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知雨沉默了。
夜寒羲也沉默了。
原来老哥这么几天在想的是这个问题，真不愧是老哥啊。
“这玩意儿，有必要吗？”
“有”夜长珩点头，“这么多年来魔域一直重点攻打的对象是神界，人界与冥界虽也花了心思，但终归不多，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讲他们对魔族的理解只停留在这个东西是坏的，不能沾染一点的，一旦发现便是天崩地裂，而不是，应该联手对抗的，我知道云荒并非如此，但是小瑶，云荒大陆本就是一个接壤三界联通魔域的特殊存在，人界，不止云荒大陆，他们多数人恐惧魔族，就像是平行时空的那些人一样。”
这样不行，保不齐什么时候魔域转身就对付人界去了，到时候那才是毫无防备。
“我知道了”夜知雨了然，人界还是哥哥更具有发言权一些，“我们三签了不就完了，很简单。”
“不，不能让我们三个签，甚至不能过夙君琰之手，三界谁不知道他是你的人？不过子沐阿音可以，除了我们这一层关系之外，他们还是神界战神，还是冥界的长宁殿下，但得再找点其他人，最好是德高望重的人来签这个协议。”
“哥哥说的对，这不止是我们三个的事，也是三界的事。”
想了半天，夜知雨缓缓道，“你要说德高望重，除了师尊我真的想不出其他人了，师尊的公信力还是有的，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妖神族之中也可以出一个人。”
“殿下说得对。”
夜长珩白了夙君琰一眼，“你除了说这话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难道大哥觉得殿下说的不对吗？”
“滚。”
夜长珩想骂人。
“别吵了别吵了”夜知雨连忙拉架，“这事就交给你们去办，我得找桑涯好好谈谈，前些日子他还和雪大小姐在外面，我还是急召将他们召回。”
正说着，召神令已经发出了，不过是发给雪翩然的。
但是问题不大，雪翩然看到了就等于桑涯看到了。
“我跟你一起去。”
夙君琰正准备起身跟上，被夜知雨一把按了回去，“你别，我俩一起去干嘛呢？审犯人呢？去做你的正事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待夜知雨回到云凰宫的时候，桑涯和雪翩然也已经到了。
“殿下，忽然发召神令让我们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桑涯，跟我走，雪大小姐，劳烦你稍微回避一下。”
夜知雨将桑涯带到凌烟阁中，后者还是一脸疑惑，接到召神令的时候他就很好奇，殿下指名道姓的要见他，他向来只是个陪衬，不管是在雪翩然面前还是在黑麒麟族，这还是第一次殿下单独召见他一个人。
凌烟阁的大门关上，只有两人面对面。
“殿下，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是魔，对吧？”
桑涯面不改色，但内心已经开始恐慌，嘴硬道，“殿下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几人不是从小就认识吗？难不成殿下是觉得有魔族能在您的眼皮底下掉包一个您的亲信吗？”
见夜知雨不说话，桑涯持续沉默。
【我向来小心翼翼，是从何时开始暴露的？殿下不会想把我赶走吧？不对，发现魔族，应该是斩立决来着，我绝不能认。】
“桑涯，我对魔族的态度，从来都不是一旦发现即刻绞杀，你应该不知道，诀明是魔，但他依旧是我的十二神之一，关于这件事，你可以回去向雪大小姐确认。”
“您……”
桑涯还是不敢认，他怕夜知雨在诈他。
“其实，很早之前清晏便告诉过我，你身上没有黑麒麟族的气息，加上很多事情，我几乎确认了你非神族，所以我现在，回答我，你是谁。”
夜知雨并未打算将平行时空的看到的事告诉桑涯，这件事，她与兄姐还有师兄知道便是。
桑涯依旧缄默，什么都不肯说。
“桑涯，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一直都知道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你从未有过对神族不利的想法，我问你，只是想听你自己承认，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你可以多考虑一下，有些话，我想从你嘴里听到，而不是由我查到。”
夜知雨承认，这样有点不道德，但她就是诈桑涯的。
果不其然，桑涯内心沉重极了。
桑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云凰宫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暴露了，他都担心夜知雨没有当年做掉他是因为不想脏了云凰宫的地，殿下不会大半夜的把他杀了吧？
如果殿下知道了，那其他人呢？
他该以怎么样的姿态去面见兄长？
又该以怎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雪翩然？
直至回到住所，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雪翩然叫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忍无可忍之下，雪翩然一巴掌拍在了桑涯头上，“朋友，回神了！”
头部的痛觉才将沉浸在幻想中的桑涯拉回，他不解的看向雪翩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还问我？”雪翩然被这样子给逗笑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了，回来就一直发神，难不成是殿下骂你了？那别诉苦，殿下肯定有她的道理，一定是你活该。”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如果……”桑涯盯着雪翩然的眼睛，喉结滚动，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想知道，你们对于魔族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雪翩然的说神情严肃起来，“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应该以怎么样的心态来看待魔族，但我觉得，善恶不应该以神魔来区分。”
“土神，真的是魔族吗？”
“殿下告诉你的？”
桑涯默默地点了点头。
雪翩然心下了然，虽然不知道夜知雨为什么会跟桑涯说这些，但既然殿下这么做了，便一定有殿下的道理。
“其实我们也是殿下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说时间，刚开始我也很不理解，但是诀明跟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比第一次神魔大战还要久远，若他如我们印象中那些魔族一般，早在殿下献祭之后，神族最脆弱的时候，他便可以趁虚而入，相处这么多年，诀明是什么人，我们还是看得清的。”
“那如果是其他魔族呢？”
“可我们身边，并无其他魔族啊？”
雪翩然眸中闪过疑惑，不知道桑涯为什么今天这么多问题。
“若我说，我是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