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钱凌婉打来的。
是了，自从赵逸书离开临城，他们俩算是断了联系。
钱凌婉得知钱老爷子对赵林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和关系跟赵逸书联系。
赵逸书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时间过得真快啊，钱凌婉的孩子都出生好几个月了，她还是从伦伦那知道的，大姑姑生了一个小弟弟。
手机那头的钱凌婉打这个电话紧张极了。
她捏着手机的手直冒汗，希望赵逸书会接，又想着她不接也是个好事。
电话响了几十秒后，赵逸书就接了，她的状态比钱凌婉淡定，声音也很平静，“喂，凌婉姐。”
赵逸书静静地听钱凌婉急切的语气，“逸，逸书，你方便带伦伦回一趟临城吗？爸他——”
现在还叫“爸”不合适了，钱凌婉立马纠正了过来，“我爸他遭遇了意外，现在还没醒，不知道——”
她还是有点语无伦次，“很严重，还没醒。”
钱凌婉的话还没说完，赵逸书就感觉情况不妙，“好，我现在就订机票。”
赵逸书挂了电话带着伦伦从港市赶回临城，他们出了机场就直奔钱振住的医院。
她和伦伦从钱振的病房出来就撞见了钱凌羽。
他应该在走廊坐了有一会儿，看起来有点愣神了，听到脚步声和一声“爸爸”，钱凌羽才侧过头。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的，浅浅地勾了勾唇角算是打招呼了，钱凌羽摸了摸伦伦的小脑袋，手里捏着烟盒起身走了。
走廊上坐着的、站着的还有钱凌婉和白钦达夫妇。
白钦达抱起伦伦，“姑父带你溜达去，我们给妈妈和姑姑腾空间，让他们姐俩说会儿话。”
病房外只剩下钱凌婉和赵逸书了。
赵逸书回来得很匆忙，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钱振弄成这样，她提唇问道，“钱叔叔这——”
钱凌婉叹了口气，“医闹。”
两天钱振上班的那层楼发生了一场医患纠纷，他是路过也是上前劝阻的，无辜被患者家属捅了，失血过多，他人直接倒了。
钱振刚送进手术室的时候，钱凌婉就想给赵逸书打电话的，毕竟不管怎么样，赵逸书和钱振的关系好，钱知逸还是钱振的孙子，也得过来看看吧。
钱凌羽当时不同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不同意了。
当时钱振还没有脱离危险，钱凌婉也没心思跟钱凌羽争论。
已经两三天了，钱振都还未苏醒，钱凌羽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好，钱凌婉心中不由地打鼓，如果钱振真有不测……
她最后还是自作主张给赵逸书打了电话。
钱凌婉还说，钱老爷子前一段时间去世了，葬礼办得很低调，只有家里人参加了而已。
没有让伦伦回临城参加葬礼是钱凌羽和钱振共同的意思。
这孩子虽然是曾长孙，但钱老爷子把人姥爷害死了，没有脸面让孩子出席他的葬礼。
赵逸书紧抿双唇静静地听着钱凌婉说话。
末了，钱凌婉说，“凌羽现在状态特别不好。”
他们沉默地坐了几分钟，赵逸书轻声地说，“我去看看。”
她虽没说去看谁，去看什么，但钱凌婉似乎了然，她点点头，“去吧。”
赵逸书在消防通道里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钱凌羽，里面的烟味很浓烈，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她，他们对视了几秒。
这次赵逸书把他看得很清楚。
的确，正如钱凌婉所说，他的状态很差。
头发长了都没有理发，脸色暗沉，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长满了青色胡茬。
掩饰不住的倦容，对她也是极其疏离的神色。
钱凌羽的嗓音也异常低沉沙哑，“回来了？”
赵逸书还有点恍神，他又说，“艾斯说让我别招你，怎么没人帮我说一句你别招我。”
说完，他低笑了一声。
赵逸书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她想了想，解释道，“我是带伦伦回来看钱叔叔的。”
‘钱叔叔’这个称呼让钱凌羽听得刺耳，他不喜欢，但他并没有校正她，他不想，也没资格。
钱凌羽仰着头半眯着眼看她，“可以让林姐带回来的。”
得，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当时没多想。”
赵逸书当时就想着立刻马上带着伦伦回临城看钱振。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没意义，又尴尬，她找了个借口转身要离开。
钱凌羽忽然起身，一个跨步从她身后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后颈处，“我说别招我。”
他的声音和一丝温热的气息扑向赵逸书，她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头顶穿过身体直到脚趾。
她提着一口气久久不敢吐出来，愣了半秒才回答他，“我没招你。”
赵逸书挣扎了几下不仅没有挣脱他的拥抱，还被他一个大力翻转了身体，和他面对面。
钱凌羽扣住她的大臂，微微俯身凝视她，“你来就是招我。”
她偏过头躲开他冷冽的眸光，“你误会了。”
“那我让林姐过来，我明天——”
一个带着惩罚和发泄的吻快狠准地堵住了她还没说出口的“回去”。
不管她怎么拍打他、抵抗他，他都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反而那个拥抱和那个吻越来越重，赵逸书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就在她以为钱凌羽要放过她时，他的舌尖肆意开启了她奋力紧闭的贝齿。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化成一滩水，站不住了。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抵过他的攻势，身体的记忆很快就被唤起。
她身体一软，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衬衣，踮起脚尖迎上他。
他们的身体贴得很紧，赵逸书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自己和他腹下的异样。
就在赵逸书沉溺之际，钱凌羽迅速抽身，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抱歉。”
消防通道外。
白钦达抱着伦伦回来了。
小孩问跑到钱凌婉身边，“大姑姑，爸爸呢？妈妈呢？”
钱凌婉牵着他走到消防通道，通过那扇玻璃，她看到钱凌羽宽厚的背。
很明显，他在搂着赵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