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辰回头看了看外面,其实也看不到赵逸书了,“姐夫,我怎么觉得我姐姐心情很不好?是不是你欺负她了?我姐姐可是有家人的,我就是她的家人。”
钱凌羽不知道在不久以后会发生的那场腥风血雨之后,张亦辰还会不会这么想,觉得赵逸书是他的家人,愿意为她打抱不平。
他答非所问,“她是一个好女人。”
爱憎分明的那种。
走出机场,赵逸书接到了陆淑媛的电话,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她就开车去找陆淑媛了。
钱凌羽这次到m国没有公事,只有私事。除了把张亦辰安排妥当外,他还有个大任务。
把张亦辰送去学校后,他立刻从东岸飞到了西岸。
钱凌羽回到洛城家中的时候,保姆林姐刚好带伦伦在院子里玩。
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才喊他儿子,“钱知逸。”
伦伦一见是爸爸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小篮球,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钱凌羽蹲下一把将娃抱了起来,“爸爸回来了,爸爸来带你回临城,好吗?”
伦伦搂着他的脖子,“去临城找妈妈玩吗?”
他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去临城和妈妈一起生活。”
小孩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吗?和妈妈在一起,爸爸也一起吗?”
伦伦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妈妈了,只能在手机里看到她,不能抱着妈妈,也不能亲亲妈妈,他可太想妈妈了。
爸爸说警报解除就能去回临城找妈妈了,爸爸和妈妈也会一起,他一直都记得。
“当然,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钱凌羽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你和林阿姨玩一会儿,我去找奶奶。”
他把伦伦交给林姐就往别墅里走,最后在书房找到李优儿。
她这会儿刚开完一个项目会,还在敲打着键盘整理资料。
见钱凌羽来了,她都没有要放下手里工作的意思,“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优儿倒不觉得意外,钱凌羽昨天就跟她说了今天会来洛城,就是没说来意。
他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慢悠悠地跟她讲。
听完钱凌羽的话,李优儿没有勃然大怒,但是情绪也有些许波动。
她有些不太能接受伦伦要带回去的事实,“孩子要回临城多久?”
钱凌羽勾了勾嘴角,“不出意外的话就在临城待着了。”
李优儿神色一顿,眉心拢了拢,“那我不同意,我也带了伦伦这么久,他和我亲着呢。”
钱凌羽扫了一眼书桌上的文件,都是李优儿工作的资料,他可不这么认为,“我看您挺忙的,不是又开始搞事业了吗?”
哪有时间和心思带孙子。
停了几秒,他又说,“孩子还是要在父母身边长大的。”
李优儿重重地敲了一下回车键,“钱凌羽,你什么意思?你还是要和他妈——”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们很快就会复婚的。”
她吐了口浊气,“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好,我管不了你,你愿意和谁好和谁好,孩子给我留着就行。”
李优儿这次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视线,“孩子不在我身边,我身体不好。”
自从早前做了肺部的那个小手术,她就宝贝她的身体宝贝得不行,恨不得每个月去做一次体检。
一听就是个荒谬的借口,钱凌羽说,“伦伦又不是医生,您身体不好就去看医生。”
他忽然想到什么,提唇笑了笑,“要不您找个老伴儿吧?我觉得您希望伦伦留在m国,应该就是少个伴儿。”
李优儿和钱振离婚以后都是以工作为伴,他们姐弟俩从来没见过她有过什么异性朋友。
这么多年了,曾经的一家四口,现在各有各的生活。
钱振有了自己的新家庭,钱凌婉也结婚了,钱凌羽和赵逸书也差不多是那么回事了,就剩李优儿是孤单一人。
李优儿听言,微微一怔,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些事,她连忙摆手,“我可不给自己添堵。”
钱凌羽过来不是跟她商量把伦伦带回临城的事,是来通知她的。
他说完他的事,没有再打扰李优儿的工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这会儿的临城已经是深夜了,他给赵逸书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想来是睡着了。
确实很晚了,也到了她的睡觉时间,但她还没睡,甚至看到了闪烁的手机屏幕。
赵逸书把陆淑媛前几天给她的一份资料和之前收集的证据都摆在了书桌上。
她气定神闲地反复摩挲着那些文件,她在想着什么,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很多画面。
赵林和王艳君还在的那些岁月。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一家三口应该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幸不幸福,是不是还会生活在一起,她不好说,但是起码都还活着吧。
她还想到了张海城,她记得那天下午在咖啡店,他告诉她,他是她的生父。
张海城是个很糟糕的人吗?好像并不是。
他对赵逸书还不错,那种不错是弥补,弥补他作为生父的失职,还有其他的。
那种不错会持续多久,难以判断。
如果没有人去揭开那段腐朽的过往,可能会持续一辈子吧。
可是,赵逸书就是去做那个扯掉遮羞布的人了。
前面是黑暗还是光明,她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但是,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赵逸书虽然睡得晚,她这一夜睡得极好。
她从张海城秘书那得知,他最近都在家,没有去公司。她穿了一身休闲装出门,直接开车去了张海城的家。
赵逸书伫在别墅门口,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要把掌心掐出血来了。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半个真相,兴许,今天的对质,那另外半个很快也会浮出水面。
手掌的那股痛感袭来,她才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