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陈小桑的手,苦着脸道:“小桑啊,师父实在累得不行了。”
陈小桑正兴致勃勃,见状,只得道:“那好吧,我们先歇息半刻钟。”
云苓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抓紧了椅把手,勉强扯了笑脸:“要不还是先吃午饭吧?”
吃午饭的时间可不止半刻钟,吃完了总该睡个午觉吧?
陈小桑看看也差不多到时辰了,便道:“成,我们去做饭吧。”
“不用不用,让旁边的饭馆送午饭过来便是了。”云苓连连摆手。
陈小桑眨眨眼:“你们都是吃小饭馆么?”
“前些日子你们家不是农忙么,你娘也没空过来做饭,我们一直让小饭馆送饭过来的。”
饭馆就在旁边,只用天冬过去点几个菜便是了。
送饭菜过来还要些时间,云苓怕陈小桑还抓着她问问题,便跑去茅房蹲着了。
天冬对陈小桑竖起大拇指,感叹:“也就你能管着师父。”
陈小桑叹息:“师父太懒了,若是她勤快些,我们的医馆早就做大了。”
天冬跟着叹气:“若是师父勤快,我们神医谷早就发扬光大了。”
想到如今神医谷只有他们三人,师父还抓紧时间偷懒,天冬便觉得前途渺茫。
“我们神医谷可怎么办呀。”
陈小桑见他又忧心起来,便拍拍他的胳膊:“你好好学医术,等把师父的医术都学到手了,你可以将神医谷发扬光大。”
“那是需要银子的,我连娶媳妇的银子都没有。”天冬很忧伤。
陈小桑仔细看他,明明才十几岁,眉头间已经有愁痕了。
看样子,平日总是在忧心。
她想了想,道:“你和师父的银子都在我这儿,回去后我便将银票给你吧。”
“师父知道了,会抢走的,还是放你那儿安全。”天冬连连摇头。
他可不是小桑,对付不了师父。
陈小桑不在意道:“你不告诉师父不就行了么?”
天冬犹豫:“这……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想做的事多,处处要用银钱,银子放在你手上也方便。”
之前她想着,帮天冬将银钱存到他娶媳妇,可如今看他都愁成这样了,还不如把银子给他,若是他想行动,便行动起来。
至于她师父,那是万万不能给银子的。
否则用不了两天,她师父便能将银钱都花光。
天冬听得激动,便答应了。
云苓一直到饭菜送来,才从茅房出来。
只是吃完后,她并没有机会去午睡,因为陈小桑已经拉着她继续问问题。
徐大夫将病人看完后,也坐过来仔细听。只是有些问题他还没听明白,云苓已经讲解起来了。
天冬倒是偶尔能插一两句嘴。
大柱二柱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两人还是竖起耳朵听。
能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不是?
一向午睡惯了的云苓下午没睡觉,那叫一个折磨啊。
她连连打哈欠,到最后只得恳求陈小桑放过:“你让我先去眯一会儿吧。”
陈小桑无奈地看着她:“师父,你一眯,就到晚上了。”
“不会的,我最多睡半个时辰,若是超过了,你喊我就成了。”云苓本想说一个时辰,可她实在怕陈小桑不答应,只能委屈地提出半个时辰。
陈小桑却拧了眉头:“半个时辰太多了,不然就一刻钟吧。”
云苓:“……你都不知道孝顺你师父我!”
“你找了我这么个肯学的弟子,该高兴才对,哪有弟子追着师父问问题的?”陈小桑摇头。
云苓咬牙:“一刻钟便一刻钟。”
能睡觉总比不睡好。
只是她没想到一刻钟那般短,感觉才闭眼,便被喊起来了。
沈兴义带着沈大郎回来,见到云苓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乐得“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云苓气得瞪他:“信不信我往你杯子抹毒药,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若是以往,沈兴义肯定不敢了。
如今是什么光景?小桑在呢。
沈兴义硕大的手往陈小桑处一指:“小桑能帮我解毒。”
云苓斜眼看他:“她能解哪些毒,我比你清楚,你要不要试试?”
“师父,你还有很多毒没教过我么?”
云苓心一跳,扭头看过去,便见陈小桑双眼亮晶晶的。
她赶忙道:“不多不多,就几种……”
“师父快些教我吧,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位伤者就中毒了,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救回来的。若是师父出手,肯定要容易许多。”
云苓一点不想听这个事。
可沈兴义有兴趣啊,还追问了。
陈小桑便将事儿说了,还顺道将脉案和症状说了,扭头便问云苓:“师父,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他治好?”
云苓:“……”
沈大郎见状,对陈小桑道:“快天黑了,还是先回家吧。”
云苓给了沈大郎一个感激的眼神。
可算有人体谅她帮她说话了。
陈小桑便道:“好吧,那我们回去吧,反正路上还能讲讲。”
“我们得商量办流水席的事。”沈大郎道。
陈小桑便知道沈大郎是刻意不让她再问了,就收了话头。
云苓简直要感动哭了,连连催着他们回家。
“只有一辆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我便不去了,小桑啊,你明日再将裙子带给我便是了。”云苓连连摆手。
陈小桑看向她:“师父真不回去么?”
“不回了不回了。”云苓连连摆手。
她若是跟着回去,晚上也别想歇着了。
还不如在县城,好好睡觉呢。
陈小桑只得跟着沈大郎上了马车。
云苓特高兴地对他们摆手,那模样,恨不得他们立马离开。
这回赶车的是沈兴义,他探头出去,对云苓道:“你去客栈住吧。”
云苓嫌弃道:“你快走吧!”
沈兴义气得够呛,赶着马车飞快离开。
陈小桑奇怪:“为什么要去客栈住?”
当着徐大夫的面,沈兴义不好将话说得太明白,便道:“县城有贼人,往日我在医馆倒是还好,今日我回家了,她们师徒两应付不了。”
陈小桑便不多问了,反倒问沈大郎:“你干什么要拦着我问师父问题?”
“你总得让你师父歇息,不然便与陈县令一般总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