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云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出声询问：“是什么...”
“回来路上的事，对吧？”
可还没问完，唐九悯便直接出声打断。
“不过，与其说是和学生团的冲突，不如说是和老师，毕竟那些学生还没胆子和魏建业起矛盾。”
说完，唐九悯侧头看了程芷一眼，见后者不说话，主动询问起来：“继续下去，关键应该不是冲突，对吧？”
“没错，冲突是次要的！”程芷点了点头，小心谨慎的继续向两人说明：
“记得进入试炼前，张天道曾和我们介绍过许多，有关鬼怪的说法，其中就包括它们的存在依凭，而且还举过一些例子。“
“团长，柳警官，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否还记得？”
“我还记得。”
听人提起这些，记忆力颇强的柳子云微微低头，露出回忆的神情。
“他说在我们生前也会有一些灵异或鬼怪的现象，多出现在无人的地方，比如废弃的工厂，医院，村庄等。”
“就算在城市或人多的地方出现，也大多在一些角落当中，出现往往有一定规律。”
“情绪和阳气。”
“人多阳气则重，阴气则少，鬼存在的依凭就少，也随着变少。而情绪，尤其是那些负面情绪，恰恰也是那些鬼所的最佳食物。”
“所以当大型团队去搜索某处灵异地点时，往往一无所获，可当某些深信鬼怪存在的博主独自前往，恰巧能遇到它们......”
“因为前者并不惧怕，而且以探索为主且人多势众，胆子和心态非常稳定，几乎很少有负面情绪出现。”
“而后者，虽是以求证为主，但大多抱着相信其存在情绪本来就有所相信，又带着极大的恐惧情绪，以至于负能量激增。“
“加之阳气又少，自然得以鬼怪出现。”
柳子云照着记忆中张天道所说，大概重复出来。
不过说完这些，却是越发疑惑了。
“我的记忆力应该还不错，这些和魏建业有什么关系？”他看向程芷，目光中带着疑问。
“当然有，柳警官。据我观察，魏建业这人情绪很不稳定，不管是和曾学宾的冲突，还是之前种种行为，都可以佐证这一点。”
程芷顿了顿，接着说道。
“既然张天道说情绪是鬼怪的养料，那魏建业这人身上如此强烈的负面情绪，一定会被鬼怪视为弱点。”
柳子云听后默默点头，心中觉得也许有几分道理。
然而，听完这一切。
唐九悯却眉头皱起，否定道：“魏建业的情绪虽然说负面，但却与那些胆小者完全不一样。”
“相反，他的情绪反而催生着很强的动力，如果真要以情绪去查，那些新人里恐怕更大有人在。”
说着，这人看向程芷。
“快天亮了，你继续盯着那些新人，成双份记录，不要遗漏任何行为。”
“没问题。”程芷快速将本子收起，在安排下转身去礼堂前端。
随着她的离去，话题一时沉寂下来。
柳子云直接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纸单上的那些人名陷入沉思。
在试炼中，他的确很依靠唐九悯。
可作为一个警察，他必须要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既然已经知道这些新人有嫌疑，他必须认真的去思考这些人行为是否反常。
然而刚思考一会儿，旁边的唐九悯却拍了拍他面前桌子，把一张纸递了过来。
上面，是镇子的粗略地图，用红线标注了一条路。
“等天亮，你带着那老师，沿着这条线搜索。”
柳子云赶紧接过，仔细看去。
发现这搜索路径还挺长，包括附近以及更远的一些住所。
他抬头望向唐九悯，略带疑惑：“这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刘宇轩，离开礼堂所走的方向就是我画这条线方向。”
说着，唐九悯伸手沿着红线挨个点向周围住户。
“沿途，一些明显有特殊活计的住户，我都给你标注出来了，尽可能别放过，那些都是些铁匠，木匠，鞋匠什么的。”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看你自己了。”
“交给我吧，会努力把人救出来的。”柳子云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感慨万千。
看来，随着一次又一次试炼度过，唐九悯也相比之前，更关照新人一些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可不会管那些新人的死活，别说被抓走，就算是走丢，也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对于唐九悯来说，任务才是唯一。
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标注好路线，方便进行搜索。
想到这儿，柳子云将纸张收进意识背包，站起身朝远边看去。
只见门口，已经睡醒的叶菲姆正手持长刀守在那儿。
而本来在一组，应一前一后分开的郝氏兄弟，则安静守在礼堂偏后位置。
这样的状况，显然比之前安全多了。
于是，趁着天亮最后一点点时间，柳子云放松身体，靠在椅背。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休息状态，以便更好处理天亮后的事情。
不一会儿，他全身肌肉放松下来，脑中的各种念头逐渐消散，进入了浅睡眠状态。
当然，这样的休息也不会持续太久。
仅仅三个小时多些，柳子云便被一道特别的脚步声惊醒。
为什么会觉得特别呢？
因为进入礼堂以来，他就和唐九悯防备礼堂后面的那个老人。
同时，那里也是光亮难照到的暗处。
所以，此时他们坐着的地方，在礼堂偏后。
甚至，比起郝氏兄弟、大家的解手处，都要靠后。
可就是这么靠后的位置，却依旧听到更深的脚步声。
于是，在听到这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柳子云霎那间睁眼，紧盯着礼堂深处快速警惕起来。
只见，是那个礼堂老人。
和最开始见面时一样，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了出来。
见到在礼堂最末的他们，正好眼神相对。
“早啊，两位。”看到二人，这老人也不惊讶，笑呵呵的。
但随着这一声早，柳子云却下意识侧头看向窗户。
还真是......
虽不像之前那样充满阳光和异象，但天色的确依稀能看出渐白。
只是，鉴于上次的诡异，看到这副景象的柳子云还不太相信，出于谨慎，他沉入意识开始查对任务时间。
最后，直到发现时间对上，柳子云才安下心来。
“您也好，老人家。”
迅速朝老人家笑着回话，以免不太礼貌。
可刚说完，柳子云眼角余光就看到，唐九悯竟死死盯着这老人，连招呼都没有。
想到这，他微微侧头看向唐九悯，轻轻咳嗽两声。
毕竟，这老人确实是有问题。
但按照唐九悯说的，现在不方便拆穿，也不知道目的为何。
不管怎么说，人家主动向他们问好，该有的礼貌得有吧。
还好，随着两声轻咳，那家伙虽还死盯着老人，但好歹是开口应付了下。
“早上好，老人家。”
而唐九悯刚问完好，却是继续询问：“老人家，昨天不是中午扔的垃圾吗？今天，怎么改早上了？”
老人闻言怔了一下，随后笑呵呵看着二人说道：”正常来说其实应该是早上的，只不过昨天出来晚了些。”
“那老人家请便？我们不耽搁您时间了。”听后，唐九悯当场释然一笑，随即摆了摆手。
“不过，既然您已经出去扔垃圾，是否代表着我们可以离开礼堂出去寻找东西了？”
“当然！”老人微微点头，语气都快了几分，“如果你们为了尽快离开这里，还是快寻找那东西为好。”
说完，老人迈着步子从两人身边经过。
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走到门口，伸手将大门推开。
当然，伴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那些浅浅休息的新人也全员醒了过来。
其中几个看了看周围，又看到径直走出大门的老人，脸上略微有些惊慌。
不过很快，一道苍老声音就将他们安抚下来。
“放心好了，天亮了，可以出来走走的。”
虽然并不是什么警察，也并不是什么团长。
但作为新人心目中的‘任务Npc’，老人的话显然更具信服力。
新人惊慌的情绪顿时便消散不少，没一会，几个有些胆大的甚至从门口走了出去。
没办法，和之前的刘宇轩感受差不多。
这礼堂里面的空气，实在是太浑浊了，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
尤其是第一个冲出去的王奎，更是险些吐了出来。
作为常年用小说打发时间的骑手，他可是看过不少那种队伍在酒店或洞穴一晚上的情节。
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难道，他们不需要拉屎撒尿么？
这味道，可真是......
不过，礼堂内。
眼见新人出去透气，柳子云却按耐不住心中疑惑，侧头望向唐九悯。
“你太直接了吧，虽然那老人不对劲，但你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吗？”
唐九悯目光流露思索之情，淡淡说道：“的确有点，不过我更需要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你是在根据他的反应，判断什么？”柳子云敏锐的察觉出话语中的意思。
“没错，你应该也发现了，那扔垃圾的时间逻辑，根本说不通。”唐九悯肯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