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方乾仰头，微垂的眼帘透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联系到龙婉月正在做的事情，那么这个‘他们’也就只有一类人了。
圣雾鬼林的那些老怪物们！
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经开始关注了自己，也已经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完全可以说，这是莫大的‘荣幸’。
毕竟对于那些贪生怕死的老怪物们来说，这个世间已经很难出现让他们感兴趣的人了。
“怎么？”
见方乾不说话，龙婉月笑道：“怕了？”
“我怕什么？”
方乾淡然道：“我方某人行事光明磊落，何惧之有？”
龙婉月笑道：“那随我一道前去？”
方乾呵呵一笑，“你这么巴不得我去？”
龙婉月笑道：“若是从私人关系上来说，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去的，毕竟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可要是从我所在的位置，我自是希望你去的，毕竟这是命令。”
方乾淡然道：“不用老是把当年的事情挂在嘴边，因为这很无聊。”
龙婉月巧笑嫣然，“难道你还想休了我？”
“一张废纸罢了。”
方乾语气稍显冰冷，“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写一份。”
龙婉月笑道：“要真是那样的话，可也就证明你是承认这段婚事的。”
“过去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不管任何原因，我都会坦然面对，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方乾淡然道：“揭掉伤疤流出脓血，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龙婉月故作不满，“在你看来，我就是一脓血？”
方乾不悦道：“有完没完？”
龙婉月佯装害怕，“天呐，人皇动怒了呢。”
方乾冷语道：“记住，再美的外表下如果藏有一颗阴毒的心，那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龙婉月娇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这样的？”
“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这一点都不重要。”
方乾淡然道：“说说吧，那些老怪物有没有说一些其他的话？”
龙婉月笑道：“没，就说你一直不消停，挺让人闹心的。”
“哦？”
方乾挑眉，“准备把我骗过去，然后在那个地方杀了我？”
“咯咯。”
龙婉月娇笑连连，“这是那个地方数千年来，第一次邀请外人进入。”
这话似在证明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数千年来不曾有外人进入，如今方乾却拥有了这个机会。
自然的，这些老怪物再下作，也不会以这种方式把方乾骗过去，然后进行坑杀。
人要脸，树要皮。
虽然他们坏事做尽，但是基本的准则还是要遵守的。
“一个问题。”
方乾言道：“对于这个问题我很好奇，不知可否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龙婉月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这种客气的吗？”
方乾淡然道：“你是如何替代妖皇的？易容术？不能够吧。”
那种小儿科的东西，瞒不过他方乾，也更加瞒不过殿主。
闻言，龙婉月稍微有些错愕，半晌才笑道：“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呢，原来你竟然会在意这种小事情。”
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错愕，反而觉得被方乾识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方乾淡然道：“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龙婉月笑道：“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难道不是吗？”
方乾道：“那我还是无法想明白，因为你不是操控，而是取代。但是我现在看到的，依旧是曾经的你。”
普通人，眼睛辨人。
强者，气息辨人。
你衣着可以改变，发型可以改变，乃至一张脸也可以改变。
但是自身的灵魂气息是不会变的！
可那妖皇出现的时候，绝对和龙婉月完全不同。
其次有一点，龙婉月出现的时候，妖皇必然消失，妖皇出现的时候，龙婉月自然就要消失。
那么，在龙婉月进入圣雾鬼林之后，外边留下的妖皇又是怎么回事？
龙婉月轻笑，“其实也不用想的那么复杂，有些事情本身就是很简单的。”
“哦？”
方乾呵呵一笑，“愿闻其详。”
“事实就是……”
龙婉月身躯右半边身躯蠕动，竟然从中分离开来。
方乾震惊站起，脸色阴晴不定。
龙婉月真的分离了！
她分成了两半，然后这两半又各自凝聚成人形。
一个是她龙婉月，一个是妖皇！
方乾双手一动，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邪门的功法？
这‘妇人心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竟是如此匪夷所思！
“所以我刚才说了，唯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龙婉月娇笑，“你所见，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方乾嘴角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淡然道：“真是神乎奇技，不知道这是吞噬还是模拟？”
“融合，我更喜欢这个说法。”
龙婉月笑道：“我可以将人融合进入我的身体，成为我的一部分，当我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时分离出来。”
方乾蹙眉道：“有数量限制吗？”
龙婉月笑道：“方兄这话问的有些多啊。”
她抬手按住妖皇肩膀，霎时间妖皇如流水一般与她自身融合。
不增一分肥，一切都如最开始的模样。
饕餮在方乾体内惊叹，“哦豁，好惊奇的手段！”
这种奇术，甚至有些骇人听闻。
若是不局限只吞噬一个人的话，那这术法就有意思了，甚至已达到了恐怖的级别。
再看龙婉月的时候，方乾的感觉完全都变了。
因为你无法清楚这个人还能够分离出多少个来。
这和方乾的分身是不同的，和石飞鱼也不一样。
“很难想象，世间竟有这般奇术。”
方乾感叹，“长见识了。”
龙婉月眨眼笑道：“是家人，就要好好在一起哟。”
她似乎在说什么，方乾也似乎听懂了什么。
这话让他毛骨悚然，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是在一起了。
果然，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可很快，方乾也就理解龙婉月了。
一个出身不好，自身天赋也不足够好的人，如果他想发迹，那么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被高高在上掌握权力的人，视为邪门歪道的东西。
成就龙婉月的不是她心狠，而是这天下环境如此。
这天下也绝对不止一个龙婉月，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