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三尚存一丝清明,在询问容宜,得知狐四无甚大碍后,才释然一笑,昏死过去。
容宜只能出手保下他的性命,对于他全身上下七零八碎的经脉和尽数散去的妖力她属实无力挽回。
白姣命妖好好照顾狐三,一有异状就过来通知自己。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饕餮呜呜地叫了几声,扯了扯伏相的衣摆,“今晚有宴会,你不去吗?”
伏相望着桌案上的一封书信出神,被饕餮扯了好几下才回过神,“不去了。”
饕餮闻言有些惋惜地看了他一眼,他可是听闻白姣为了庆祝封翎的重新归来,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他可馋了。
既然伏相不肯去,那就只能他自己一兽过去了。
夜宴上,白姣等人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洋溢着喜悦,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险些将屋顶给掀翻了去。
而身为今晚的主角,封翎的脸上却是见不得多少笑意,反倒看起来冷冰冰的。
柳问泽坐在容宜的身边,席间时不时地对上封翎的视线,脸色亦是难看的紧,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一妖慌乱地奔赴过来,说是狐四那边出了新的状况。
容宜当下就放下酒樽起身往回赶,白姣皱了皱眉亦是随着容宜去了。
封翎跨步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被柳问泽睨了一眼。
容宜一行人赶去的时候,狐四的房间里黑气冲天,数不尽的魔气正从狐四的房间内延绵不断地涌出来。
待容宜看清眼前这一幕,眉心拧起,施了个诀去除了这些魔气,这才提步向里走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狐四的身上怎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的魔气。
甫一踏入房间,眼前的一幕无不让众人震惊。
狐四盘腿坐在榻上,周身弥漫着厚重的魔气,眉心上生着一漆黑的竖纹,所有的魔气都是从那竖纹中源源不断地蔓延出来。
容宜观他的情况,心道不妙,这和魔界那些堕入邪道的邪修的情况很像。
只是不等容宜上前阻止他,就看到狐四倏然睁开眼睛,一双赤色的眼瞳映入众人的眼中。
白姣被这一双饱浸杀气的眸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撞进身后封翎的怀里。
封翎伸手将她拉到身后,神色严峻地看着眼前神智不清的狐四。
容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看到一道浅灰色的身影自自己身旁掠过,直直地逼向狐四。
待容宜回过神来的时候,狐四已经和封翎交上手了。
封翎全身上下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覆盖上了金灿灿的鳞片,狐四身上的那些魔气竟是半点也奈何不了他。
柳问泽定睛看着封翎身上金灿灿的鳞片,眼中闪过几分深思。
那是……龙鳞。
他的实力比之半年前增进不少。
狐四和封翎交手约有一炷香之久,二人之间仍旧不能分出什么胜负,狐四眼底的血色愈发浓重,神情看起来癫狂不少。
白姣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打斗,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旁人或许不清楚封翎真正的实力是几何,但她是清楚的。原来的狐四只能堪堪和魏朝魏初二人打成平手,现在竟然能在封翎手下游刃有余地撑过百招,这或许连他都做不到。
狐四的身上到底经历什么……
最终封翎还是险险地将狐四打晕,命人捆了起来,好生看管起来。
这里的人除却容宜和柳问泽当属他的实力最强,但是就算是他都应付的如此困难,更惶称其他人,稍有不慎或许都会命丧狐四之手。
容宜在柳问泽的陪同下,上前给狐四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的身体变得古怪的很。
身体内有一半是妖族的力量,而另一半则是被魔气占据了。
白姣听到容宜的解释之后,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惊叹出声,“魔族和妖族的混血?”
容宜听到白姣的话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普通的两族混血绝非有他这种失控的反应。”
说到这里,容宜顿了顿,瞥了眼昏迷不醒倒在榻上的狐四,“他体内的魔气更像是被人强硬地植入。”
这样的情况容宜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禁感到匪夷所思。
封翎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肩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狐四。
通过刚才的交手,他可以明显感觉到狐四并没有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但仅仅是他这一部分的力量,就足以让他感到棘手。
发生了这样的时候,今晚的宴会怕是开不下去了,众人的心底都怀揣着心事,草草地用完膳食就各自离去了。
饕餮从席间回去的时候,发现伏相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就在饕餮心存疑惑,想要出门去寻找伏相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旁的地板上有一缕白色的毛发。
白姣离了席间,抬脚就去魏初的住所,踢开了他房间的门。
魏初怔怔地回首看着破门而入,恍如悍匪的白姣,神情呆滞。
这莫不是喝多了,在发酒疯?
白姣扫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把你那珍藏的酒分我一坛。”
魏初闻言当即抿紧了唇,拒绝的神色明晃晃地摆在脸上。
他平素里也没有多少爱好,就是嗜酒如命,门口的院子里埋了不少他珍藏的酒。
白姣看见他的神色,又咳了几声,说道:“我回头还你。”
魏初看了她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不信。
哪里还有借出去的酒能换回来的,尤其是被白姣借走的。
最后白姣还是从魏初这里拎走了两坛子酒,大摇大摆地去了封翎的院子。
大晚上的,封翎也还没有睡,一人坐在自己亲手所值的杏花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姣走了过去,把一坛子酒搁在了他的面前。
封翎看着突兀地出现自己面前的酒坛子,讶然地抬首去看,就看到着一袭濯濯白裙立在自己面前的白姣。
白姣大大咧咧地拍开另一坛酒上的封泥,仰头灌了一口。
“都说说吧,你这些日子都在外面做了什么?区区一个叛徒根本耽误你不了你这么多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