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不乐意:“我今天就背着包袱去多奇怪啊,我不带。”
“那你没换洗的衣服啊。”陈二树道。
陈小桑往沈大郎一指:“大郎哥每天都要去的,让他帮我带就可以了。”
沈大郎也觉得今儿就带包袱去不太好说,便道:“我帮她带吧。”
“也好也好,脏衣服还能带回来我给你洗。”陈二树嘀咕。
不考虑衣服了,他就让陈小桑多带银子。
“去别人家里,肯定有很多不方便。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也不能照顾你。要是有求人帮忙时,多打点些银子,人家也乐意帮忙。”
陈二树絮絮叨叨。
小桑一直没离开过家人,这回单独出去住,他总归不安心。
陈二树试探问道:“我要是跟去照顾小桑,陈家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沈大郎道:“不会赶你出来,只是会嫌弃你们兄妹。”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咱总不好太不要脸了。”陈二树嘀咕着。
陈小桑赶忙打断她二哥:“我这么聪明,没人会欺负我。要是欺负我,等大郎哥晚上去了,我让大郎哥给我出头就好了。”
沈大郎简直要把“冷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从陈二夫人对陈小桑的态度,明显就能感觉出来她是知道陈小桑的身世的。
在陈家内宅,有陈二夫人护着,谁敢欺负陈小桑?
若不是还有对陈二树最后一点尊重,他都要直接把陈小桑拽走了。
陈二树想想也是,可想归想,心里还是担忧的:“小桑啊,你要是没银子了,跟大郎说,我让大郎给你送过去。在外头,别委屈了自己,要吃好喝好。”
陈小桑没耐心了:“二哥,你怎么跟爹一样唠叨了?”
“那是你没孩子,不知道大人对孩子的担忧。”陈二树叹息地瞅着陈小桑。
陈小桑觉得自己再跟二哥说下去,今日别想出门了。
她朝着沈大郎追过去,积极道:“大郎哥,我来帮你做早饭吧!”
沈大郎觉得自己一点需要她帮忙的地方都没有。
早上一人吃一碗菜粥,再把昨晚陈二树从小竹楼带回来的馒头蒸熟就能吃饱了。
可他看着陈小桑那积极的模样,又实在没法说出拒绝的话,便道:“你烙饼子吧。”
得了由头的陈小桑很快在厨房忙活起来。
本来还想再嘱咐几句的陈二树,只能将话憋回去,转头出去喂马。
陈子都这个小宅子只有三间正屋,一间厨房再加一个茅厕。
陈二树住进来后,舍不得自家马再院子里风吹日晒,趁着空闲在院子角落里用茅草和树起了一个棚子。
里头铺着干净的干草,隔两天他就会过来把草换成新的。
每天下午,陈二树会买一捆新鲜的草,到晚上带回来喂马。
他这伺候自家马的劲头,跟陈老汉在家伺候家里的牛一模一样。
陈二树抓了一把草往马嘴里塞,边塞边嘀咕:“也不知道什么人……”
后头的话他没说出口,而是往陈小桑的屋顶看过去。
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陈小桑吃完早饭,陈二树就麻溜地把碗筷洗了。
三人坐上马车,才要出门,就在门口碰上李方了。
见到他们出来,李方轻咳一声,走到马车前,对沈大郎道:“你今日可比往常出门得晚。”
沈大郎顿了下,问他:“你今日怎么来了?”
最近李方都没过来后,他还想着李方可算放弃了。
李方下巴一抬,理直气壮道:“我来找你一起去学院,不行吗?”
沈大郎道:“我得先把二哥送去小竹楼,还要送小桑去陈家,再去学院,你没必要跟着。”
李方点头:“我知道,难得来一趟,问陪着你走一圈呗。”
沈大郎眯眼瞥他:“说吧,你想做什么?”
被拆穿的李方“嘿嘿”笑了两声,开门见山问他:“孙先生布置的作业你借我抄一下呗。”
“你就不怕我也没写完?”
“你肯定写完了。”李方很确定。
他们又不是当一两天同学了,不管是哪位先生布置的作业,沈大郎都写得又快又好。
“要是你都没写,我们班就没几个人写了。”李方道:“你借我抄一回,以后有什么事儿,我罩着你!”
沈大郎冷冷道:“不借。”
被他怼回来的李方着急啊。
孙先生是众多先生里最严格的一个,他才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作业没写的,一律不让回家,还得家里的大人去接才行。
他已经因为这个事被他爹收拾两回了,这回再被孙先生叫家长,他非得被他爹打断腿不可。
“江湖救急啊!”李方急切道。
车子里的陈小桑听不下去了,推开车门,对李方道:“你抄写的大郎哥的作业,被孙先生发现了,不会罚得更狠么?”
李方立马道:“不会发现的,大郎写的肯定都是对的答案,我到时候多错几个,孙先生不会察觉的。”
要是抄别人的作业,错的地方一样,孙先生还会发觉。
沈大郎是谁啊?
他写的作业,就跟看过答案似的,基本没错。
这也是他敢来找沈大郎帮忙的原因。
陈小桑摇摇头:“你作业都不写,这书不是白读了么?”
陈二树也跟着感叹:“你们的学费可不便宜。”
李方嫌弃道:“谁乐意天天听先生说之乎者也?还不如我扎几个时辰的马步。”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陈二树心里念叨着。
大郎多难才能找到一个书院读书呐,到李家二公子,轻易就能读书,竟然还不忍住学。
那些学费都白费了。
“你跟你爹好好说说,让他允许你学武呗。”陈小桑提议。
李方连连摆手:“说不通,我都不指望了。”
他扭头问沈大郎:“咱两的关系怎么样?”
沈大郎冷淡道:“不熟。”
李方被噎住了。
陈小桑怜悯地对李方道:“这会还早,你若是努努力,还能在上课之前将作业写完。”
“我要是会写还用得着留到现在吗?”李方愤愤不平,“我读书本来就不行,我爹还非得让我跟沈大郎一个班。我听先生讲课就跟听天书似的,怎么会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