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晏琛语气渐渐凝重,“轻轻,那个英雄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林非沉,你本名叫林轻。”
晏轻猝然睁大眼睛,昨晚她猜测过自己的身世,孟家姐弟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她以为自己是孟家的孩子。
猜测过自己是个孤儿,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烈士的孩子?
她的父亲是魔都特种兵中尉,将生命和信仰奉献给国家的林非沉。
二十年前她还小,对父亲没有印象,可听到这个消息,无尽的悲伤还是袭遍全身。
这是血脉相连,与生俱来的亲情。
父亲为国捐躯,她再悲伤也为父亲骄傲。
战晏琛心疼的抬手,轻轻捧住晏轻的脸,看到晶莹的眼泪自她的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流至唇角。
他微微倾身,用唇吻接过她的眼泪。
晏轻泪眼模糊,眨了眨眼睛,才看得清战晏琛的脸,看到他束手无策的心疼。
她捧住他的脸,轻抚着,“那我妈呢?”
问完之后,大概猜到了。
“她是华人珠宝设计师,蒋琳,你一岁那年,她向爸提出离婚后,带着大女儿孟颖嫁给初恋,孟家家主。”战晏琛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封。
“轻轻,这是爸留给你的信。”
晏轻泪眼朦胧的看着泛黄的信,军人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会给家属写遗书。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自己会收到这样的遗书。
晏轻缓缓抹掉眼泪,接过信封,打开折的整整齐齐的信。
父亲在遗书中说:他这一生最骄傲的是成为一名军人,最庆幸的是离婚时将她留在身边。
父亲在遗书中交代,若他不幸牺牲,她要勇敢坚强,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父亲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让她不要记恨自己的母亲。
父亲最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着她长大成人,希望以后有个人代替他照顾她,爱她......
晏轻的泪水落在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上,对儿时的事没有印象,从父亲留下的遗书中,可以想象到父亲有多爱她,她有多黏父亲。
只能从遗书中想象着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画面。
哭到不能自已时,晏轻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名穿着军装的刚毅男人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哄着她吃药。
是她的父亲。
许久之后,晏轻平复好心情,从战晏琛怀中退出,小心翼翼收好信,装回信封里。
“我有三个爸爸,两个妈妈。”父亲让她不要记恨母亲,她不记恨,只当没有这个母亲。
战晏琛轻抚着晏轻的发,林非沉牺牲后,他随林非沉的战友去见过蒋琳,问她是否要养育晏轻?
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轻轻有他,不需要这个母亲。
战晏琛联系直升机,等待时告诉晏轻,“轻轻,爸牺牲后,军方和战家一致决定,由战家领养你,但我身边危险无处不在,不得已擅作主张,为你改名晏轻,将你交给晏家抚养。”
晏轻静静望着满目心疼的战晏琛,唇角微微弯起。
“什么不得已,你为我改名晏轻,是为了让我冠上你的名字。”晏轻挑明,“你就是我梦里的哥哥!”
“老婆,你想起来小时候的事了?”
“嗯。”
战晏琛也不尴尬,搂过她放在自己腿上,双臂霸道的桎梏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小丫头还算有良心,没完全把哥哥忘了。”
“我那时候是三岁的奶娃娃,分开之后当然记不住了。”晏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过我做梦都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以后你叫晏轻。”
战晏琛摩挲着她的下巴,眉眼全是笑意,一时无言。
晏轻说:“晏琛,我从不相信,一个人的人生命运可以依靠另一个人,那是浪漫主义的幻想,可遇到你之后,你为我安排最好的人生,让我从一个孤女,变成晏家的掌上明珠。”
晏轻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泛红的眼里有欢喜的笑,有无尽的爱意,“我用尽一生的好运气,才遇见了你。”
父亲牺牲,母亲拒绝养育她。
幸而认识了战晏琛,人生被战晏琛改写,在她不知道的二十年里,战晏琛代替她祭奠父亲。
婚后,战晏琛掌管战氏集团,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但他始终将她放在首位,不仅做到了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事,连父亲母亲该做的,他也做到了。
战晏琛轻笑,碎发落在他的眉骨处,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对我而言亦是如此。”
战晏琛承袭了父亲的睿智才华,母亲的绝世容颜,是战家四个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因为自幼便被内定为家族继承人,所以他的童年是孤独的,危险的,他的心是冷硬的。
直到晏轻来到战家,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乐,保留住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晏轻遇到战晏琛是幸运,战晏琛遇到晏轻,亦是。
十分钟后,太子爷的专属直升机从战氏集团天台起飞。
晏轻依偎在战晏琛怀里,第一次去祭奠父亲,心情很沉重。
“晏琛,当年我为什么会去战家?”
战晏琛,“爸妈有次去魔都险些遇险,岳父奉命保护爸,爸很欣赏岳父,两人成为兄弟,得知岳父去东南亚执行任务,将你接来战家照顾。”
分别时,林非沉告诉女儿,任务一结束就来接她回家。
不料,再无归期。
晏轻想象着自己等父亲回来,“我是不是经常哭?”
战晏琛点头,陪伴她的亲人只有父亲,一天见不到就会哭,不过,“我一哄就好了。”
晏轻听的心里一阵温暖,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战晏琛在,她的心就格外安宁。
“晏琛。”
“我在。”
“如果当年去战家的是孟颖,你会不会就和她在一起了?”
战晏琛低下头,正色看着怀中酸溜溜的女孩,“胡思乱想什么?”
她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知道。”
“小时候去孟家时见过她,不想多看一眼。”活了二十六载,只有晏轻能令他的心起波澜。
可能是刚发现自己的身世,晏轻突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战晏琛,你会这样一直喜欢我吗?”
战晏琛想也不想,干脆无比,“晏轻,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