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个商人，”沈宴勾唇笑了笑，双手一摊，往沙发上慵懒的一靠，“商人重利，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见宋茗双沉默不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周舒把决策权交到了沈宴手上，不过沈宴的作风一向公私分明。
当时电影的试镜和选角并不插手，如今一个小小的综艺，想让沈宴偏帮于她，也实在有些难度。
“小沈总，”宋茗双开口，嗓音清脆，既然沈宴公私分明，那她也公私分明的分析形势，“听闻，你和项菱小姐有私交？”
听到项菱两个字，沈宴不由自主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
沈宴眼神躲闪的瞧了一眼宋茗双，见她神色坦然，毫无别扭尴尬或者不悦之情，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沈宴又皱了皱眉头，心中莫名地升腾出一股不爽利的感觉：哪有人，在正主面前，用如此自然的神情说起一个可能是她情敌的人啊。
沈宴挑了挑眉毛，言语中略带几分挑衅，轻微地点了点头：“是有些私交，很早便认识了，也算熟悉。”
他一边说着，一遍默默地观察着宋茗双的神色，小姑娘却岿然不动，面上甚至浮上一抹喜色。
宋茗双雀跃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在小沈总心中，项菱小姐的性格如何呢？”
瞧着宋茗双面上的喜色，和柔美的嗓音，沈宴面色沉了下来：他和项菱熟悉有私交，宋茗双到底高兴个什么劲？
他冷淡开口：“你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同沈宴相处也有段日子了，宋茗双敏感的察觉到了室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男人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神色冷淡，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虚无地吹了口气。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宋茗双瞪大着眼睛眨了眨，心下有了思索：沈宴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甚至已经对她生气了，看来，沈宴和项菱何止是有一点私交啊，说不定就是地下的秘密情人了呢，至于她自己，说不定就是沈宴给项菱找的挡箭牌，挡去流言蜚语和刀光剑影，顺便保护好背地里的项菱。
这可就难办了，宋茗双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这个故事可信，在心里打好的草稿一时之间说不出口。
“有事快说，我时间很宝贵的。”沈宴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催促道。
宋茗双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些只是她的猜测，究竟是真是假，不如这次一次性，探个究竟。
“小沈总，既然这个综艺是您投资的，你方才也说了，您是商人，商人重利，”宋茗双双手握拳，一鼓作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边小心地观望沈宴的神色，“自然不会希望这个综艺出现任何岔子吧。”
沈宴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向宋茗双，随即挑了挑眉，给了一个继续的眼神。
得到了沈宴的鼓励，宋茗双定下心来，她声音微弱了几分：“您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两位老师不愿意更换队员。不过坦白来说，我不想换队员，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方才也和小沈总说过了，薛之明前辈和吕宗沐老师和我配合很默契，这是其一。”
“其二，两位老师都是圈内颇为名望和人脉的前辈，第一，我并不希望同两位老师闹得太僵，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对比辛盛和易淮，与这两位老师交好，自然对我未来的发展更有帮助。”即使说道这些不算明亮的事情，宋茗双仍然一脸坦然，眼神清澈的迎接着沈宴的目光。
虽说如此，宋茗双心里却揪成一团，手指甲深深地掐住了肉，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
沈宴是什么人，商场上的赫赫有名的笑面虎，那双眼睛几乎能看清所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龌龊和肮脏，在他面前，把自己的私心坦白的在沈宴面前解剖，就仿佛是两军对垒，她将全部的武器都拿了出来，展示在对方面前，卑躬屈膝：“我打不过你，所以我求和，但是你不信，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得坦诚。”
毕竟，在沈宴面前装模作样，着实有些班门弄斧了。
即使是沈宴，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宋茗双所说的话。
他目光深沉的盯着面前的小姑娘，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面带笑意，却身怀不同的目的，倒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袒露心迹，将自己的欲望赤裸地展现出来。
宋茗双依然端坐在沙发上，眼神诚恳地望着沈宴，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野心和欲望，看起来，却又是一个单纯又懵懂的小姑娘。
沈宴嗤笑一声，不由得暗自嘲笑起自己来：也对，宋茗双又何尝是一个省油的灯了，宋茗双和他的百般纠葛，可不就是她费尽心思算计来的吗？
沈宴拍了拍手，眼神中带着一抹赞赏，一脸正经：“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出于私心，的确想要维持队形不动，但是项菱呢，却和你意见相反，不过，我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呢？”
“宋小姐？”沈宴身子前倾，声音低沉地询问。
宋茗双微微笑了笑：宋小姐？沈宴似乎许久没这么称呼她了，看起来是打算公事公办了。
也好，正好试探一下，项菱和他的关系究竟如何，之后遇到项菱，也好早做准备。
“之前我问了小沈总一个问题，您对项菱的性格是否了解？”宋茗双耸了耸肩，“不过，既然小沈总避而不谈，那我来回答一下我眼中的项菱小姐吧。”
“愿闻其详。”沈宴手撑在膝盖上，饶有兴趣的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宋茗双抿了抿唇，咬了咬牙：“在我看来，项菱小姐应该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吧，综艺录制的时候，项小姐迟到许久，即便是喝水，项小姐都喝不下休息室里煮沸的热水，只能喝三十多一瓶的水，可见项小姐应该娇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