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丛薇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两步,她下次再也不要和十三哥一起出来了,特别是舒妹妹在场的时候!
几人进了游国公府的包厢,崔氏神色淡淡的,徐氏却很是热情,拉着舒莫辞的手问了半天,感慨不已,“上次舒姑娘到我们府上做客,我瞧着就觉得喜欢,再想不到竟有这样的缘分,姑娘以后可要经常到我们府上走走,才不生疏了”。
舒莫辞应下,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去看星桥上猜灯谜的人,舒莫辞想不到所谓的星桥竟真的是一座由各色花灯组成的桥,只有半人来高,往上一人多高又有一座星桥,只不过这座星桥的各色彩灯下却悬着灯谜,猜谜的人上桥从桥头开始猜谜,就像走在由彩灯构成的小小世界里,梦幻而迷离。
此时上桥的两人才将将走出十来步的样子,夜风吹过,星桥晃荡荡的,桥上的人也晃了起来,舒莫辞看着都捏了把汗,这要是一不小心没站稳,就算摔着不疼,丢脸可就丢大了,全京城的人都看着。
两人又猜了十来个灯谜,那个少女就被一个灯谜难住了,被丫鬟扶了下去,脸上倒没什么不高兴的神色,想是那灯谜都是极难的,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少年男女上去,有走的远的,大多却只能走个十来步,因为隔了一段距离,舒莫辞只能看到猜的对不对,具体什么灯谜却是听不清的,正有些不耐烦,忽觉有人扯住了她的袖子,却是游映之。
游映之是游国公续弦崔氏生的独子。比游晗之小两岁,因早产身子弱,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模样,神态怯生生的,配上那张精致苍白的小脸,十分惹人怜爱。
“舒姐姐,”他细声细气的叫着。“我知道你。八哥跟我说过”。
舒莫辞努力柔和着面部线条,生怕自己吓到了这位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嗯。我也听你八哥说过你”。
游映之小脸顿时亮了,“八哥跟你说过我?”
舒莫辞点头,游映之笑了起来,因为从小的教养。他笑的十分控制,越发的让人生怜。“八哥说你好厉害,写字好好看,你能不能赢到那对灯?”
游映之说的是星桥灯谜的另外一个彩头,一对足有一间房子大小的彩凤灯。形态逼真美轮美奂。
舒莫辞为难了,游映之见她犹豫,忙又道。“姐姐,我想把那盏灯送给二哥。二哥名讳里有凤字!”
“十爷知道曲谢元吗?”
游映之点头,舒莫辞低声道,“曲谢元说他要去赢那对灯,等他赢过来了,我替十爷求情让他把那对灯送给十爷好不好?”
曲少徵同学在游映之小朋友眼里显然是更加厉害的存在,游映之激动一攥拳头,“那姐姐你别忘了,二哥天天不开心,那对灯那么漂亮,送给二哥,二哥肯定就高兴了!”
舒莫辞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跟前的温漱流摸摸游映之软软的头发,“真乖”。
游映之不好意思笑了笑,又细声道,“舒姐姐,你不用叫我十爷,叫我小十就行了”。
舒莫辞点头,游映之开心的笑了,温漱流低声打趣道,“想不到你整天冷冰冰的,还挺讨孩子喜欢,小八喜欢粘着你,小十也喜欢你”。
舒莫辞生硬转移话题,“九哥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下面就有人喊了起来,“是曲谢元!曲谢元!”
舒莫辞定神看去,果然见曲少徵不紧不慢上了星桥,他身后的少女披着深紫色的狐裘,神态淡雅,正是宛阳郡主。
两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走到了桥中央,舒莫辞看了一晚上,他们是第二对走过一半的。
过了一半之后,两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去,大约在四分之三处,宛阳郡主拿到一个灯谜后,久久没有动作,游映之紧张的捏起了拳头,舒莫辞心也提了起来,就算那人是宛阳郡主,她也希望曲少徵能顺顺利利走完星桥,拿到他喜欢的东西。
可惜宛阳郡主还是没有猜出来的迹象,舒莫辞急切倾了倾身子,恨不得能看清她手中的灯谜替她解出来。
一阵寒风吹来,曲少徵身子晃了晃直直从星桥上栽了下来,舒莫辞惊呼出声。
“别怕”。
温漱流话音未落,曲少徵已被一个黑衣少年接住,稳稳落地,舒莫辞松了口气,幸好。
“真是不好意思,晚上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失态失态!”
曲少徵拔高的声音传入人群耳中,也传进了舒莫辞耳中,虽然他说是自己喝多了栽了下来,但稍一动动脑子都知道他是为顾全宛阳郡主的面子,故意从星桥上栽了下来。
温漱流身子探出窗外哈哈笑道,“能看到曲谢元失态可不容易,所幸温某今晚没沾酒水,小师妹,不如我们也去试试运气?”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温家十三郎,十三郎的喊声顿时此起彼伏,对温漱流口中的小师妹更是好奇到了极点,这京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温家十三郎师从公孙帝师,并且是关门弟子,这是从哪又冒出来了个小师妹?连雅间中游府众人也好奇看向温漱流和舒莫辞二人。
舒莫辞瞪了温漱流一眼,温漱流挑眉一笑,“怎么?小师妹难道还想不承认是温某的小师妹不成?”
他没羞没燥的,舒莫辞哪里是他的对手,红着脸低下头,徐二夫人笑道,“原来舒姑娘也是公孙帝师的高徒,真真是天大的缘分!”
温漱流毫不客气的受了这一赞美,“可不是,不是师娘说出来,我竟还瞒在鼓里,这小丫头也瞒的死死的,半句口风都不透,真是欠教训”。
众人齐都笑了起来,徐夫人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温漱流的父亲当初奉父命娶妻,在妻子生下孩子后,说了一句,“我欠温家的都还清了,”从此踪迹全无,其妻郁郁数年,早早去了,待得温漱流长大,与他父亲性子相差无几,京中贵妇虽爱他人品家世,却轻易不敢将女儿许给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