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林安在看书。
一张足够三人睡的大床上,小林姝在上面又是翻跟头,又是自己跟自己躲迷藏,玩的不亦乐乎。
“哥哥,找我。”
许是一个人玩儿的没意思,小林姝向林安发出了指令。
林安哦了一声起身,面对着墙开始数数……
小林姝躲在被子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就悄然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然后就看到了正在守株待兔的林安。
“啊……”
“被抓住了!”
“救命!”
林安陪着小林姝玩了一阵,然后才去了前面。
庞叔正在前厅等候,等林安过来便道:“郎君,小人打听了几个熟人,说是聚贤楼最近来了几个生面孔,穿着很富贵……您猜的一点都没错,的确是‘内奸’干的!”
这个所谓的内奸就是丁茂才。
若没有平阳县行业内的人出谋划策,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就把各家酒楼的底细摸得底儿掉?
林安仿佛早就预料了,淡然笑道:“不是猜,是推算……这些酒楼最近或多或少都有些小事儿发生,可唯独聚贤楼没事儿,你说这正常吗?”
庞叔不解道:“可您不是已经把菜谱公开了么?他们想要来拿就是,为何还要做这些……”
这是每个普通且正常人的逻辑。
你想要我的东西,我也同意给你了,讲道理……何必死咬着不放呢?
在没见到陈辛民之前,林安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明白了,对方不仅是想要他的菜谱,更想要他卑躬屈膝主动上门‘认罪’,再顺带将他彻底踩在脚下。
至此之后,哪怕林安再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也要乖乖的献出来。
这就是臣服的代价。
光是低头是不够的!
这时武三儿进来禀报:“郎君,那个姓陈的又来了,还带了个人来……”
陈东成又来了,还带来个‘熟人’。
“刘兄?”
林安看见刘强有些愣神儿,心道:这位‘陈公’果真是手段层出,不仅玩得转上层圈子,连底层的也不放过。
刘强是平阳县街面上最凶的泼皮,手下养了不少小弟。
可无人知道的是,他背后竟然是陈辛民!
刘强客气的笑笑,拱手道:“林郎君折煞小人了,您是陈公的门下之客,小人不敢与您‘称兄’,就叫小强即可……奉陈公的命,以后小人任由林郎君驱使!”
小强?
林安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比武三儿要改命林三儿还要扯淡吧?
“小强?”
这类似于羞辱的称呼,刘强却笑容满面的应了,接着道:“陈公说,此事不宜上台面,他们既然想来阴的,林郎君也该还施彼身。”
没错!
明的不好办,很容易捅到官面上,到时双方都会难堪。
这本就是商界之争,那就用商界的办法应对!
有了陈辛民暗中援助,林安也拿定了主意——你要战,那便战!
尽管这个‘开战’的代价很昂贵,但如今林安也没得选了。
况且,老子本来也不想选!
林安心中冷笑,道:“既然陈公说了,那林某也便不客气了,小……刘强,你现在就去召集人手……”
为什么要叫小强呢?
叫小刘也行啊。
???……
“放了?”
丁茂才不知道这两位京都来的贵客抽的什么风。
他皱着眉头道:“咱们好不容易才弄到那个厨子,不是正好逼迫林安低头么?如此他在平阳县就只能夹着尾巴度日!”
他和林安没仇,嫉妒却使人面目可憎。
那个少年太傲了,他看不惯,所以林安就该死!
以后这平阳县的酒楼业老子说了算!
可锦衣男人却冷了脸,呵斥道:“丁茂才,记住你的身份……你在教我做事么?”
“小人不敢……”
丁茂才悻悻地低下头,然后不情愿的出去嘱咐了两句,回来后又一副献媚的讪笑:“已经按您的吩咐把人放了……”
锦衣男人这才松了口气,叹道:“我若早知林安就是那人,几道菜谱算什么……哎,自食苦果啊!”
另一人也有些无奈,道:“怪咱们只顾着眼前,忘了深入了解一下林安的底细,但愿现在不算晚……”
锦衣男人点点头,冲身边的仆人,道:“马上去采买些礼物,要贵重的,再把咱们的名帖送去,相信他该林安知道分寸。”
给林安送礼?
这特么不是说好了要弄他么,剧情怎的反转了?
丁茂才忍不住道:“贵人,那林安……”
咱们才将人家的厨子给绑了,这又上门送礼,林安可不是好说话的,那个杨硕就是个例子啊!
锦衣男人看向他,冷笑一声:“人是你绑的,消息也是你给的,与我们有何关系……说话要过脑子,否则!”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丁茂才只觉空中得有盆凉水,瞬间从天灵盖直浇到了脚底板。
“贵人……”
丁茂才跌坐在地上,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哀求道:“当初可是您要我……若是被林安知晓,小人……小人……”
“聒噪!”
锦衣男人冷喝一声,起身离开了酒楼。
临出门前,另一人忽然开口道:“听闻林记酒楼的清酒不错,田兄……可想去尝上一尝?”
噗!
身后仿佛传来一阵吐血的声音。
“主人,不好了!”
锦衣男人刚离开,仆人匆匆进来,见到跌坐在地上的丁茂才,先是一愣,又慌忙到:“楼下后厨起火了!”
仆人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了阵阵慌乱声。
“不好了,走水了!”
“快跑啊……”
“火势起来了,快跑啊!”
“别急我,别挤……让我出去!”
听着下面的呼喊仆人更慌了,一把搀起失了魂似得丁茂才:“主人,快跑吧,再不跑就火烧眉毛了。”
可丁茂才仍旧一副痴呆的样子,任由仆人拖拽着他往下走。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喃喃:“这是报复……这是报复……林安的报复来了!他要报复我……贵人,贵人呢?”
等丁茂才被弄出去后,酒楼的火势已然控制不住了,周围的百姓离得老远,然后垫着脚看热闹。
而作为东主的丁茂才却全然不管火势,只是一个劲儿喊着‘贵人’。
那声嘶力竭的呼喊,让周围的‘看客们’一度认为……这货是不是被绿了?
自家酒楼起火了都不关心,这肯定是被绿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