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老鬼看着我，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么？”我皱眉说道，边上还有警察和律师在，这是规定。
“我，哎。”老鬼看着我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旁边的律师，没有说话。
“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策哥怎么帮你？”我低声道，老鬼不知道我已经从老狐狸那里知道天眼上他和郭谦一起把尸体放在李策车上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只能假装不知道，而从另外一边下手了。
“嫂子，你别问了，都是我的错，我活该就应该坐牢。”老鬼低声说道，双手紧握着，这是人心烦意乱时候下意识的肢体语言，说明老鬼现在，很焦虑才是。
“老鬼，你坐牢了，你妈妈怎么办？？她一个人在那守着裁缝铺子，可都是盼着你回去。”作为女人，我一开始就打算，用的是亲情牌。
果然，老鬼听了我的话，脸色大变，着急道：“你们去找我过妈了？嫂子我妈什么都不知道，求你让策哥放过她吧。”老鬼激动说道，想要抓我的手，可是旁边的警察一个警棍敲在桌子上，示意他做好。
作为嫌疑人，他是不能和我有任何身体接触，以避免我们传递信息证据。
“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过年的时候去看过曹妈妈，不然你这么多天不回去一次，家里能放心吗？前两天，你妈妈还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说你出差去了，暂时还不能回来。”我看着老鬼，沉声说道。
老鬼皱眉叹了口气，看着我继续道：“那就好，还是嫂子想的周到，我以后出狱了，一定好好报答嫂子，求你在我坐牢的时候，好好照顾我妈。”
“瞎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没有罪，怎么会坐牢呢？我这不是带了律师，就是特地来还你清白的，你要好好想想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尸体放在车上的，那车就你和阿信一直在用，阿信说他没有动过，你呢，有没有发现过异常？”我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老鬼的脸色，在我问问题的时候，他明显眼角抽搐了一下，快速眨着眼睛。
这是人心虚的表现。平常我们一分钟，眨眼两到三次，而紧张说谎的人，因为心里压力变大，神经就会加速，不停的眨眼睛。老鬼本来性子耿直，什么都写在脸上，所以一听我的话脸上便表现出来了。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老鬼快速回答了我，不看我的眼睛。
“老鬼，你可要好好想想，杀人是重罪，而且死的，不是一般人，是警方的卧底。”我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卧。。。”老鬼瞪大眼睛看着我，脸色更白了。
看来他并不知道师父的身份，只知道她是昊天集团的会计，那么说，我的身份，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了。
“对啊，那是重罪，你要是随便认了，可不是那么好判的，你想想你妈妈，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要是你不明不白的进去，她怎么办？？我可狠不下心，骗她那么久，过年的时候，她还说她心脏不舒服，我想着等你出来，就让你好好陪陪阿姨，去做做全身检查什么的，费用策哥都给你包了，可是你也要争气啊，别瞎认。”我看着老鬼，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鬼，原谅我骗你说你母亲身体不适，她确实心里痛，却不是因为病，而是想自己的儿子想的痛。
“这，哎，嫂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策哥，反正这事情要是怪，就怪我自己活该。”老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鬼，你是知道的，我从跟了李策不久，你就一直是我的司机，和我经历了那么多，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就觉得你好像是我弟弟一样，阿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已经不在了，我在雄城连个说话的人都要没有了，我不会看着你有事的，那你要是非要这样，下次是不是我带着你妈来，你才肯说？”我看着老鬼，也激动了起来。
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在老狐狸没有告诉我，天眼里是老鬼和郭谦把师父的尸体放进李策的车之前，我是真的觉得老鬼是自己人的。只是后来知道了，心里自然也多了些想法。
“嫂子，我，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和策哥都对我好，我也是一时糊涂。”老鬼说着，红了眼眶。
“怎么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着急说道，我能猜到是秦涛让老鬼干的，可是老鬼一直是站在李策这边的，怎么会突然背叛，而且背叛之后，又背叛秦涛呢？
“我，我有次喝醉了酒，睡了一个外滩一号的女人，后来那女人找我，说，说怀了我的孩子，当时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那女人，居然是郭谦的妹妹，郭谦说找我办件事情，不然就让他妹妹把孩子打掉，我第一次有孩子，所以，所以，我就答应了。”老鬼结巴说道，用了锤了下桌子。
“干嘛，注意影响！"看守的警察指着老鬼警告道。
“不好意思，他只是太激动了。”我赶紧道歉，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是这警察不高兴，随时提前终止这次会面。
“老鬼，你是不是傻，那郭谦的妹妹，那你也信！”我心里也气的紧，就知道老鬼这种冲动的人，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秦涛抓住了，可是没有想到，是这个。
“我现在已经进来了，估计出不去了，但是好歹也让我们曹家留个香火，嫂子，我就算求求你，你别管我了，都是我自己犯贱，是我对不起策哥，求你别管我了，也别去找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老鬼无奈的看着我，眼里带着绝望。
“这件事你先不要担心，也不要瞎想，我会把事情弄明白，然后下一次看你的时候，给你一个答案。”我沉声说道，郭谦的妹妹？睡一次就怀孕？也只有骗老鬼这种纯情少男差不多！
老鬼抬眼看着我，眼神复杂。
后来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知道以老鬼一根筋的性格，除非我找到证据告诉他那女人在骗他，否则他肯定以为，是我在骗他说真话而已。
“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分别的时候，我对着那个律师说道。
“知道了，策嫂，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律师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
“如果秦涛知道了，就一定是你告的密。”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知道了，嫂子。”律师这一次，回答的很诚恳。
有时候，威胁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我突然明白，笑里藏刀是什么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和秦昊天住在一起，或多或少还是沾染了秦家的一些传统。
比如笑面虎。
看来这件事情，必须去问问静姐了。
于是我让阿信送我去了外滩一号。
“可是策哥不是。。”阿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李策不喜欢去外滩一号，再和那边的人有瓜葛。
“这件事情，还真的我去才行。”我神秘一笑，把刚才在里面和老鬼的对话简单说了一下。
“那傻小子，怎么会信。”阿信皱眉使劲打了下方向盘。
“看吧，你也觉得有问题，可是老鬼好像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所以一听自己有了孩子，就不知道姓什么了，那秦涛也是厉害，无孔不入，要是换做你，肯定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是吧？”我挑眉看着阿信说道。
自从我认识他以来，阿信身边倒是从来没有女人，而且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绯闻。
“咳咳，那嫂子准备怎么做？”阿信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岔开了话题。
“如果是你和李策去，肯定会打草惊蛇的，现在正过年，我去看看静姐和以前的姐妹，这就说得通了，做人不能忘本，不是么？”这种事情，有时候还是得女人去，否则阿信他们去打听，保不齐秦涛安插的眼线，就会收到风声也不一定。
刚才老鬼说那女人新来的，叫菲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见过的。外滩一号都是艺名，经常变幻的。
后来车子去了那里，门口虽然还站在小哥，可是大白天的，也没有营业，两个迎宾小伙子抽着烟，玩儿着手机，好不惬意。
“信哥，策嫂。”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我和阿信，赶紧拉了拉另外一个的袖子。
“别动我，我马上推完塔了。”另外一个不耐烦的吼了起来，一直低头玩着游戏。
“你疯了，策嫂来了！”另外一个见状，使劲儿踩了他一脚。
那小伙子吃痛抬起了头，刚要骂人，看见我和阿信，深深的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策嫂好，信哥好。”他面带微笑的朝我和阿信招呼道，同时把手上的烟蒂仍在地下用脚踩灭。
“继续玩儿吧，过年站岗也无聊，不过一会儿上客人可就不能这么随意了。”我笑着说道，径直朝里面走去。
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夜场的白天，是从晚上开始的。
我来到静姐的专属化妆间，轻轻的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