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不敢置信:“王夫人没听说他为什么被撤职么?听说他是在打仗时捣乱,导致打了大败仗,害死了好多人,才被撤官的,李方说京城的人都知道。”
王夫人不好再装傻,只笑呵呵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也不知道真假。我们是内宅女子,大多与各家夫人走动走动,这些前朝的事,倒是不在意。”
“他夫人也很坏,总是找我麻烦。”陈小桑跟告状一样,拉着王夫人就说起陈仪平的夫人怎么在头一回见到她就欺负她。
王夫人很想打断陈小桑,却始终没法插嘴。
她只能听着陈小桑一直将这些事说完,才继续问了几句别的。
陈小桑高高兴兴跟她说着,左右都说不到王夫人想要听的消息上。
王夫人烦了,便转移话题,笑着问陈小桑:“你爹娘身子如何啊?”
“他们很好的。”
“听说你有五个哥哥,你家负担很重吧?”王夫人将话题扯开。
陈小桑点点头:“以前我家很穷的,不过我五个哥哥都很努力干活,家里慢慢好起来了。”
王夫人笑道:“家里孩子多了,难免有怠慢,你不要气你爹娘。”
“我爹娘对我很好的,我不气他们。”陈小桑应道:“我爹娘对我好着呢,家里只有一个鸡蛋也是给我吃。村里人都说,我是最有福气的丫头了。”
王夫人便产生了一些怀疑。
等将陈小桑送走,她与王尚书在房间里商量:“老陈家能对外人那么好么?自己生的和外人生的可不同。”
王尚书却道:“陈仪平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今日看了,这个叫陈小桑的小娘子,眉眼与陈恒还真像。”
王夫人却不赞同:“陈仪平也不是个能靠得住的人。”
按着她的想法,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那就是两样。
王尚书顿了下,才道:“许是老陈家人好,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人再好,也不能对别人的孩子越过自己的孩子去,我听那丫头说,她从小就是好吃好喝养着,反倒是她几个哥哥能吃饱就不错了。”
王尚书沉思起来。
王夫人继续道:“我看着她也像是娇养着长大的,没什么心思,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不是疼女儿的人家,也不能由着她出来学医。”
这倒是说到王尚书的心坎里了。
往日都是男子学医,哪有女子出来学医的?
这些日子他也找人打听了,听说她还在当行医,治好了不少人,应该还是有些医术的。
想学医,也是需要不少花销的。
王尚书心里犹疑,不过他能肯定,老陈家有问题。
他派出去的人不少,独独去陈家湾的人都没回来。
“老爷,你真要是怀疑老陈家,就让人把他们都绑回来审问吧?”王夫人试探地问。
王尚书狠狠瞪向她:“你能想到的陈阁老能想不到?咱们只要敢有动作,他立刻能怀疑到我身上,到时候,我们全家别想活!”
王夫人不敢正面跟他对抗,只能缓和了语气:“陈阁老都病倒了,我看也没多少日子了,也只剩下一个陈致远,官职还在你下面,也奈何不了我们呐。”
“只要陈阁老还活一天,我们就不能乱动。”王尚书瞪向他夫人。
真以为陈致远是吃干饭的?
再差,人陈致远也是刑部侍郎,官拜三品。
况且刑部出来的人,各个鼻子灵得很,万一扯出他,便要抓着他不放了。
哪怕陈阁老这会儿重病,也没人动手,他犯不着做出头鸟。
王夫人紧张:“万一老陈家真有人是陈恒的后代,陈阁老不就能猜到你动了手脚么?”
这也是王尚书忌惮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才道:“当年沈兴义查不出来,今日别人也别想查出来。”
王夫人被吓得不敢说话。
这事儿牵扯大了,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
王尚书顿了顿,才继续道:“京中不止他陈家,哪怕是他陈家真查到什么,也没办法。”
敢动歪心思,怕是整个陈家都得陪葬。
有陈阁老在,也只是能保住他们的命罢了。
马车上的李方高兴地跟陈小桑说气王奉宏跟他赔罪的事。
“他爹让他给我端茶赔罪,你不知道王奉宏的脸色,简直要开染坊了!”
陈小桑乐呵道:“可惜我没看到。”
“你一个丫头,总不能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坐在一桌上吃饭,当然看不到。”
陈小桑却道:“我家都是一块儿上桌吃饭的。”
李方摆摆手:“你家那是宠你,在外头不一样,女子就该跟女子在一桌吃饭。”
陈小桑不赞同他的想法,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李方辩驳。
她还想听王奉宏怎么憋屈,便又追问。
李方一摊手:“就这些啊,他给我们赔罪,还求我们原谅。”
陈小桑撇嘴:“你也太不会讲故事了。”
要是换了傅思远,肯定能一路讲回家。
被嫌弃的李方辩驳:“今儿吃饭也只是王尚书让王奉宏给我们赔罪,还给我们敬茶,再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我都讲完了。”
陈小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王夫人还特意找她过去说话,她不信王尚书不想从沈大郎嘴里探听什么消息。
当着李方的面,她也没问沈大郎。
李方倒是高兴极了:“今天已经让王奉宏狠狠丢了脸,还在我面前认错了,等他去学院,再给我一一兑现承诺,我看他以后在我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他拍了下沈大郎的肩膀,兴致勃勃道:“沈大郎,你挺厉害啊,不声不响就收拾了他们两个给我出了气。”
沈大郎瞥他一眼:“想报仇,不用太费劲。”
“那你教教我,以后我再去告状,让他们的爹好好收拾他们。”
李方觉得这回他是大胜,看邵逸凡和王奉宏的凄惨模样,他觉得比把他们打一顿还解气。
反正两人里子面子全丢了。
沈大郎沉默了一下后道:“你不容易学会,性子太直了。”
“你怎么学会的,就怎么教我。不说全学下来,学个七七八八还是可以的。”李方应道。
沈大郎便道:“这些东西都在书里,你将先生们教的都学会,我才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