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省里的决策,也走足够的人力资源去接手松江实业,经过董事会的决议,新北集团的高层迎来了一次大变动。
在此之前,一直是李宪自己兼着,悬而未决的总经理位置,在这一次的董事会上面终于让了出来。正式交给了以总助身份行使着总经理权利的薛灵。而原本担任集团副总经理的张大功,虽然职务没有变动,但是在职权上更进一步,兼起了新北集团即将筹备成立的投资公司总经理一职。
余下高层的具体职务也相应调整,现在新北想借用资本市场进行一次扩张,李宪的一群老班底或多或少的都得到了晋升。
虽然对于新北这一轮收购松江实业的心里没底,不过一波升职加薪,倒是迅速稳定了人心。与此同时,李宪这一轮大赦天下,也让众人明白了对于收购松江实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知道李宪是个一下决定就九头牛拉不回的性子,会议结束之后,众人也就接受了现实,在张大功和薛灵的安排下着手准备去了。
不过和其他人不同,只有陈树林对于李宪是一肚子的牢骚。
没办法,董事会上,之前干得好好的分管销售部的副总经理被司扬这个后起之秀给顶了,老陈同志这个集团四把手,一下子就进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接手,但是八九不离十的松江实业这个干部坟场里头。眼可见的要去那个天字第一号大烂摊子,陈树林这心里边儿.......
就别说了!
.......
“李总,我寻思我老陈也没得罪你啊!”
车上,跟李宪一起坐在后排座上,陈树林梗着脖子,满肚子的委屈:“你说自打咱们新北成立到现在,我陈树林是哪儿拎不起来了,还是哪儿没做到位?你这现在让我去松江,这...这不就等于把我好好的漂亮媳妇换了个一脸麻的婆子过来嘛!”
嘟嘟囔囔的,看着李宪也不说话,只是满脸的笑意,陈树林两手一摊,越寻思越憋屈:“我不服,我不去!”
“呵呵呵、”
见陈树林五十来岁的人了,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李宪抬手拍了拍小老头的大腿,啧道:“老陈!别这么多牢骚嘛,咱们俩这么多年过来,我还能坑你不成?”
不同于张大功的稳重,徐德全的谨慎细致,陈树林这火爆脾气从来都不是心里边能存下话的。
“松江实业现在两千多号职工,一个个跟狼崽子似的!咱现在干的是啥事儿?是收购全部国有股,把松江实业变成民营企业。职工们本来就闹得跟东海龙宫里边儿的哪吒一个样,现在再浇上这么一桶油,那还不得炸?你说,这么大的情绪和矛盾,咱们一个私企,能服众?我接了松江先安置职工,能安置下去?不安置职工,松江实业现在的塑料厂和小商品公司肯定就没办法动,我,我这工作怎么干嘛!”
噗、
李宪憋着笑摇了摇头,揶揄道:“老陈,你不是说打死都不接这个松江实业的总经理嘛,既然不接,你费那脑细胞想这些事儿干嘛啊?”
“额、”
陈树林一愣,把自己脸憋了个通红,“我这不就是习惯了,换个角度想了想嘛!”
口嫌体直。
斜着眼睛看了看老陈同志,李宪紧忙安慰道:“行了行了,现在省里边的决定已经下了,这个松江实业能不能搞成,决定了咱们新北能不能整合整个省内的造纸产业。老陈呐,你知道为啥我不用老张,不用老徐,咱们从林业局出来的这批人里边就选了你来挑大梁啊?”
见陈树林一副“老子不听你的鬼话”,但是耳朵却支棱起来的样子,李宪嘿嘿一笑:“还不就是因为你老陈有冲劲儿,有韧劲儿?”
“哎!”陈树林一拍巴掌,“李总你这话算是说着了,我老陈干工作这么长时间,还真就......”
说到一半儿,陈树林眼睛一瞪,意识到自己着了李宪的道了,便又将脖子一梗,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被花言巧语糖衣炮弹击倒。
陈树林没中自己的套,李宪也不恼,推心置腹道:“老陈呐,现在就咱们两个,我也不跟你整虚的。为啥让你来主持松江实业的接手工作?你想想当初咱们林业局纸厂。那个时候老张是车间主任,老徐是技术员,你一个干销售股长的,可是大家都把你当头。
为啥?为的是你能带着年都过不去的职工们游街串巷的卖烧纸,大冬天手上冻得都是口子,推着自行车几十里地的往外跑!能啥也不顾啥也不管的带着大伙儿从困难里边儿往出走哇!就这一点,松江实业这个担子我敢交给你!
你想,这松江实业现在的情况和咱们林业局纸厂的情况当初有啥区别?
你要是不知道工作该怎么展开,那我就给你提醒提醒。你就把自己个当成是当初的那个销售股长,设身处地的,把松江的职工当初自己的兄弟姐妹,找出一条路子,把散了的人心给我拢起来。
剩下的,你就交给我!我李宪带着人发财的本事,别人不清楚,你老陈难道还不知道?”
李宪是真掏了心窝子。
见他一脸的真诚,陈树林叹了口气,也止住了牢骚。
略微沉默之后,开了口:“李总,既然你这么说,那这担子我老陈就接了。”
“唉!”李宪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老陈,松江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咱们该怎么着手?”
“嘶、”
陈树林吸了口冷气,“还是那个话,松江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当初在林业局的时候,大家伙都服我,那是因为都是多少年的老同事。现在咱们对松江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了解,工作肯定不好开展。”
“这好办啊!”李宪乐了,“明天,老陈,我跟你一起。”
“一起干啥?”
李宪一指身后方向,“咱们去松江走一走,豁出去在那儿扎根儿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来,把松江的老底儿,给他摸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