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心虚,好在隔着电话,撒谎比较自然:“当然是忙工作了。tia公司亚太区的高管一早就来了,我得把工作交接到位,上完这个星期的班,我就彻底解放了。”
听她语气轻松雀跃,好像盼着放长假的小学生似的,封墨言被带笑了。
“我本还想安慰你的,可好像没必要了。”
昨晚,封墨言一夜辗转难眠。
想到她把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就这样冲动地卖掉,他心里始终倍感愧疚。
知道她肯定有诸多不舍,他想着得找个机会好好安慰她。
甚至想过,等封云躲过这一劫,以后再把venus收购到封云旗下,还是让她做老板。
可现在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就盼着卸下一身重担,好去安心地休息放松——倒弄得他满腹安慰话不知如何开口了。
杨千语听他这么说,立刻笑了,“不用你安慰,是我主动卖的,又不是被人强行收购的,安慰什么?要安慰也是我安慰你。”
他低低笑了,“我也不用……有你跟孩子们陪在我身边,我别无所求。”
“那可不行,你现在必须有所求,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扼住公司的颓势,不然我可亏大了!”
“嗯,你说得对,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好了,你快吃饭吧,下午见。”
原本封墨言还怀疑她想反悔,想着中午就把她抓到身边守着,下午民政局一上班就去把证儿办了——可被她东拉西扯地聊了一堆,两人有说有笑的,又打消了他心里的疑虑。
挂了电话,杨千语长舒一口气。
费雪开着车,还腾出一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调侃道:“反正珠宝公司卖了,不如你进军娱乐圈吧,登顶影后指日可待!”
——嘲讽她太会演戏骗人了。
杨千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实话道:“我也只敢背着他撒谎演戏,要是当面的话,早就被他拆穿了。”
费雪哈哈笑了笑,不解地问:“你干嘛不跟他说下午有事,还骗他按时到民政局去——这有点过分了啊!”
“没办法……”杨千语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下,叹息了声,“以他的性格脾气,决定的事绝不会任由我改变主意,我要是说下午有事,领证先放一放,他肯定马上杀过来把我抓走,直接绑去民政局!”
所以她只能撒谎,先稳住那家伙。
等他下午发现真相,就算神通广大,查出她的下落也需要一些时间——届时,她可能已经办完事在回市区的路上了。
一想到再次先斩后奏,杨千语吓得一个激灵,头皮都忍不住麻了一阵儿。
他这次……会不会气得一把掐死她?
算了算了,不想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走到底!
两人去接了杨梓俊,驱车直奔古镇。
高速上,杨梓俊看着开车的费雪,好奇地问:“姐,你要带人也得带个打手啊,你带个女的干嘛?”
费雪看了眼后视镜,不客气地问:“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女人?”
“不不,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怕遇到危险,我一个男人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女孩子。”
“放心吧,姐姐我不是花瓶儿,不用你保护。”
费雪跟杨梓俊聊了几句,突然好奇地问:“小子,你是怎么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还是,你藏得深,狐狸尾巴还没露出来?”
杨千语瞥了闺蜜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杨梓俊当然听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但并未生气,反而坦坦荡荡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家都成那样儿了,我不弃暗投明,还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倒把费雪怼得哑口无言。
驱车一个半小时,顺利到达古镇。
入了村庄后,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不甚宽敞,费雪降低车速缓缓开到四合院门口。
玛莎拉蒂还没停稳,坐在副驾上的杨千语便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豪车,惊讶地道:“这就是那辆劳斯莱斯——小俊,你不是说那位卓总跟他的秘书在国外出差吗?那他的车怎么在这儿?”
杨梓俊坐起身,巴在两个座位间从前挡风玻璃看出去,也一脸困惑:“是啊……难道他们的委托人也是开劳斯莱斯的?”
费雪听他们嘀嘀咕咕,利落地推开车门:“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下车,砰砰砰的三个拍车门的声音,把坐在劳斯莱斯车里闭目养神的男人惊醒。
男人坐起身,看向车外,见两女一男经过他的车,都朝车里张望,而其中一张脸明显见过,他脸上立刻露出笑意。
而后,推门下车。
看到车门打开,杨千语停下脚步,脸上端起了恭敬客气的笑,甚至连开场白都想好了——你好,我是这家四合院的主人,请问您是卓总派来的委……
这番说辞还未在脑海中酝酿完全,她的目光接触到转过头来的男人,顿时脸色僵住,震惊的话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卓易霖上午做了两台手术,下手术后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匆匆赶到古镇。
到了后,见四合院还锁着门,他知道主人还没来,于是在车里打盹,小憩了一觉。
这会儿,他还有点睡眼惺忪,可丝毫不影响他清隽儒雅的气质。
见杨千语惊讶得下巴都要脱臼,他笑了笑,主动上前伸出手:“我说过,不久后,你会重新把我的微信加回来。”
“……”杨千语愣在那里,忘了与他握手。
跟她一起石化僵住的,还有落在后面两步的费雪。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古镇四合院的门口,再次见到让她魂牵梦绕的男神!
只可惜,男神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他只专注地看着千千,还笑得那么温柔好看。
场面一时凝固,只有杨梓俊的脑子还能正常运转。
他走上前,打量着男人,靠近杨千语问:“姐,你们……认识?”
他一说话,唤醒了失态的杨千语。
杨千语回过神来,胡乱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要说认识,其实不算。
可若说不认识,又确实见过面。
“那个……抱歉,没想到是你,太吃惊了。”杨千语见对方一直伸着手,她立刻跟对方握了握手,大脑也恢复功能了,“所以……卓先生派来的那个委托人,就是你?”
“正是。我爸在欧洲参加一个经济论坛,要下周才能回来。”卓易霖解释道。
“你爸?”杨千语再度吃惊,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