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摇摇头，见他不想知道也就作罢了，找来白纸开了一张药方。
正当鹿小眠要拿过，去楼下的药房抓药，门口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没有打扰到各位吧？”
许好好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过去，封怀牧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眉目清俊，身姿挺拔，丝毫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他走进来，瞧了玄霆一眼，道：“玄先生平安回来了呀，你好你好。”
很平淡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玄霆听得有些要炸。
这小子估计巴不得他回不来。
封怀牧知道是来看病的，还主动带了病历和医生开出来的药。
徐行注意着封怀牧的神色，见他转过头有些迟疑：“这位就是徐医生吗？果然和传言中的一般年轻。”
这反应正常，他失忆了，估计也不记得之前见过徐行。
一通把脉看诊下来，封怀牧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着膝盖，指腹在那黑色长裤上慢条斯理地画着圈儿。
徐行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眉梢轻皱，人潜意识的动作其实能够代表一些思绪，别的不说……封怀牧此时云淡风轻，但应该在思考什么。
徐行心里突然一阵叹息，中医西医他都有学过，可惜心理医学涉猎太少，并不能判断出什么。
封怀牧抬起眼眸，眼底带笑问他：“徐医生，我这病到底怎么样？你看出了什么吗？”
徐行不答反问：“我听说你因为这场车祸而失忆了？封大少很淡定，如果不是我把脉看出你身体的确出现了很大问题，还以为封大少今天来是探病的。”
封怀牧笑起来：“很重要吗？我想要记得的人和事能够一直记得，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忘了也就忘了，我不在意。”
许好好心头一撞，竟不知道他是随心而说，还是……故意来撩拨她。
对于他来说，这千年来无数次的记忆，无关紧要的忘记了也就忘记了，只想记住他想要记下来的。
徐行捏了捏鼻子，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在今天一次次受到了冲击，为了挽救他神医的名号，徐行提醒道：“考不考虑做手术？你脑子里有血块。我主刀的话，能把成功率提到六七成。”
许好好心头一跳，之前这医院的医生说成功率只有四成，徐行果然不愧是名医。
七成的话……几率很大了。
许好好心头一动，下意识地朝封怀牧看过去。
男人手指轻抚着膝盖上衣裤拱起的褶皱，轻轻扯了扯嘴角，笑道：“如果不能百分百，我就不想手术。”
徐行一脸错愕：“封大少，没有任何一场手术是百分之百没有风险的。你现在的脑部情况真的很严重，早晚都会……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冒险尝试一下。”
他笑着点头：“好，我会考虑的。不过，有些东西可以冒险，而……”
封怀牧声音顿了顿，眸光从许好好身上滑过，淡淡地道：“我无法冒险。”
许好好大脑嗡嗡作响，有那么一刻她知道心头竖起来的尖冰开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