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是自杀式的。
而且往身上浇了火油,还带着火油冲进火场,完全没有想要活的意思。
这又是为什么?
等等……
孟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跑到已经被官兵围起来的那位死者的面前,官兵见到是孟海,也不敢阻拦,就放由这位伯爷进入其中。
孟海蹲在此人的面前,忍着心中的恶心,盯着此人的面容。
平时此人的脸上已经被烧得被烧得焦黑,但是他看着此人的面容,只感觉一阵的熟悉。
他忽然想起来了。
他见过这人。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送了两位考生去厕所。
其中,第二位考生被考官发现将答案缝在了衣服里。
孟海想到这件事,就直接冲向了远处的几个礼部官员。
“你们刚刚看关于这董泉信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远处几个礼部官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拿着两本花名册的礼部关于重新打开了花名册,当他们看向董泉这两个字的时候,其中一个官员有些惊讶。
“我记起来了,此人因为舞弊被赶出了科举考场,我在这里有标注,刚刚怎么没瞧见?”
这位礼部官员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花名册向前方递了递。
孟海看见在花名册,董泉的名字下面画着一道横杠,是用红笔画的。
在花名册的右边,还用红笔批注了几个字,大致意思就是说,此人因为考场携带小抄,将小抄缝在了衣服里,所以本次科考作废。
难道今年科考完后,这些舞弊之人将会有理不统一整理,接下来该罚就罚,该打就打,该通报的就通报。
孟海点了点头。
一旁有一位礼部官员说道:“难不成此人是因为被我们抓到了舞弊,所以特此前来烧毁文礼楼,从而报复我们?”
在场有几位礼部的官员听到这话,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国师于文墨现在也渐渐地稳定了心神,他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这应该不是一个人冲动就能够做出来的,他是如何在礼部贡院待到火烧文礼楼之前都没有被发现的?又是如何躲避礼部官员,包括巡察官兵的巡查直接来到文礼楼的?这些都是可疑之处,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第二场科考如何稳定人心,这些破案的事情还是交给巡御司的人做吧。”
在场众多礼部官员听到这话,也只好点点头。的确,像破案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这些礼部官员擅长的。
所以有不少人的目光都不断飘向低头沉思的孟海,毕竟这位伯爷刚刚破获一起天下赌场的案子,所以倒是有不少人都觉得孟海很有可能破获此案。
国师于文墨,礼部左侍郎萧云,翰林院学士杜定杰。
三人在几个官兵的保护之下,坐在凉亭当中,商量着科考稳定人心之事。
其余的礼部官员大多数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在场的礼部官员并不是很多,毕竟里部绝大多数官员都未曾与科考的卷子接触过,所以等到清查考场之后,那些礼部官员也就回去了。
整个礼部也就留下了十余个值守的礼部官员。
这些礼部官员要么就在一起私下聊天,要么就帮忙将从文礼楼抬出来的试卷抬上小推车,抬去礼部贡院其他安全的地方存放试卷。
半个时辰之后,有一只百人的巡御司队伍冲进了礼部贡院。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宋智带着一群巡御司官吏冲入了礼部贡院。
孟海惊奇地发现,在宋智的旁边,还站着穿着黄色长袍的赵宣。
宋智将礼部贡院当中的巡御司官吏安排值守在各个角落,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视一圈,随后定格在了于文墨的身上。
他大踏步地跑到了于文墨的面前。
“巡御司官吏指挥佥事宋智,拜见国师!”
宋智说话的时候只是拿着手中的黑煞刀弯腰行礼,并没有跪下了行大礼。
国师也微微躬身:“见过佥事大人。”
在相互客气了一下之后,于文墨的目光瞬间就定格在了赵宣身上,他看着这个脸上带着稚气的熊孩子,眼珠忽然瞪大。
他赶紧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跪下。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不论比年纪,还是比经验阅历,再或者比其他的于文墨不用行此大礼,对于当朝国师来说,即使见到太子殿下,也只需要躬身问好。
但余文墨就是跪了下来,而且还磕了个头。
礼部左侍郎萧云和翰林院学士杜定杰见到这一幕,两人也只得跟随着国师一起跪下磕头。
其他的礼部官员见到这一幕,一个个也掀起了繁琐的衣裳,跪了下来磕头。
“拜见太子殿下!”
孟海靠着不远处的一棵小树苗,见到这一幕心里开始发笑。
赵宣有模有样的大手一挥:“众位大臣不必如此,本太子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清此案的,你们都先起来吧!”
国师于文墨带头站了起来,接着是萧云和杜定杰,其他的礼部官员也陆续站了起来。
“要不诸位大人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即可。现在距离第二场科考还有不足两个时辰,三位大人不如趁这段时间先去睡一会儿?在文礼楼的旁边,有论品楼和行知楼,都是可以住宿之处。”
于文墨点了点头,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现在肯定是有些熬不住了,他本身为了科举制一件事这几天就没睡好觉,现如今又发生了火烧文礼楼这件事。
“来人,你们几个负责保护三位大人,如果发现有贼人想要伤害三位大人,定斩不饶!”
宋智是对着十余位巡御司官吏说的,当然还有保护这三人的十余位官兵。
总计近五十余人将这三位主考官保护在其中,送入到了论品楼旁边的行知楼,让这三位主考官休息。
“诸位礼部的大人们也都辛苦了,只不过今天发生了这些事,诸位大人恐怕还要再留一段时间,一会儿有巡御司官吏询问会对你们挨个询问,请问你们今天是否看到可疑的事情,是否发现可疑之处,你们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宋智是与唐刀客和侯顺一同过来的,侯顺这话唠,在刚刚那一路上已经给宋智交代了这件事情的经过。
宋智也联想到了刺杀的贼人,绝不可能凭借一人之力在礼部贡院混那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所以在其中绝对有内应。
宋智交代了四五件事,他一边交代着,还一边跑去了不远处烧焦的尸体旁看了一眼,又带着几个巡御司官吏在文礼楼里面转了一圈,虽然文礼楼已经被烧毁了,但是大火扑灭的及时是个大楼的整体构架还在,并没有倒塌。
在此过程当中,赵宣就双手背在身后,大踏步地走向地走向了孟海。
孟海看着这一摇一摆,朝他走过来的熊孩子,轻轻地躬了躬身:“见过太子殿下了!”
赵宣听到这话,虽然能够感觉到孟海与业当中并没有太多的真情实意,但是这熊孩子仍然非常开心。
“你怎么来了?”
孟海看着已经走到他近前的赵宣,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当我想啊!”
赵宣先是抱怨了一声,随后,他也靠在了旁边的小树苗上,一脸无奈地说道。
“今天我被父皇叫进宫里,开始询问起了我的课业状况,我答不出来,我父王就派我抄了一个时辰的书。后来抄完书好不容易躺在床上睡觉,结果我父王特意特地派十几个人把我扛到了紫气房,又说起了礼部公务员着火的事情。然后我父皇就派我来到这里!”
赵宣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那就是愤怒,似乎想着自己打不过自己老爹,所以脸上的愤怒很快又变成了无奈。
“我说我不来,我父皇非要让我过来,他说如果我不来今天一晚上都要抄书。然后他还说你也在,在这威逼利诱之下,我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宋智一起过来了!”
孟海听完熊孩子说的这番话,对于皇帝为何要将太子派入文礼楼,也有了猜测。
毕竟天下赌场那个案子,他把最大的功劳安在了太子殿下,这里面肯定是有水分的,所以皇帝这次让太子来,一方面应该是想指望着这件案子破了,给太子再增添一丝名义上的智慧……
毕竟这熊孩子也的确不聪明。
一方面,他毕竟是太子。
作为整个大秦国,敢说自己排名老二的太子,在科举考场上那么一站,自然能够稳定考生们的心。
毕竟火烧文旅楼这件事,对于大秦的考生来说,那是一样既重大又人心惶惶的事情。
所以由太子殿下出来,稳定人心最为合适,毕竟他在另一种意义上也可以代表皇帝。
孟海猜想皇帝可能还有第三种意思,让这位太子多跟着他学习一下,毕竟这太子待在皇宫里面也颇不受皇帝的待见,太皮了!
孟海看着快要把小树苗给摇断的赵宣,赶紧叫住他收手。
宋智带着十几个巡御司官吏在文礼楼当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走了出来。
“这董泉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孟海看见走过来的宋智,开口便询问道。
宋智摇了摇头。
“已经让侯顺与唐刀客两个人去调查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
孟海试探性地探性地说道:“那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周国的人干的?”
“周国?”
宋智喃喃自语中,看他模样,应该是在思索着事情。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有可能,但是这件事也不好说。这一切的一切,还是等到侯顺和唐刀客那边的调查结果吧。”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从远处忽然狂奔来了一群人。
带头的就是侯顺和唐刀客。
这两人带着十几个官兵大步流星地狂奔而来,这两人毕竟是学过武艺的,所以这一路跑过来要比寻常人快了不止十倍。
走近远处的两道人影,一眼间便已经来到了近前,他们所带的官兵还在十几米之外,快速地狂奔地狂奔着。
“此人的身份确定了,就是董泉。他一个人住在北城的平安街,父母都不在京城。这是我从他房间里面找到的一封信,你看看吧!”
说话的时候顺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宋智。
宋智结果这完整无瑕的信封先是左右看了看,整个信封的性质是大秦市面上最为流行的信纸,整体呈米黄色。
孟海和赵宣两个人也凑上了近前。
宋智打开信封,取出来里面的一封信。
上面写着洋洋洒洒千余字,没有落款,就是说目前还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这封信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明了科考即将开始,这封信的作者想让董全以考生的身份进入文礼楼,找到机会将考试的试卷付之一炬,如果能够在这过程当中干掉几个主考官和副考官更好。
由于这封信既没有落款,也没有什么特殊性的符号,所以并无法知晓这件事是谁所写。
“我在他的家中还发现了这个!”
这次说话的是唐刀客,他从怀里取出来了半块玉佩,这块玉佩好像是个狮子的造型,只不过只有一半,所以并无法得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宋智看见这块玉佩,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目光看了看孟海,长叹一声说道:“这可能还真的被你猜对了,此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周国的探子。”
他在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那半块玉佩。
“这应该是周国的狮王玉,玉佩一共有两块,身体的上半部分是在上级的手里,下半部分就是在他们这种做事人的手里。只不过狮王玉佩周国不会给寻常探子配发。能够拿到这狮王玉佩的,即使是最普通的一个做事人,那也有着极为独到的本领。”
宋智在说话的时候瞧了一眼,远处已经被拖走的董泉的尸体。
候顺点了点头:“我到他家里,发现他的家中并不大,各种书本之类的东西倒是摆放整齐,只不过……我总感觉这块玉佩还有这封信是特意留给我们去发现的,要不然玉佩完全可以藏起来,就连这封信也完全可以烧了。”
胡胜说到这里,一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找到了重点。
“这封信我是在一本书里面翻到的,就放在他书桌最下面的那本书里。老唐的那块玉佩是在他的衣架上面发现的,就掉在了他衣服旁边的腰带上,似乎还专门怕我们找不到那个衣架上就挂了,这唯一一件衣服。”
孟海听着侯顺这一番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快速地快速地跑向了旁边的礼部官员,从他那里也要来了一块玉佩。
这是从董泉身上发现的那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玉佩,玉佩上面的焦炭已经被人擦掉了。
孟海拿着玉佩走到了宋智面前。
“这个是我从董泉身上找到的玉佩,据说在事发之前,他一直将这块玉佩带在身上,我们最初判定此人的身份,也是想起了这块玉佩,才想起了他考生的身份。”
宋智听到这里,接过了这枚拇指般大小的白色玉佩,他借着旁边一个巡御司官吏抬过来的烛火,仔细观瞧。
他的脸色再次一变。
“这是林兵司的玉佩?”
在宋智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林兵司的玉佩,在这个玉佩的最下方刻着一个小小的“兵”字!”
在周国的暗探机构有很多,但是其中最大最出名也是给秦国带来最多阴影的就是林兵司。
比如说之前发动宁王叛乱的汪竹。
“他丫的,我一会儿就给皇帝上书一封,非要带兵把周国给他踏平了不可!”
宋智像是没有听到侯顺所说,他手中观想着这块玉佩,另一只手里也托起了半块狮王玉佩。
“我觉得周国应该不会傻到在时辰即将进入金晨,非要搞这么一档子事,这样无疑给进入京城的使团带来巨大的威胁。”
宋智看了一眼孟海,点了点头。
“你也想到了!”
“下个月周国使臣就能进京,如果在这之前确定了这件事,就是周国的人干的,恐怕进入周国的使臣,包括他们这次想要完成的任务,都会难上加难。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周国使臣即将进入京城的这段时间里面闹出点动静……”
孟海沉吟,着说道:“那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周国,或者想要我秦国与周国之间因为这件事情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从而让第三方获利!”
宋智想着,摇了摇头。
“目前这一切都还不好说,现在要调查的事情太多了,包括这董权是否真的是以考生的身份进入礼部贡院,他又是如何在里部公寓待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的,在贡院当中有多少是周国的人……这一切都要查明!”
宋智看了一眼赵宣和孟海。
“伯爷,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件事暂时由我来调查。陛下和指挥使大人都将这件事交给了我,我自然要为君分忧。再过不了多久第二场科考就要开始了,伯爷还是先去再休息一会吧。”
孟海想了想,点了点头。
毕竟关于董权这件事,中间还有许多要查证的地方,这些零零碎碎既耗人力又耗时间的事情,孟海也的确帮不了什么忙。
孟海大踏步地回到了论品楼。
礼部郎中贺显与刑部郎中马高义早就已经回来了,两人坐在论品楼中间的茶桌前,正在嘀嘀咕咕地说咕咕地说些什么。
整个论品楼的周围也布下了不少官兵和巡御司官吏保护着,毕竟孟海和两位郎中也是这次的考官,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所以这三位副考官也被重点给看护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
孟海刚刚踏入论品楼的大门,马高义便小步跑了过来。
孟海看着马高义那带着八卦的目光,摇了摇头。
“现在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现在天都快要亮了,赶紧趁这段时间再睡一会儿吧,郎中大人就不用瞎操心了!”
孟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衣服鞋子随便乱扔,扑到床上就睡着了。
文礼楼前的宋智也开始调派人手核查这件事。
尤其是现在在这里的礼部官员,每个人都有可疑。
至于在此处的官兵,大部分都是侯顺与唐刀客从军营当中临时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巡御司官吏对这些礼部官员做口供,一直到天都要快亮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对比这些礼部官员的口供,别说是可疑之处,就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毕竟这件事发生在深夜,那个时候绝大多数的礼部官员都已经睡着了。
就算在其中有贼人,那他也可以自己当时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异动为由来搪塞这件事。
宋智之所以能够做上巡御司指挥佥事,靠的是真本事。
所以在巡御司官吏做口供的时候,宋智发现那些口供并没有有价值的信息时,就转变了调查的方向。
他趁着巡御司官吏在给礼部官员做口供的时候,就来到了礼部官员的住宿之处。
毕竟这些礼部官员是要住在里部宫院的,所以在这里部宫院也有个专门的宿舍,名字叫做仁善楼。
整个楼层一共有三层,是一个人能够容纳一百余居住的宿舍。
宋智就带着十几个巡御司官吏督查了宿舍。
虽然这些宿舍已经被巡御司官吏翻过一遍,宋智又翻了一遍也没有太大的发现,但是在这位指挥佥事站在仁善楼的大门口时,发现了远处有些怪异的东西。
等他走过去观看的时候,发现了那是一件衣服。
是一件礼部官员的官服。
不过这件官服被人包裹起来,从仁善楼上面扔了下来,原本应该是想要扔进不远处的一个湖面,但是此人似乎没太大的力气,所以挂在了仁善楼旁边的一棵树梢上。
在仁善楼的旁边就有一片小湖,湖水倒还较为清澈,如果真的把衣服扔进了小湖里,还就真的放过这么重要的一个证据。
毕竟小湖里的湖水虽然清澈,但是小胡却有些深。
再加上上面还有谁草杂草,包括还有游动的鱼等诸多东西,等到真的发现了,这件衣服最佳的抓捕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宋智立刻联想到了在朝的官员一般都有两件官服,也推测出了董泉是如何混在礼部贡院没有被人发现的。
想必就是由礼部官员将自己的第二件官服给了董泉,在场的官兵并不认识礼部官员,所以那位披着礼部官服的董璇就可以在礼部贡院当中留下。
再加上还有给他官服的那位礼部官员从中包庇,这就使得董泉能够在礼部贡院待到深夜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