我就爱看你坠入深渊堕落疯狂的样子。”
“你来,杀了我。”
唐肆眯起眼。
顾南酒说的没错,形容的一点都没错。
“你要是不杀了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深陷于黑暗,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别强装。”
顾南酒刺激着唐肆的感官与神经,分外的疯狂。
唐肆不冷不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算是那样,我跟阴沟里的蛆虫也是有区别的。”
……
唐肆出了审讯室。
周梁有一点怂,居然有点不敢跟他说话了。
刚刚那么一脸淡然的做出那些事,真的是太狠了。
居然能够面不改色。
唐肆心里知道从顾南酒嘴里是审不出来什么的。
只是进去观察他的情绪。
宁夏川很担心唐肆的状态,怕他被恶心顾南酒所刺激到。
不等他说话。
唐肆就吩咐:“盯着他,还有警局周边是否有异动,刚刚审讯,顾南酒对我们抱着一个俯瞰姿态,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一直待在这,他随时在准备越狱,一定看紧了,把那群跟他里外配合的逮住,端了他一窝。”
宁夏川:“好,我去安排。”
唐肆:“今天谁值班,我跟他一起。”
“我。”一个警员,默默举起手。
周梁后知后觉反应:“老大,你刚刚太帅了。”
唐肆冷眼瞥过去,翘着嘴角:“怎么?你想试试看?”
“不不不。”周梁摆手:“我去工作了。”
一溜烟的,他跑了。
……
天色渐渐得从深黑,泛起了鱼肚白,顾南酒没有任何动静。
一切都安静的出奇。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