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瞅了她一眼,便摇摇头:“你还能比御医医术高?”
“是小桑。”沈大郎道。
陈阁老诧异:“怎么回事?”
陈小桑将自己那晚遇到邵逸凡的事说了。
“我看他腿这么久了也没好,便想着帮他看看。”
沈大郎拆穿她:“你是能安生泡汤吧?”
“后来不是没泡成么?我给他开了药,还没收他诊金,便是做了好事。”陈小桑很坚持。
沈大郎便道:“你不收诊金,邵逸凡便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样多好,以后他不能为了他六妹来找我们麻烦。”陈小桑摸着下巴:“下回遇着邵六小姐,我肯定还会跟她吵起来。”
陈二树苦恼:“你就不能忍忍么?”
“我能忍,她不行啊。你看她这回在我们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下回肯定要想法子报复回去的。”
陈小桑摊手。
那天陈二树在场,亲眼见到邵六小姐找小桑麻烦,所以他一点不怪小桑。
只是,总跟一位大家千金起冲突,总归不好。
眼见他们将话题越扯越远,陈二树也没了之前的心不在焉,陈阁老便也不提那事儿。
歇息了一会儿,他们的马车再次出发。
前面三天,陈阁老精神好,还能帮沈大郎讲课。
到第四天,他便不太有精神,总是蔫蔫儿的,连话都不爱说了。
陈二树便找到沈大郎和陈小桑,跟他们商量:“要不咱们歇一天?陈老年纪大了,身子熬不住这么折腾。”
沈大郎和陈小桑当然不会有意见,还拿了银钱去药铺帮陈阁老买药材泡澡解乏。
两人买了药材,往回走时,沈大郎拧了眉头。
陈小桑见状,问他:“怎么了?”
“有人跟着我们。”沈大郎警惕道。
陈小桑克制自己想回头看的冲动,问沈大郎:“不会是找我的那些人吧?”
“不清楚。”沈大郎也不好往回看,这会儿顾不上什么礼节,牵着小桑的手便往前走。
遇到一个拐弯的地方,他带着陈小桑拐了过去。
身后跟踪的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他拐过来。
沈大郎冷了脸。
他带着陈小桑在那一片绕了好几圈,都没有甩开那人。
陈小桑小声提议:“我们去县衙吧?”
这会儿不能回客栈,又甩不掉人,去县衙是最好的选择。
沈大郎找了路上一人问了县衙的位置,便带着陈小桑往县衙冲。
快到县衙门口,沈大郎松开陈小桑,往后闪身。
陈小桑头也不回,朝着县衙冲去。
此时县衙的差役们正打哈欠,便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丫头冲进来了,便冲还边喊:“有贼呀!”
差役们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给憋回去。
几人“唰唰唰”站起身:“贼在哪儿?”
“在外面!”陈小桑白嫩的手朝着衙门外头一指。
差役们惊了。
贼吃了熊心豹子胆呐,竟然敢在衙门口偷东西?!
“哥几个,立功的机会来了!”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差役率先反应过来,抽出刀,满脸兴奋道。
其它差役们也迫不及待,朝着门口冲去。
还没出门呢,便见一名年轻的俊美男子正压着另外一个挣扎着的中年男子进了县衙。
沈大郎一看到离门口不远的差役们,便扭着人大跨步朝他们走去。
“差爷,这是贼人,劳烦你们关进牢里。”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还是那个被抓的贼人挣扎起来,大喊:“我不是贼,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被这人按住了!”
差役们犹豫了。
毕竟他们混了......哦不,当了这么多年差役,也没见有贼敢在县衙门口偷盗。
陈小桑见状,跳过来:“刚刚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们了?”贼人直喊冤枉:“好好的路,总不会只你们能走,我就走不得了吧?”
这话可太赖皮了。
刚刚他可是跟了他们好几条街。
陈小桑很相信沈大郎。
无缘无故,他不会诬赖人。
沈大郎追问:“我转身,你为什么跑?”
“哎哟,你一脸凶相朝着我冲过来,不跑等着你打我啊?”
贼人苦脸:“差爷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不能白白让我受冤枉。”
瞧这话说的,一转眼他倒是变成苦主了。
差役们互相对视一眼,便纷纷看向一位年长的差役。
年长差役问沈大郎和陈小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贼人么?”
“没有。”陈小桑苦哈哈的:“我们被他追了好几条街,怕他使坏,就跑来县衙求救了。”
“路是你们家的?就许你们走,不许我走啦?”
贼人叫嚣。
差役道:“是这么个理。”
虽说他们也很想抓贼人立功。
没证据,总归不能冤枉人不是。
陈小桑叹口气,看向差役们:“我们两个孩子在街上大白天被人跟踪,要不是我们跑来县衙,怕是要被打劫了。”
贼人差点咬断舌头。
到底谁打劫谁啊?
他还被这小子扭着手呐!
差役们无奈:“可我们也不能没证据拿人呐。”
陈小桑一时也没想出法子,扭头去看沈大郎。
原本他们是为了来县衙甩开来人。
如果能让这人受到教训,她还是很乐意的。
沈大郎顿了下,问差役:“你们县老爷在么?”
“这么点小事,总不好劳烦县老爷。”
沈大郎道:“我是举人,有功名在身,求见你们县太爷。”
差役们惊疑未定,一个个上下打量沈大郎。
这才多大的小子,怎么会是举人老爷呢?
见他们不信,陈小桑道:“他是有文碟的举人,你们不信可以将人压着,我们找给你们看。”
沈大郎:......她也不怕他没带。
问题在于,他还真就带了。
他对差役们道:“劳烦了。”
差役们对视一眼,就有两个人上前,将人给按住。
沈大郎腾出手,很快从怀里掏出一份文碟给年长的差役看。
那年长的差役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又给其它几个人看。
“你们都瞅瞅。”
文碟他们都是认识的,虽说只是差役,可也算在官场混着,文碟见过不少,自是能认出真假。
差役们再看向沈大郎时,已经满眼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