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平日都是将衣服叠好,收在木箱子里的。
以前他们一个季度只有那么两套衣服来回换,也不用费劲找,倒是不觉得麻烦。
如今不同了,他们日子好过了,每人都有好几套衣服。
尤其是小桑,因着陈二夫人总送她衣服,两个大木箱子都放不下来,找衣服更费劲。
她就想着跟前世一样挂起来。
沈大郎听她描述着,脑子里逐渐有了画面,磨了墨,拿着笔在白纸上画出陈小桑想要的能挂衣服的柜子。
陈小桑看他画的好,便直接指点他哪里需要改。
她画不好,还不会挑刺么。
沈大郎没见过,被她左一句:不对,又一句要改弄得有些焦躁。
吼又不能吼,只能憋着按着陈小桑的说法将柜子里头画出来。
可算让陈小桑满意后,陈小桑便道:“我们再来画衣架吧。”
沈大郎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她描述的他压根没见过。
他干脆将笔递给陈小桑,道:“你来。”
陈小桑觉得让他空画也是为难他,就拿了笔,花了个简单的衣架形状。
所谓的形状,不过是她画了个钩子,再在钩子底部画了两条往外延伸出去的线。
“这样的衣架就能挂住衣服。”
沈大郎看着又粗糙又丑的衣架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不想让这么丑的东西和他画好的带雕花的柜子同时出现。
无法忍受的沈大郎将陈小桑的画放到一边,用自己的想法画了个木制的一家,甚至还在最宽的地方画上了花纹。
陈小桑看看他画的衣架,再看看自己的,忍不住感叹:“你画的真好。”
沈大郎斟酌着问她:“你要不要试试提升自己的画工?”
陈小桑看着两张画的对比,也兴起了这个心思。
虽然之前陈二夫人教了她绘画,不过当时日子太短,她只学了点皮毛。
再后来就耽搁了,一直到现在,许久没练后,画得更差。
“那我每天晚上回来,先看一个小时医书,再练半个时辰画吧。”
沈大郎简单算了下便拧了眉头:“你不能睡太晚。”
这一算,都到半夜了。
陈小桑很无奈:“那我没别的空闲。”
给病人医治的时间不能少,看医书的时间不能少,练切割各种小动物的时间也不能少。
剩下的也只有睡觉的时间了。
“我觉得每天早上与你练了金刚功后很有精神,可以少睡一些。”
沈大郎却拒绝:“你不考科举,对你来说画工不重要,不值得耽搁睡觉。”
顿了下,他道:“往后我帮你画就是了。”
陈小桑咧了嘴:“那就说定了啊。”
沈大郎点了头。
于是陈小桑拿了沈大郎画的两张图去找陈老汉。
这会儿陈老汉正在往地窖里搬粮食。
陈小桑找过来,他瞅见陈小桑包成粽子般的手吓了一跳,粮食也顾不上搬了,赶忙问她:“你手怎么了?”
“破了点皮,我已经抹了药,包好了,没事的。”
都包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陈老汉这个紧张啊,又不敢碰陈小桑,万一碰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他着急了,扯着嗓子对着厨房方向喊:“老婆子,不得了啦,小桑手被割了!”
正炒菜的李氏拎着锅铲就冲出来,跑过来便着急问:“怎么割了?咋样了留血了么?”
陈老汉捏着陈小桑的手腕举起来给李氏看。
那手包了一层又一层,可不就是严重得不行么。
李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来来回回看:“这是怎么弄的,哎哟这得去看大夫啊!”
陈小桑提醒她:“娘,我就是大夫。”
“你是大夫咋还弄伤了?我看还得找云大夫看看!”
李氏直接驳回陈小桑的话。
陈老汉很无奈:“云大夫跟着去面馆了,一会儿才能回,要不咱还是找个外头的大夫给看看。”
“那不成,外头的大夫咱不认识,不知道医术好不好。”
“倒也是,还是云大夫靠谱。”陈老汉点点头。
自从沈兴义白天去校场练兵后,云苓便被天冬缠着又去面馆教他看病去了。
李氏道:“老头子,要不你赶马车去找云大夫,让她抓紧给小桑看看,可别流太多血。”
陈小桑惊了。
她只破了点皮,哪里用得着去找师父?
陈小桑赶忙道:“我的手只是破皮了,不信我给你们看看。”
陈老汉和李氏显然是不信的。
都把手包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只是破皮了呢。
陈小桑在陈老汉和李氏质疑的目光下,将绑好的纱布拆开,露出手上破了皮的地方给他们看。
李氏把陈小桑手心手背都看过了,果然只是破了皮,她松了口气,责怪陈小桑:“你干啥把手包得这么严实?”
“大郎哥非得帮我包起来,我还嫌不好活动呢。”
陈老汉给李氏一个眼神,李氏便知道老头子很高兴。
她也高兴,拿了纱布又给陈小桑缠起来:“还是包着好得快。”
包着并不能好得快。
不过为了沈大郎高兴,她决定委屈一下自己。
陈小桑将沈大郎画的两张图拿出来递给陈老汉:“爹,我们请个木匠回来打书架和衣柜吧。”
陈老汉接过图,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
书架他倒是看得懂,以前在陈家湾建新屋子时,就给小桑打了一个书柜。
“这衣柜是干什么的?”
“挂衣服的,我们现在的木箱子放衣服太难找了。木箱子还重,每回换季还得把木箱子搬来搬去,多不方便啊。”
陈小桑凑过来,指着那个衣柜图道:“你看我们可以大这样一个凹形的柜子,三面围起来,空着的这面可以走进去挑选。上面放被褥,下面将衣服都挂起来。”
李氏也凑过来看,见那么高的柜子,便连连摇头:“咱也没那么高,哪儿能往上放被褥哟。”
“上梯子嘛。”
“那也不行,太不方便了,还是木箱子好。”
木箱子在地上放着,也就是费点力气搬动一下。要是将被褥放在上面,还得上上下来回跑,多累人呐。
陈小桑想想也是,便道:“上面咱就不要了,只要这么一段,把衣服全都挂起来。”
“都放外头挂着,还不得落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