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离别,心里竟然莫名发酸,我已经快忘记,自己是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别离,大概是我压根就没有要别离的对象,不过是她去读书而已,可是我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女人,你太多愁善感。”李策脸色阴冷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绪今天似乎也不怎么好,是因为燕子要去读书,还是龙帮出了什么妖蛾子呢?
果然,刚送走燕子,阿信便开了辆黑色吉普过来,李策看了我一眼,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可能晚上也回来不了。我点了点头,这段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办事,雄城,不是太平地,一直在家下去,可不是李策的风格。
回到屋里,季妈依旧在打扫,看见我进来,礼貌的朝我笑了笑。
“季妈,策哥晚上不回来吃饭,我也不想在家吃,你早点下班休息吧。”我看着她目不转睛的说道。
“你们都不回家吃吗?那我晚上还是给你做点,你可以宵夜。”季妈看着我一脸真诚。
宵夜?我倒是没有兴趣,不过万一李策看见厨房没有动过的痕迹,我也很容易被发现,便点了点头,任由她在厨房忙和,自己上楼收拾起来。
之所以告诉季妈,我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哪边的人。
李策用人一向谨慎,即使是做饭的老妈子,我相信他也不会随便让人从人才市场找来,应该是知道根底的,而且这段时间,他身边也不太平,这么低级的错误,他不会犯。
问题在于,季妈是李策的人,还是老爷子的人呢。
师父那句身边人,到底是谁?是她也隐约感觉不安吗?所以才会出手提醒我,如果知道是谁,或许师父会直接告诉我,那么很有可能师父只是看到龙爷和别人联系,却不知道对方是谁,才会隐蔽的让我自己小心。
哎,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洒落在腰间,不知不觉,我的头发,竟然快要及腰了。都说待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可是这话用在我身上,似乎永远也不可能。
至少在李策身边,我从来没有感觉他有想结婚的念头。
我随意的把头发扎了个丸子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运动服,这是燕子在照顾我的时候给我买的闺蜜装,说我身子太弱,以后一起锻炼,结果还来不及穿,便已经被他哥送走了。
再看看衣柜里,多是我的衣服,平心而论,李策对我很好,金钱方面,从来没有苛刻过我,只是越好,我的心灵就越愧疚,我时常会做噩梦,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
人一旦习惯被宠溺,就会沦陷,何况是被李策那样在雄城呼风唤雨的人宠着。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善始善终,只希望在清除雄城毒瘤的时候,梦不要醒的太早。
毕竟,我还是个刚满十九的小女人,我满意的了镜子里那个娇丽的身影,拿着包便出了门,算起来,我和阿花快半个月没见面了。上次问李策燕子他们的情况,他没有正面回答,可是听他口气,应该是没有大事的。
最近李策一直在身边,我也没有怎么和阿花联系,在秦涛那件事情上,李策虽然没有再责怪我,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是厌恶余皓的,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被龙帮找麻烦。
等我回到阿花租房的地方,发现自己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门了。
我疑惑的暗了暗门铃,然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上身赤裸,下面,围着一个浴袍,那浴袍花花绿绿的,我认识,是阿花的。
“苏老板,好久不见。”男人朝我抛了一个媚眼,热情的招呼我进屋。
本来是以前在这里的租户,结果现在被人当成客人,还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很是疑惑,可是屋子里的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是?阿花呢?”
“苏老板贵人事忙,不记得我了吗?小张啊,上次在你的生日会上,我们还见过。”那个男人大方的朝我介绍着自己。
生日会?余皓叫来的同行吗?我眯眼看了眼他,身高大约一八零,五官清秀,看上去年龄也不大,还有些学生气,这不是上次那个校服男?他和阿花搞在一起了?
我一脸黑线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换了个衣服,我没认出来,阿花和余皓呢?哪里去了。”
“阿花还在睡觉,我们才办完事,余皓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你不知道么?”男人无辜的朝我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尼玛,就算是鸭子,说话也未免太直接了吧,真当我同行么?我白了他一眼,径直朝阿花屋里走去。
一开门,便见阿花全身裸露的背着门睡着,我刚坐到床边,那团白花花的双臂,便缠了过来。
“啊,小苏苏,怎么是你!”阿花摸着我的胸口吼了起来。
“阿花,你玩的挺嗨的啊,人都带回家里了,你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同居了?”我皱眉看着她,刚才那小子说余皓已经不在这里,难道是因为阿花想通了另结新欢,余皓看不过去搬家了?
“说什么呢?人家不是前段时间吓坏了吗?你有李策,余皓有燕子,我不需要一个肩膀吗?刚好张潇主动关心我,我就是一株漂浮在水里的芦苇,需要人关心的。”阿花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道。
“得了吧,我又不是那些金主,少给我来这套,刚才他说余皓不在了,他哪里去了?”我把阿花的手从我胸口上趴了下来。
“你不知道吗?那天出事以后,余皓就搬走了。”阿花收起了嬉皮笑脸,把旁边的被子裹在身上,开始讲速起那天的事情。
原来我被龙爷的人丢下河里以后,一旁的阿花吓傻了,哭着喊着救命,而余皓则冲了起来,想要救我,结果刚走两步,便被龙爷的手下揍得重新倒在了地上。
阿花看着我整个人慢慢不动,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后来,就见一抹黑色身影一下跳进了水里,把我救了上来。
那人,就是李策。
阿花说当时李策抱着昏迷不醒的我从湖里游上来,龙爷的手下想要伸手拉他,都被他一脚给踹进了湖里。然后他冷冷的走到龙爷边上,两个人好像还起了争执,可惜那个时候阿花已经吓傻,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说记得李策很生气的离开,然后有个男人把她和余皓带走了。
“那男人看着很严肃,大块头,就是一直跟着李策那个。”阿花会声会影的讲速着。
“是阿信,李策的亲信。”听阿花的描述,我就已经知道那人是阿信了。
“对对,就是信哥,后来他找人把我和余皓送了回来,然后还警告余皓离你远一点。余皓第二天就搬走了。”说到这里,阿花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搬走了?难怪你把人都给带到家里来了,怎么,对余皓死心了?”我笑着缓和着气氛,那天的事情,对于两个女人来说,太过残忍。
“那能怎么办?我没有钱,又没你长得漂亮,经过那么一闹,我也想通了,这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那些情情爱爱,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想的,我只想赚钱多给家里邮寄点。”阿花低头叹了口气。
“说什么瞎话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扯到生生死死那些去了,你看你天庭饱满,胸前有肉,一看就是活百岁的命。”我大笑着说道。
“我的小苏苏,这几天不见,你都学坏了,我看看,咦,怎么好像变大了,是不是你策哥天天在家帮你按摩啊。”阿花一边说,一边魔爪又像我伸了过来。
我倒在床上笑出了眼泪,只有在她身边,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真实的存在,是个十九岁的少女。
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阿花便嚷着肚子饿要吃饭,出去的时候,发现那男人已经不在客厅。
“他走了?不和你打招呼么?”我微微有些疑惑。
“我家小张害羞,而且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哪里来的真感情,你能有策哥那么疼你,我真的好羡慕,小苏苏,你可要抓紧机会上岸啊!”阿花动情的拉着我的手说道。
上岸?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呢?而且阿花不知道,卧底的海洋,哪里有岸可以上,四周,可都是凶恶的鲨鱼等着你,一旦被罪犯知道,骨头都不知还能不能吐给你自己。
阿花和我一样,都不会做饭,我们便选择出去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阿花选了六号公馆附近的火锅店,她的心里,大抵还是忘不了余皓的吧。
吃饭的时候,阿花点了些啤酒,一杯又一杯,看着丫头高高兴兴,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在她开第三瓶的时候,我按住了酒杯,开口道:“阿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现在才几点,你喝得难醉,一会儿怎么上班?”
“上班?我现在天天坐冷板凳,自从那天之后,静姐似乎特别不待见我,你说我是不是完蛋了要转场子?得罪了龙爷,估计转场子也没用。”阿花叹了口气,又把酒杯满上,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