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晏媺兮心情也有了几分沉重。确实,这要是被拍到,那位两个人格发疯够她吃几壶的了。
他们沿着道路一路奔跑,此时道路上的车辆也少,想打个车都没辙。
“林二公子,你家车呢?我们这要跑到什么时候啊?”
她体力不支,跑的气喘吁吁,还好今天没穿高跟鞋。
“我和晚儿一起来的,她刚刚说先回去了,这会儿,司机还没到呢。”
林殊奕扭头看向身后,这些记者依旧穷着不追,连背影都要拍。
“该死,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林殊奕沉眉,声音冰冷。
“林二公子,我,我跑不动了。”晏媺兮一手捂着额头,微微弯腰喘气。
林殊奕双手撑腰,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发现记者即将逼近,皱眉伸手去拉她。
“他们马上过来了!前面好像有一片巷子,我们绕进去躲躲!”
晏媺兮直起身来,抹了一把额间汗水,握住林殊奕的手腕,准备再次奔跑。
此时,一辆熟悉的红旗L5停至二人身边,副驾驶座车窗摇下,入目是云青那张面色微白的脸。
云青擦擦额头细汗,“少爷请两位上车。”
后座窗严闭着,就算看不见车内,也能察觉到一道宛如寒刃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晏媺兮手一抖,握着林殊奕手腕的手霎时松开。
林殊奕看了一眼即将逼近的记者,又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云青,心想真是倒霉透顶。
形势所迫,两人只得上了车。
车辆瞬间驶离记者们的视线,有记者还想去拍车牌号,被身边的老牌记者一个大比兜拍后脑勺。
“帝都顾家的车你也敢拍?”
“哎哟,不是爆料说国际超模Aron和新女友一起看舞蹈演出吗,怎么还有顾家横插一脚。”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众记者面面相觑。
此时,林家私人停机坪。
林家专属的商务车内,林晚儿漠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直播。
看见那辆权势显贵红旗L5车尾一闪而过,平静放下了手机。
司机捏紧了方向盘,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既然不着急回深城,我们为什么不等等二少爷?”
林晚儿斜睨了他一眼,顿时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开你的车,记住,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
今日自然是她的手笔。
虽然记者没有围堵成功,但让那位亲自看见,也好。
像他那样的男人,占有欲是达到极致的。
残缺的,被玷污的,被染黑的,他绝对不可能再要。
今天只是开始。
林晚儿轻勾唇角,下了车,往停机坪走去。
-
另一边。
车内的气氛诡异到极点。后排的四座,顾颐钦和晏媺兮坐在后面一排,林殊奕一人独自坐在前面一排。
晏媺兮不敢看那人的眼神,正襟危坐,捏紧手心,轻咳一声还是解释。
“我和林二公子只是偶尔在演出会场门口遇见的。”
顾颐钦垂眸盯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视线带着烧灼的力道,欲要将手腕灼穿。
林殊奕倒是一脸烦躁的,取下墨镜,理了理鸭舌帽。
“晦气啊,一来帝都就碰见这样的事。”
他目光稍瞥,看向斜后方的顾颐钦,“顾会长,Ashley小姐说的没错。我和她确实只是偶尔遇见,恰好遇到记者围堵,只好带她一起跑了。”
顾颐钦没理他,视线盯着晏媺兮的手没变,一双略眯的桃花眼暗沉。
晏媺兮梗着脖子,目不斜视看前方。
云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场合,就是传闻中的修罗场吗。
此时,记者早已经被远远甩开,顾颐钦示意路边停车,便毫不客气的对林殊奕道。
“下车。”
“不能送我去机场?或者我的私人停机坪也行。”
却没得到那人的一分回应,林殊奕意味不明笑了两声,似乎在感慨什么。
“小时候你可对我没这么冷淡来着。”
晏媺兮眉眼微动。而顾颐钦长眸轻掀,睨他,一时没说话。
顾颐钦知道,顾凌辰出现的那半年里,倒有过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那就是当年暂住帝都的林家兄弟里的二公子,林殊奕。
打架逃课,两人简直旗鼓相当。
“多少年前的事了,也值得林二公子念念不忘。”
顾颐钦的声音平淡若水,突然将一旁她的手拢进了掌心把玩,一副占有欲十足的姿态。
一副对林殊奕无视而不屑的姿态。
“你不是和我说,你要找你的小月亮吗?”林殊奕还是没急着下车,冷不丁的开口,笑的不明不白,目光扫向晏媺兮,“怎么,有了美人,忘了你的白月光?”
车内身遭空气一冷。
云青直呼要命。
这显而易见的挑拨离间。
晏媺兮偷偷看过去,发现顾颐钦冷眼盯着林殊奕,半晌,一边唇角忽勾,淡声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我的小月亮?”
林殊奕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
“云青,把林二公子丢出去。”顾颐钦忽而看向云青,冷淡下令。
作隐形人的云青虎躯一震,目光看向脸色黑沉下来的林殊奕,迟疑一刻,对方已经大步跨下了车。
一瞬间,顾颐钦吩咐开车。车辆迅速在林殊奕身后驶离,留给他一身沙尘尾气。
“真是,性情大变后一点情分不顾了。”林殊奕啧了一声,将墨镜戴好。
-
车内已经没有了林殊奕的身影,但身侧那人气息仍旧危险不减。
他握住她的指尖轻揉,又不知道从哪掏出绢帕,将她的手翻来覆去的擦拭,仿佛在擦什么脏污。
“顾颐钦,你干嘛。”她眉头紧皱,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怪异的疯魔。
车窗外,残阳似血,窗缝微开,气息随风沉散。
长夜般的黑眸深邃无比,风吹过额际,墨发微乱。他抬眸看她,眼神很安静。
安静到诡异。
“小兮儿…以后,不要让别人碰你。”他黑沉无澜的桃花眼紧紧锁住她的眸子,“任何地方,都不行。”
否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占有欲宛如一潭黑洞死水,无法满足。
晏媺兮瘆的慌,到底没有骨气的反抗他。
这副样子,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