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大半年了,她也很想陈家湾,至少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那你能走得开么?”
陈小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皇后娘娘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调养身子,宫里的太医可以帮着调养。魏夫人也多是自己锻炼,至于许忠,停些日子再扎针也没关系。”
最后一个是傅思远,那更不用担心了,傅太医肯定会调养好他的。
这么一想,陈小桑就感叹:“还好我的病人不多。”
其它病人倒是好说,轮到许忠了,就难了。
太子一口拒绝:“不行,你回家后许忠没人照看。”
陈小桑就道:“他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不行你可以请别的太医来帮他调养一段时间。”
他就是为了避开太医们才让陈小桑过来给许忠看病的,这个时候再去找太医们,不是前功尽弃么。
太子拧了眉头:“你们不是已经在京城宴请众人了么,怎么还要邀请别人?”
“我们家乡的人还不知道呀,睿庭哥如今是探花,得衣锦还乡,也让我们村里人跟着一起高兴呀。”陈小桑觉得自己这诉求很合理,据理力争:“我们家乡有习俗,需要回乡祭拜先祖的。”
反正说来说去,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能阻拦人家回去。
太子不满:“你何时回来?”
陈小桑估算了下路程,还有在家待的时日,应道:“应该是年后回来。”
那就是两个月后。
也就是说他两个月不会有任何进展。
“太久了。”
“可是从京城去我家,就得半个多月的路程,来回已经一个多月了。”
太子不满道:“沈睿庭衣锦还乡,与你有何干系?”
陈小桑娇羞起来:“他是我的未婚夫呀。”
太子:“……”
都说了是未婚夫,哪有一定要回去的道理。
不过既然她一定要回去,太子也拦不住,只能退一步:“你回去前需得每日去见许忠。”
最好是在离京之前将许忠的嘴撬开,这样他也就不管她回家多久。
陈小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太子这才舒心,挥挥手让她离开。
只是陈小桑走后,他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如今许忠连他不信,什么都不愿意说,他只能通过陈小桑的只言片语来推测。
可这么一来,想得到有用的讯息就极慢。
一旦藩王们得到消息,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想到那些藩王,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作威作福太久了,是时候该退位了。”
老陈家已经在兴致勃勃收拾东西了,尤其是几个树媳妇,更是天天高兴得不行。
她们在厨房忙活,不能去买东西,只能把这些活儿都交给陈小桑。
陈小桑兜里揣着四位嫂子的银钱,拉着沈大郎去逛街买东西。
布料总是要的。
而且还得买丰都县买不到的鲜艳颜色的料子。
买完,就由沈大郎抱着布匹放到车子上,再去下一家。
沈大郎自从中了探花后,就不用去东林书院了。
一开始他还应酬一下上门拜访的人,从陈小桑要准备回家开始,他就毫不犹豫跟着出来了。
先生们总要拜访,书铺也就必须去。
沈大郎跟陈小桑找了一家中型的书铺,才站到柜台前,那伙计就是一声惊呼:“探花郎!”
这一声传出去,书铺里的人纷纷扭头看过来。
沈大郎早习惯了被人围着,这会儿倒是淡定得很:“你们有狼毫笔么?”
伙计激动得连连点头:“有有有,探花郎稍等。”
他一扭头就去找毛笔。
陈小桑诧异:“你们都认识他了?”
“认识,探花郎走遍大半个京城,我们都看过了。”
伙计乐呵呵将一支狼毫放在桌子上,就道:“以前还是匆匆看一眼,今儿一看才知道探花郎如此年轻。”
能在书铺干活的伙计,多半也读过几年书,对科举也有过向往。
对沈大郎这个探花郎就更是崇拜。
眼见伙计搭上话了,书铺里的人觉得沈睿庭很好说话,这会儿也都纷纷围过来打招呼。
毕竟大半都是士人,不好轻怠,沈大郎一一拱手交谈起来。
这些人倒是知书达理,一个个站得离沈大郎和陈小桑有些距离。
有人感叹:“在下拜读了探花郎所有的文章,真真是文曲星下凡,我等自愧不如啊!”
被这么夸赞,就算陈小桑听着都脸热。
要轮夸人,还得是这些旁人呀。
显然沈大郎也有些扛不住,谦虚道:“状元与榜眼的文章更甚。”
他们就当是沈大郎谦虚,当下问沈大郎:“在下拜读时只觉探花郎思想独特,探花郎可否指点策论一二?”
对他们来说,诗词歌赋不怕,最怕策论。
不少人都是在策论被刷下来的。
他们看过前三甲的文章后,觉得沈大郎的策论写得极好,抓紧了机会请教。
沈大郎之前求学不易,也很体谅他们,就耐心道:“我往日多看《资治通鉴》,感悟颇深。”
士人们暗暗记住,决定回去多多研读。
陈小桑看他们要说许久,就从人群挤出来,将伙计拿出来的狼毫仔细看了,觉得很是精致,就让伙计拿出四支来。
一下卖出四支狼毫,伙计极为高兴。
又看陈小桑是与探花郎一块儿来的,心里把陈小桑当成探花郎的亲人,对陈小桑也格外热情。
陈小桑想了想,问他:“你们有好砚台么?”
伙计立马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方漆黑的砚台,上面雕刻着不少竹子。
一看到竹子,陈小桑双眼一亮。
她就觉得竹子很适合沈大郎,上回的玉佩没买到,这回的砚台倒是遇见了。
她询了价,觉得还能接受,就让伙计全包起来。
伙计边打包,边笑着问道:“探花郎这是要送给恩师的吧?”
陈小桑诧异:“你怎么知道?”
“已经有不少进士老爷来我们铺子挑选笔墨纸砚,大多是送给恩师。我们掌柜特意多进了些笔墨回来,不过狼毫倒是没多少人送。”
陈小桑应道:“这么贵的笔,哪里舍得呀。”
伙计笑道:“这个全看个人心意。”
等他打包好,陈小桑抱着这些东西,在人群外喊了一声:“买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