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星级酒店的二楼就有餐厅，封怀牧笑着邀请段少宁去吃饭，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或许因为这家餐厅太过高级，平日里来这里吃饭的人本就少。
此时还没有到达用餐的饭点，所以餐厅里就一两桌客人。
两人点了餐，封怀牧朝一旁的服务生示意开了一瓶价值几万块的红酒，悠然地喝起来。
段少宁忽的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封怀牧，我一直没有防备你。”
所以从未想到这个人会孤注一掷。
段少宁目光有些迷茫，视线缥缈起来，低声道：“其实你这样也挺好，每一世都有同样一个目标，哪怕每次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却依旧精彩。”
相比之下，他的人生才是单纯如一张白纸。
从生下来，他就听从父亲的话，为整个段家而活，从来不敢为自己考虑过一下，活得浑浑噩噩。
他出山只是为了找鹿小眠，却渐渐感受到外界的滋味。
每一个人都活得有声有色，只有他还被困顿于家族之内。
封怀牧没回答，左手端着红酒杯摇晃着，右手拿着筷子夹着餐桌上的美食，低头吃饭的动作也优雅十足。
段少宁忽的转移话题道：“这事儿闹到上面去了，非自然管理局已经上报了，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段家了。”
封怀牧吞下那一口米饭，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
“嗯，鹿雪菲这件事闹得很大，势必要捅到上面去，段家也会重新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封怀牧道：“现在是法治社会，综艺上百人生病，鹿雪菲更是严重到急性白血病，加之他们的粉丝力量，必须遵守法律的刑罚。族长，以及那么多段家人应该不会想坐牢的，有句话说功过相抵。”
“监狱里人才很多，在我坐牢期间，我认识了一个很聪明的学霸，靠着发明减了刑期。”
段少宁眼眸冷清，冷着脸的时候更像是出尘谪仙，清冷得不可方物。
他知道封怀牧的意思了。
段少宁舌l尖抵在上牙龈，忽的打了一个圈，低声轻嗤地说：“封先生，果然不愧以前给人做过好几次的幕僚谋士。”
封怀牧低声笑笑。
用许好好的话来说，就是他肚子里全是坏水吧？
“你是想让我拿段家的东西交给国家？段家现在不接触外界，能有什么东西是国家能喜欢的？”
段家当年是做医药行业的，哪怕归隐后也在种药，可在外面的中医药行业里并不占极大的优势。
能够拿得出手的，估计就是几张古药方了吧？
相信国家不会对这些太感兴趣。
封怀牧放下筷子，眼神郑重地看着段少宁：“段族长活够了吗？还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段少宁默然。
那种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他不想再为段家做无私的奉献，他不想再劳心劳力照顾段家上上下下，他只想春来赏花，夏来乘凉，秋来扫叶，冬来煮酒。就像那一个个退休的老教授一般，喝喝茶看看报，和人下下棋，空闲时与三两好友旅游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