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的脑子里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是来杀人的，他们是来杀人的！
“诶，你们，愣着干嘛？”朱砂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小厮，“就让我们城主早这儿干站着？”
几小厮立刻一个激灵，跑去搬了几张椅子，这几个人来头不小，还是不要得罪了。
很快，椅子就搬来了，还贴心的备了水。
墨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没毒，可以喝。”
归尧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本城主最近视力不太好，不如，温言你帮我念念，也让本城主听听，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温言接过归尧手上的一沓纸，化为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
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就了熟于心，背都能背出来。
念到一半的时候，碧落和星北也回来了，一人手上提着一只群魔乱舞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也敢抓我！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你们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知道本夫人是谁吗？把你肮脏的手拿开，弄痛本夫人了！”
在看到秦屿的时候，青缈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因为她没怎么见过，而且秦屿也没有直接压迫过她，纵然她恨，也能克制得住。
可当她看到秦蓁蓁和吴氏的时候，积压多年的恨意在此时如洪水决堤一般，滔天倾泻而出。
是恨，也是愤怒。
五岁以前一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气的青缈手都忍不住颤抖。
她起身，忍不住上前。
墨栀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缈缈，别冲动。”
她怕青缈一冲动直接杀了秦蓁蓁。
“放心，我不冲动”青缈转身，拍了拍墨栀的手，以示安慰，“我有分寸的，还不至于脏了我的长绫。”
青缈走上前，站在秦蓁蓁和吴氏面前，看见她走过来，两人竟然一时间停止了撒泼，青缈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她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忽然，青缈抬手，给了吴氏一巴掌。
又抬手，给了秦蓁蓁一巴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蓁蓁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若不是现在还被控制着，她怕是会张牙舞爪的继续撒泼，“你算什么玩意儿，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吴氏则是一脸阴沉的盯着青缈，“打我，又打我女儿，这不合适吧？”
青缈微微皱眉，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打人又不需要挑日子，更何况秦蓁蓁吵的她头疼，“小栀，暂时把这玩意儿毒哑行不？有点吵。”
“好的没问题！”
墨栀早就嫌她们吵了，青缈一发话，她立刻就动手了，洒出一把毒粉，毒哑了秦蓁蓁。
鉴于青缈说的是暂时，所以墨栀没有下狠手。
青缈回到椅子上，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泛红，眉间露出一丝嫌弃，她将手递到归尧的面前，“疼。”
归尧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某些人皮糙肉厚，弄疼我们缈缈了。”
被毒哑的秦蓁蓁：？
没哑的吴氏：？
“温言，继续念吧。”
“好的。”
秦屿做过的一桩桩事情，全部被公之于众。
其实本来他们是想直接动手的，但是吧，有什么比当街公布所有罪行更诛心的呢？
杀人，更要诛心。
最开始破墙的声响本来就大，引来了一众人的围观，加上没有人来制止，围观的人可谓是越来越多。
秦家的名声本来就算不上好，大多数人都是看在秦森老爷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踢到铁板了。
“你说谎！我没有！”秦屿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自己做过什么，生来的胆怯让他不敢承认这些事情，“你说谎，我爹一定能救我，爹！”
听到这么一句话，青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讽刺。
这就是她生理学上的父亲，因为他的胆小怕事，让他从来就没有担当过一个父亲的职务，不管是于她，还是于秦蓁蓁。
怕是在主子面前下定决心的一巴掌，也是因为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吧。
“老爷，你为何要认错？”吴氏一脸震惊，“蓁蓁可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凤凰城之内还有哪家大家闺秀比得上我们蓁蓁，城主一定会救我们的。”
“你还说！你还说！”或许是涉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利益，秦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掐住了吴氏的脖子，眼神凶狠，好似要将吴氏生吞活剥一般，“老子就是被你给害了的！”
秦屿的整张脸都呈现一种扭曲的状态，“去死吧！”
归尧看不下去，一道攻击抽在了秦屿的手上，“没点本事就知道怪女人，我鄙视你，至于吴氏，怎么能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呢？这账都还没算完呢。”
吴氏没听懂归尧是什么意思，但她看的出来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听雨城主，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大闹秦家，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清楚，我女儿，秦家嫡小姐秦蓁蓁，是未来的城主夫人，为了两城之间的关系，还请听雨城主做事之前，考虑清楚后果。”
“你！”
墨栀是七人中年纪最小的，差点没忍住想把吴氏一起毒哑了，还是归尧制止住了她。
“你女儿是吧？”
“是。”
“秦家嫡小姐是吧？”
“是。”
“城主夫人是吧？”
“是。”
越问，吴氏越有底气，果然搬出城主来就有用，凤凰城可是四城之一，一个小小的听雨城想要跟凤凰城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三个问题两个假话，我忽然改主意了”归尧起身，面色不悦，对身后六人道，“要不，我们猜拳，赢得那个动手？”
“没问题。”
很巧的是，赢得是青缈。
青缈自然乐见其成，唯一的缺点就是，回去得给长绫消消毒了。
这么些年她杀的人不少，但这么恶心的人，还是第一次。
长绫之中还隐藏着无数细小的针头，看似柔软的长绫，落到吴氏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