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候带人来了,并且指名道姓要见孟海。
孟海脑海当中也在快速思索着薛卫健来访的缘由,在他的印象当中,也就只有在美食楼的时候,与这位明月候有一面之缘。
而且还是他单方面见过明月候,当时的明月后薛卫健在拍卖第一首诗时,恐怕还不知道有个叫孟海的人存在。
孟海忽然想到了那位女子的身份,当时好像听宋智还是玉如心介绍过,这人是明月侯之女。
明月候的几个儿子上战场全部都被敌人所杀,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么个女儿,可被明月候当成宝贝一样供在手心里,而且她女儿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孟海意识到,明月候恐怕是为了诗来的。
明月候薛卫健目光望着孟海,说话直接了当:“你就是孟海?”
孟海点了点头。
薛卫健又问道:“所以那三首诗也是你写的?”
李千鹤与孟远生听到这里,同时愣了一下,三首诗?
什么三首诗?
孟海揉了揉鼻子,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薛卫健笑了,笑得格外大声,是那种狂野的大笑。
“哈哈哈,果然没有找错人。闺女,你快过来,走那么慢干什么,你要找的人为父给你找到了!”
女子快步走到孟海面前,盈盈一礼。
孟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极为动听悦耳的声音,从她的面纱之下传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孟海真想回个“忽如一夜春风来,一枝红杏出墙来”,但是他没敢。
薛卫健那魁梧的身材就已经侧面的烘托出了这人的武力值,在宋智和玉如心不在的情况之下,孟海可不敢挑衅这些人。
女子见到孟海完全没有回答,于是他又用那悦耳动听的声音补全了下去:“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孟海极为无语的盯着女子,说道:“所以你们找我来是要干嘛呀?”
女子戴着面纱的脑袋明显低垂了下来,用听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她说道。
“小女子只为求一首诗!”
由于女子说话的声音太过于柔柔弱弱,而且声音也太过于轻柔,所以还得由他那个大嗓门的父亲代为解释。
“这是我闺女薛糖芯,她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所以给她起这个名字。我闺女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再写一首诗,刚刚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那三首诗都是你写的,你居然能写三首,那再给我闺女写一首,应该不在话下。”
孟海能够看见站在他旁边的李千鹤和孟远生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尤其是李千鹤,脑门子上都能看见汗水了。
女子再次盈盈一礼,声音仍旧轻柔婉转:“我父亲说的是,我这次来特地为了求一首诗。”
还没等孟海说话,薛卫健就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那你快写吧,你们写字应该都在书房吧,你们的书房在哪里?”
孟海颇为无语的看着薛卫健,只不过现在的他也不敢说出忤逆的话来。
孟海秉着早解决完事儿早送这几个瘟神离开的念头,在前面引路。
薛卫健一边走着,一边嘟嚷着:“你们这瀚海学堂也太小了吧,刚刚走过来问了一路的人。你们这一个学堂还没有我家半个院子大呢,这么小的地方,你们住的习惯吗?”
孟海现在特别想回一句,我住不习惯,你有本事给我买一套房啊,但是他不敢。
他秉持着这少说少错,多说多错的态度,一路上听着薛卫健喋喋不休,终于是把两人带到了书房。
女子薛糖芯道是盈盈一里,轻柔婉转的声音传出:“家父是个粗人,平时在家里粗鲁习惯了,还望孟夫子不要见谅。”
薛糖芯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向了薛卫健,薛卫健就像受了委屈一样,用手指了指书房的一张椅子。
“行,为父我就坐在那,一会儿你要干什么就尽管和为父我说,不过我说孟夫子,你们这边的待客之道有些不怎么样呀,我都来到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仆人过来给我端茶送水的吗?”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走进了书房。
是那个代号为山狗的侍从。
山狗手中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盏茶,两个茶杯,还有一壶酒,一个陶瓷大粗碗。
薛卫健倒是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山狗,用一种小伙子你很有前途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你们学堂还有这么有眼色的人,刚刚进门我就看见了你们学堂有几个好像是军武中人,没想到被你请来当这学堂的侍卫,你们这小小的学堂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薛卫健说着,直接端起了那壶酒,没有用碗,对着嘴巴直接灌了两口。
山狗将两个茶杯放在空桌前,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小侍女,一杯递给了薛糖芯。
小侍女倒是端起了杯中的茶,闻了闻,小嘴轻轻的吹了吹,喝了两口,薛糖芯并没有喝茶。
孟海问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诗?”
薛糖芯听到这句话,明显是愣了一下,面纱之下的脸似乎露出了惊喜之状,她说道。
“孟夫子是能写各种类型的诗?”
孟海耸了耸肩:“你要是喜欢什么类型的诗,写完以后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孟海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瞟了一眼又灌了一口酒的薛卫健。
薛糖芯很有礼貌的再次盈盈一礼:“这次是我们唐突了,我在这里给孟夫子赔礼不是!”
孟海看着这动不动就心里的表示歉意,或者单纯行礼的薛糖芯,总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
薛糖芯想了想,说道:“那就……还是男女情感的事吧。”
薛卫健插嘴道:“对,就是那种凄婉绝美的诗,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薛糖芯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她父亲,薛卫健行赶紧摆出了一副笑容,并且表现出一副我以后再也不插嘴的模样。
孟海想了想,还是提笔在书桌的宣纸上写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首缠绵悱恻的“江城子”就这么写了出来。
孟海一边写着,薛糖芯一边读着。
直到她将这首诗全部读了出来,眼泪忽然从面纱的缝隙处滴了出来,跌在了宣纸的一角,打湿了一片区域。
薛卫健见到这一幕,豁然起身,怒目圆睁的盯着孟海。
“你把我闺女怎么着了?闺女,你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为父说,是不是这小子写诗拐着弯骂你呢?你放心,为父明天就带人把这小小的瀚海学堂给平了!”
孟海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同时又感觉一阵的无语。
这薛卫健然难不成是个莽夫?
之前还听谁提起过,薛卫健是因为镇守明月关立了大功,所以才被封为明月侯,一个被封为侯爷的人就这样?
薛糖芯赶紧背过身去,也不知道她从哪摸出来一个手帕,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着她父亲摇了摇头。
“父亲,你能不能做事不要这么冲动啊!我只是看见孟夫子写的这首诗,有感而发。我想到了姑姑,几年前姑父死了,姑姑那几年每天晚上哭到深夜才睡去,早晨醒来又继续接着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也不知道姑姑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我有许多次见到他自言自语,想必是在想着姑父,那段时间姑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当年我有许多次夜里起来都看见姑姑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盯着前面的镜子发呆。那段时间,姑姑一下子消瘦了许多。姑姑从小对我最好了,我记得小时候有好几次跌倒都是姑姑扶的我,后来因为我和爹娘闹矛盾,还是姑姑劝架,当时的姑父还把我护到身后,家里的几个哥哥也是从小跟着姑父一起学武。只不过姑父死于一场疾病,姑姑从此也沉默寡言了。”
薛糖芯在说话的时候,也终于擦去了眼角的泪,她将手帕紧紧的攥在手心当中,她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这首诗,似乎在她的心里,已经将这首诗读了千遍万遍。
薛卫健也被他闺女说的有些伤感,他似乎也因为刚刚薛糖芯说的话想到了他的姐夫,他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十年生死两茫茫,即使过了十年,恐怕我姐也不会忘了姐夫。姐夫是个好人,当年他还帮我照顾过那几个孩子,可惜失去了!”
薛卫健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狠狠的瞪着孟海。
“谁让你写这么伤感的诗了,你瞧瞧,你都把我女儿给弄哭了,这首不行,你再重新写一首。就写一首欢快点的,如果你这次写不好,小心我一巴掌把你扇飞!”
薛卫健在说话的时候已经举起了那大巴掌,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模样。
孟海顿感无语。
但……无语归无语,薛卫健酒气冲天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孟海也只好重新在一张宣纸上写道: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十三与君初相识,王侯宅里弄丝竹。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
可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
写毕,孟海将手中的笔往旁边一放,目光瞧向了薛糖芯。
这一首诗名为“古相思曲”,当年也是语文老师要求背的,而且还默写过,孟海记得他当时写错了几个字,被罚抄了好几遍。
薛糖芯嘴中反复读着这首诗,虽然她戴着面纱,但孟海能够感受到薛糖芯那越来越明亮的眼睛。
孟海说道:“这首如何,这首应该能够满足你了吧?”
薛糖芯连忙点头:“孟夫子果然是有大才之人,居然能够在一瞬间连续做出两首佳作,如果这两首诗也流传在外,恐怕孟夫子的名气将会使底在大秦文坛当中响起!”
孟海赶紧摆摆手,示意让薛糖芯收回接下来的话,他说道。
“这两首诗我全都给你了,你拿回去自己偷摸的欣赏就行了,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如果再让别人知道,又是一大堆的事。”
孟海在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一眼薛卫健,薛卫健灌了一口酒,没有瞧见孟海这眼神。
孟海虽然看不到薛糖芯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想必她肯定是眉眼弯弯,笑意不断。
薛糖芯的声音传出:“孟夫子勿怪,今日的确是我们唐突了,下次定当补全李数!”
下次,还有下次!
孟海赶紧说道:“别,不用了,这一次就够了,咱们也不熟,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如果是个好说话的人,孟海倒不介意与其打交道,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是遇到薛卫健这么不讲理的人,以后能少与其相处,还是少见面才好!
一旁的薛卫健不高兴了,他直接站起身来,一副不满的语气,高昂的声音传出。
“怎么,你还不欢迎我来?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登破门槛都想要进到我明月侯府,你居然还嫌弃。整个京城里面就很少有我明月候摆平不了的事情,除非你胆子够大,敢打皇帝他儿子,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倒敬你是一条好汉。除此之外,我明月侯一言九鼎,很少有办不成的事!”
薛卫健不知道……孟海不止打过太子,而且还不止打过一次,而且还不只是打,都和太子在床上睡过,还把太子一脚蹬下床过……
孟海回答的话非常不客气,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非常的委婉。
“那就多谢虎爷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用!”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伸出了手打算把薛家父女送出瀚海学堂。
薛糖芯要的诗已经满足了她,也该离开了。
但是薛家父女俩都没有移动脚步,只见薛糖芯再次盈盈一拜,声音当中夹杂着歉意。
“孟夫子勿怪,其实我随父亲这次来到瀚海学堂,除了想向孟夫子讨要一首诗以外,还想向孟夫子学习诗词。这里是我以前写过的一些诗词,孟夫子先看看……”
薛糖芯在说话之间,一旁的小侍女赶紧从随手的一个小兜子里面取出来了一沓信封,每一封信的正中央,大大的写着各种各样诗词的名字。
想必这每一封信里面都放着薛糖芯所写过的一首诗词,这么一厚落信封,数一数,将近也有二十多封了。
孟海随手接过一封信,取出里面的白色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一首诗:
花浴晨风露意凉,蝶惊红蕊颤粉香。
艳艳红日白云上,晕染粼瓦满城光。
街角有馆面食郎,挑卒走贩客成行。
十马骑齐好快疾,京城早歌诗篇章。
薛糖芯面纱下的眼睛瞟了一眼,这封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几个月前我所写,前一天晚上我父亲因为有事出去了,我一大早去房门前迎接父亲,恰巧看见了京城早间的生机景象,所以回去以后就写下了这首诗。”
孟海有点无语,就他的诗词水平,背一背上一诗的诗还行,让他自己写或者指导别人该怎么写,那还是饶了他吧!
但是薛家妇女已经憋到了面前。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得要解决。
这就像在家里呆的好好的,忽然来了一位大官让你给他女儿指点诗词,人脸都还没有见到,连对方脾气秉厚都不知道,就硬要指点这些……
孟海又随意的找了几封信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诗词,甚至还有一句话,两句话的优美语句并没有连续成诗词。
这应该是薛糖芯闲来无事,忽然想到了什么好词好句,然后赶紧记录了下来,并没有将其写成诗词。
薛糖芯看上去非常紧张,露在外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手帕,钱藏在面纱之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孟海眼神,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当中寻求到一丝的赞赏。
薛糖芯诗词写的倒不错,至少孟海是这么觉得,但是让他分析,并且教人写诗词。
孟海开始了仔细的回忆在上一世,他有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信息内容,他记得,当年买本古诗书,前面都会写上几种分析诗词的技巧,还有当初语文老师所讲过的一些内容。
他的脑浆都快要想炸了,这才勉勉强强的回想起一小段,他将所会想到的这一小段内容在脑海当中组织完语句,说道。
“每个人对于诗词都有不同的感悟,不能够用同一种方法进行统一指导。我和你这才见过一面,所以也不知道你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可以告诉你几个大概,你回去仔细琢磨一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去请教其他学堂的夫子,他们都比我专业!”
薛糖芯听到这里,眼睛一亮。
她立刻盈盈一礼,声音仍旧轻盈婉转:“多谢孟夫子教导!”
孟海摆了摆手,这才说道。
“要写好一首诗,或者写好一首词,得要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忌空洞,重内容。忌堆积,重主题。忌过分强调韵律,重表现自己内心。忌晦涩,重众知。忌尾字读音相同,重多变。忌哗众取宠,重尊重诗律。”
薛糖芯身躯站着笔直,一边听着,一边附和着点了点头,这感觉真像当年坐在第一排的那些好学生,不断用互动来回应老师。
但,孟海现在可不想要这种回应,他继续说道。
“接下来就是要明确立意。立意都是开始写一首诗前就需想好的。也就是说在写诗前,要明确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然后才能展开来写。虚实相对是一种写作方法,太写实的诗歌会缺乏意境。因此,一般都会采取虚实结合的写法。这样诗歌才会给人如梦如幻的奇妙感。接着要有韵脚,一首诗可以只有一个韵脚,也可以有多个,这样读起来也会给人朗朗上口的感觉……”
薛糖芯听得很认真,而且还顺手拿过桌案上的一支笔,一旁的小侍女非常有眼色的磨好了墨,将其推到了她小姐面前。
薛糖芯用笔蘸墨,一行行极为规整,娟秀的小字就浮现在了书桌的宣纸上。
薛糖芯写字速度非常快,她写字的速度完全是根据语速来的,那边说的快,她写的也快。说的慢,她写的也慢。
一转眼间,两大张宣纸的内容就已经放在了旁边,小侍女从一旁的袋子里面取出来了两个空信封,将小姐写过的宣纸放进了信封当中,揣进了怀里。
孟海说了小半刻钟的时间,头发掉了一根又一根,终于把他上一世对于这方面为数不多的理论知识全部都说了出来。
薛糖芯非常满意,她对孟海再次盈盈一礼。
“多谢孟夫子,今日受益良多。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孟夫子请受小女子一拜!”
薛糖芯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将双手放在额头前,最后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孟海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他快快请起,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薛卫健看着。
薛卫健对着小侍女说道:“你先扶着小姐回马车上,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和孟夫子说,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千万不要把小姐磕着碰着了。这瀚海学堂真穷,地面疙里疙瘩的,也不知道修一下,真不知道你们这小小的学堂是如何招到学子的。”
薛糖芯一听他父亲要留下来,有些惶恐的说道:“爹,你可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把人家家给拆了……”
薛糖芯还没有说完,薛卫健就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闺女放心,我心中有数!”
薛糖芯被小侍女搀扶着离开了书房,一路朝着瀚海学堂大门的位置走了过去。
待薛糖芯离开之后,原本一脸灿烂笑容望着自家闺女离开的薛卫健,神情忽然一变,变得淡漠与威严。
孟海是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能一秒变脸,而且还让淡漠与威严两种不同的表情同时浮现于脸上。
薛卫健为什么要留下来?
还是要说些什么?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孟海并不知道薛卫健留下的意图,所以他此时也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个能掌握生杀大权的侯爷,虽说不能明面上把寻常百姓怎么着,但是暗地里招起一干人手偷家,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的脑海当中,反复的思索着薛卫健留下的意图,只听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月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我听说过你,前段时间宁王叛乱,我当时受陛下所托,跟随越国公一起出战。当时听侯顺那小子提起过你,似乎你和这次宁王叛乱能够这么快速的平息,有着直接的关联,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是我敬你是条汉子,能为家国做到如此,你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还有你前几天在大街上遇到汪竹手下的刺杀,还好你身旁的仆人为你分担了一大半的贼人,侯顺刚好赶到,把你救了下来。这足以见得你所做的事情的确惹到了周国那些宵小之辈,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周国对你憎恨如斯,想必你也是对周国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看着周国那么恼怒,我也就开心了,这里,我再敬你是条汉子!”
薛卫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低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粗犷,反而给人带来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