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柱子本来就担心,被陈小桑这么一感叹,他们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了。
一个两个捂着眼睛嗷嗷哭。
三柱倒是好些,毕竟他去年一直跟着郑先生读书,跟小姑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
可即便这样,他也很不舍。
“小姑放心,我会照顾大哥二哥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你的。”
大柱”哇“一声,抱着陈小桑痛哭。
二柱见状,从侧面抱着小姑,三柱也结结实实抱上去,把陈小桑围得都喘不过气来。
沈大郎:……不是走亲戚么?怎么哭得跟以后不回来似的。
李氏看不过眼了,紧紧手里的包袱,念叨道:“大正月的哭啥。”
才说完,一扭头,就见陈老汉泪眼婆娑的。
她被吓了一跳:“你咋也哭了?”
陈老汉擦了一把眼,吸吸鼻子,“啥哭不哭的,我是风眯了眼。”
陈二树瞅瞅外头,树叶都没动一下,哪儿来的风。
当然,他不是大柱二柱,可不会明着说出口找抽。
大树媳妇看不过去,去拉大柱二柱:“你外婆外公做好吃的等咱们了,先走吧。”
大柱二柱哭唧唧地被拉开,边抹眼泪边跟陈小桑道:“小姑,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陈小桑点着小脑袋:“我们很快就回来啦。”
被小姑这么保证了,两个柱子才舒心了。
三柱却没以前好忽悠了,眼睛连连往李氏手里的包裹看:“小姑回来晚了,我的学业就超过小姑了。”
陈小桑“哼”一声,傲娇道:“才不会呢,我肯定比你厉害。”
三柱安心了,松开小姑,跑过去牵着二树媳妇的手。
见大家手里都提着东西了,李氏才道:“你们回娘家多住几天,不用急着回来。”
几个树媳妇听得都高兴。
至于四树媳妇,从嫁后就没回过家,如今肚子大了,更不愿意回去了。
李氏拎着陈四树的耳朵一遍遍交代好好照顾她后,才带着陈小桑,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提着包袱回娘家。
陈小桑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高高兴兴往下李村走。
去下李村要经过陈四树的口分田。
隔得老远,就瞅见田里有不少光秃秃的树。
陈小桑感叹:“四哥好勤快呀。”
李氏听得直摇头:“就种些难吃的果树有什么用,还不如种些好的树,将来建屋子还能用的上。”
种什么果树哟,也就能当柴烧。
陈小桑帮着陈四树说话:“四哥说了,要把好吃的果子留下,再种下去,等树长大就能结出更好吃的果子,这样以后就能去卖果子了。”
“那得等多少年呐?”
“总会种出来的。”
陈小桑很有信心。
她之前听说过这种种植的法子。
野生的果树结的果子会很难吃,又酸涩农户把果树挖回家,经过几代培育,果子就变甘甜可口了。
李氏却不一点不抱希望。
真要结出好吃的果子,看村里人不把他果子都偷了吃去,还等成熟了去卖哟,哪有有这好的事。
至于小桑嘛,多半是孩子想吃果子,就盼望,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李家大舅正坐在屋子里烤火,外头有人喊:“你家桂花回来了!”
李家大舅一喜,催着大舅娘道:“快去做饭吧。”
大舅娘白了他一眼:“你妹子回来,我躲进厨房算怎么回事。”
李家大舅一想,是这么个理儿,就带着一家老小去路上迎李氏。
瞅见李氏背着个包袱,外甥女怀里还抱着一个时吓了一跳,再一看,哟,妹夫还没来。
李氏大舅眼前一黑。
等母女两拜了年,才拉着李氏到一旁,低声问她:“你怎么自个儿来了,妹夫呢?”
李氏哪儿知道大哥的心思,就把富贵爹没了的事说了。
“富贵没亲人,宝来得留下帮他呐。”
李家大舅心稍安,又指着她的包袱问:“你带这么多衣服回来做什么?”
“家里乱糟糟的,我带小桑回来住几天。”
李家大舅心一慌。
哎哟,他妹子多少年没回来住了,这是跟妹夫吵架了哟。
李家大舅这个愁啊。
大舅娘帮陈小桑拿了小包裹,也琢磨着问上了:“小桑怎么还拿包袱了?”
陈小桑笑得灿烂:“我想来大舅娘家住着玩。”
大舅娘可笑不出来,扭头去看自家男人。
这一看,自家男人比她还犯愁呢。
等回了家,大舅娘拉了李家大嘀咕:“怎么了这是?”
“怕是跟妹夫吵架了。”
李家大舅叹气。
“不能吧,他两年轻时吵架,桂花都没回来住过,这个年纪了还能比年轻时候吵得凶?”
大舅娘怀疑道。
年轻时候,李氏跟陈老汉也是三不五时就能吵一架。
别的女人要是跟自己男人吵得狠了,就会往娘家跑,让自己娘家兄弟帮自己收拾男人。
可李氏不同,她从来不回娘家求助。
趁着陈老汉睡着了,把他一绑,就能抽陈老汉一晚上。
到后来,陈老汉学聪明了,晚上不睡觉,嘿,这就打不着了吧。
然后第二天还得顶着黑眼圈下地干活。
累几回后,陈老汉慢慢就学会让着李氏了。
李家大舅朝着母女两的大包袱努嘴:“那你说她带着这两大包袱来做什么。”
大舅娘也愁:“你说咱咋办?”
李家大舅想了想,道:“你在家做饭,我找二弟三弟妹商量商量去,你也探探底。”
大舅娘一听,这主意不错,就自个儿下厨忙活去了。
李氏是个坐不住的,这会儿洗了手,就帮着她大嫂在厨房忙活。
“桂花啊,你咋拿这么多衣服呢?”
李氏就道:“几个孩子去年做了新袄子,旧袄子还能穿,我琢磨拿过来给家里几个小的穿穿。”
大舅娘大大松了口气,便笑道:“今儿你就别回去了,跟家里住吧。”
“不回去,大嫂,我跟小桑地多住些日子了,你可别嫌我烦呐。”
大舅娘心又提起来了,”住多久呐?“
李氏也说不准,就叹口气:“春种再说吧。”
春种大家忙活起来,就没空闲嚼舌根了吧。
大舅娘愁啊,春种得过完正月呐。
陈小桑从外头冲进来,抓着一块糕点塞进大舅娘嘴里,大舅娘嘴巴一咬,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