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暖之迟疑了一会,还是朝游昕之的院子走去,游昕之还是孩子心性,正缠着小厮教他扎花灯,见到游暖之高兴的邀她一起扎,游暖之早就想自己扎一只花灯,崔氏却不让她碰那些东西,怕伤了手,见了这个一时倒将刚刚的事忘了,有些胆怯道,“娘不让我自己动手”。
“没事,不和娘说就行了,”游昕之热情的让小厮给游暖之端了个锦杌子,“娘还说过年不能动刀剑,二哥说听听就行了”。
提到游昀之,游暖之又想起来,不满的鼓起嘴,“二哥最坏了,刚刚还惹得爹骂娘了,娘都哭了!”
游昕之有些怀疑的看向她,“娘哭了?怎么可能?”
游昕之因为从小体弱,一直在崔氏身边养到了九岁,他从来没见过崔氏哭,甚至没见过崔氏有过其他表情,他印象中的崔氏总是一副冷淡、冷清的模样,他根本想象不出崔氏笑是什么模样,更别提哭了。
游暖之见他不信,更生气了,“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婶母让婆子领我出去,我又偷偷溜了回去,趴在窗户上看到的!爹和叔父都训娘了,然后婶母他们都走了,娘一个人坐在那哭!”
游昕之见她说的真切,也有几分信了,迟疑问道,“那怎么办?”
游暖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否则刚刚也不会偷偷跑掉,愤愤骂道,“都怪那个不知自爱的女人,还郡主呢!”
游昕之受游昀之影响,很喜欢舒莫辞,赶忙阻止道,“十一妹妹。你在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要不是她大过年的赖着不起床,爹又怎么会为维护她骂娘?”
游昕之口舌算不得伶俐,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急的直嚷着不准她乱说。
这边小兄妹闹着,那边舒莫辞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游昀之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双目。他平日看着不显。这么闭着眼睛,舒莫辞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卷翘。让他略嫌清冷的面容显出几分绻缱多情来,不似平日令人望而却步。
只——
舒莫辞也就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屋中拉起了厚重的窗帘,只有些微光。舒莫辞又对缨络过于信任只当时间还早,不想目光偶然扫到沙漏时才猛地发现竟然已经快午时了。
舒莫辞惊的心头猛跳,平日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她隐约想起缨络是唤过她的。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她竟然就任着她继续睡!
舒莫辞也不唤她进来伺候洗漱,随意擦了把脸穿上衣服。头发都没梳就出了内室。
缨络守在外面,见她自己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舒莫辞沉声道,“怎么没唤我起床?”
舒莫辞对缨络一贯纵容,虽说不上亲切和蔼,却也从未像今天般沉着脸,缨络心中咯噔一下就跪了下去,“郡主恕罪,是二爷说不许叫醒郡主”。
舒莫辞一听更怒,“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你那么听他的话,我今天就拨你过去伺候他!”
缨络见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定然是气的狠了,不敢辩解,只一个劲的磕着头,不一会额头就青紫了一片。
舒莫辞看的心烦,不耐道,“不用再磕了,你年纪也大了,得空我就让辛妈妈替你物色一户人家,我却是不敢留你了”。
缨络呆了呆,又砰砰磕起头来,惊慌失措下控制不住的大声悲泣起来,“郡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恕罪……”
这下游昀之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外间丫鬟、婆子也听到了动静,只碍于平日舒莫辞规矩大,不敢进去,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日最得宠的缨络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游昀之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舒莫辞沉着脸没接话,缨络不敢再说,只一个劲的磕着头,游昀之无奈,只好开口道,“这件事原是我不对,是我命她不准唤你起身的”。
舒莫辞面无表情没出声,游昀之挥挥手,缨络根本不敢动弹,游昀之直想叹气,还是舒莫辞说了一句,“你先出去,”缨络才抽泣着退了出去。
游昀之在舒莫辞对面坐下,两人都没有出声,屋中气氛更加沉闷,良久,游昀之叹了一声,他这个小娘子,他是真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她却总是不领情,而他则总是好心办坏事,明明是怕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可现在都成了什么事儿?
舒莫辞听到他的叹气声猛地回过神来,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就算要发落缨络,也不该当着他的面,她就算心中存了芥蒂,也不能这般落他脸面,在自己面前,连为丫鬟求情的脸面都没有。
舒莫辞意识到自己的失误,面上反倒添了几分恼怒,游昀之不知道她这份恼怒是对她自己的,只当是对他的,无措中越发添了焦躁,他本就不是善于辞令之人,面对女子时更是寡言,见舒莫辞冷静了一会反倒越想越气,情急下起身抱起舒莫辞就往内室走。
舒莫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虚下根本不敢抗议,不想游昀之将她放在床上后,放下帐子就开始解她的衣服。
舒莫辞一惊,忙握住他解衣服的手,“二爷?”
游昀之抿了抿唇,低头喊住她嚅动的双唇,手上带上内力,繁杂的暗扣无声断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