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沐浴更衣，换上一套天尊的服制坐在正殿中央，等着众神朝拜，因为这是规矩，做神的规矩。
神没妖自在，也没人快乐，灵感天尊见他一动不动，笑也不笑，便道，“你笑笑……”
他嘴唇弯了弯，眼神一动，与来的神仙点头。
但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姜文焕觉得自己走了不过千年，这天界跟变了天一样。
想当年天君初登大位，找他们几个来商量，为了能够抵御魔族，让凡间繁盛，除了当年姜子牙封神的那百十来号，又添了百十来号神位。
上位者都是天君的熟人，也知道他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东睿提过几句，白芷那个时候光顾着游山玩水，也没心思管这些破烂事。
血族与狐族大战，他领兵出战，天界兵将损伤百万，他也是伤的太重才归入混沌。
正是这一千多年来，天君的势力才逐渐壮大，看不惯的多半都自行离开，游历人间。能留下，早就同流合污，
门外的几个仙使匆忙进来，眼神有些诡异，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白芷天尊，天君求见。”
姜文焕微微一怔，嘴角一抹轻笑，“他可是押着凤溪来的？”
其中一个年纪尚轻的仙使掩嘴偷笑，“五花大绑，像块东坡肉。”
天君这点习惯倒是没改，逼急了亲爹都能奉献出去，姜文焕一想到当年在无极宫的一幕，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
“白芷天尊归位，真是乃天界之福。”
姜文焕越过他，眼神瞄到被捆成粽子的老头，二人对视，凤溪连忙低下头。
他笑着上下打量凤溪，嘴角一抿，“凤溪啊，咱们好久不见。”
凤溪压着头气都不敢喘，听见姜文焕提他，头低得更厉害，“小老儿拜见白芷天尊。”
“别啊，我喜欢别人叫我姜文焕，你也这么叫，好不好？”姜文焕嘴角沁出一丝冷笑。
凤溪知道今日来是要受些折辱，谁能想到白芷真是厉害，不愧是上古的神邸，诛仙台这么厉害的地方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姜文焕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本尊要多谢您，要是没有你，当年本尊也没福分经历诛仙台上的三万多道惊雷，也就未必能这么快归位。”
那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姜文焕这辈子都忘不了一身的焦糊。
凤溪继续低着头，“天尊福大命大，小老儿惭愧。”
姜文焕刚要开口教训，天君则在一旁拱手告罪，“白芷神尊，天尊……这凤溪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只当姜文焕和东睿是一伙的，怕他们意图不轨。”
姜文焕眼神一个飞闪，刀一样直插天君心头。
天君顿时额头溢出一层薄汗，差一点没跌坐在地上，他神色强装镇定，面色却不再从容。
“本尊和东睿在一起就是意图不轨？那如今我还是同他一起……”姜文焕歪着头，下巴一抬，“这么看我何止意图不轨，我岂不是大逆不道？”
凤溪跪在地上，言语恳切，“我该死，我该死，白芷天尊怎么会意图不轨，都是小老儿的错，是小老儿糊涂，不会明辨是非。”
他头磕的邦邦响，地面都要砸出坑来。
姜文焕双眸里闪过一丝鄙夷，冷着一张脸，凤溪怎么会错？那个真正想让姜文焕死的怕是另有其人。
这天上地下都以天君为尊，他若回来，这天界就又多一个麻烦精。
可怜的天君岂不是要天天看人脸色行事，原是一人做主，现在要受制于人？
天君见姜文焕未言，便道，“凤溪帝君是怕东睿联合狐族做出不利天界之事，并非存心针对。”
姜文焕双目微颤，忽而一阵飓风将天君和凤溪二人震出十来米开外，“凤溪，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白芷神尊？”
“有……”凤溪咬着牙点点头，“但我以为你在诓骗小老儿”
“好！”姜文焕冷声一笑，“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谁？”
凤溪双目紧闭，摇摇头，“小老儿，不知。”
“既然不知，你就怀疑我是假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倘若我是真的？”姜文焕高声质问，“或许你早就猜到我可能真正的白芷，但你还是一心想要将我除去。”
姜文焕的三问，就彻底暴露了凤溪的想法，凤溪瞪着眼睛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转头看向天君，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不是，我是不知道，我以为……”
“你以为，不管是姜文焕还是白芷，死了就死了。”
这一句话正中凤溪的脑袋，他惊得瘫坐在地上，身上束缚的绳子顷刻间散落。
姜文焕的每一句质问，每一次的言语相逼，都在告诉凤溪，他完全隐藏不了自己的谎言，他就是想要姜文焕死，想要白芷死。
下一秒一道狐火扑面而来，姜文焕出手一挡瞬间散去无影无踪，他摇了摇头，“你也就这点本事。”
姜文焕的袖子在空中旋了一个弯，直接一道神光飞出，将凤溪当场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天君，救救小老儿……”凤溪巴望着天君能够出手，但是那个男人却还是一动不动。“你当真想看我死！”
天君终于站出来道，“天尊，凤溪虽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还请天尊手下留情。”
“天君，他只是有错吗？”姜文焕眼神里露出阵阵杀气，盯着殿下那被打的浑噩不知的老头，“凤溪，你说，我不觉得你有这么大胆子，敢伤我？”
姜文焕看着凤溪老头，眼神却瞄着站在一旁的天君。
此时天君看似淡定，可双手已经在紧紧攥拳，声音也有些微颤，“凤溪，你还不快向天尊认错。”
凤溪“啊——”了一声，整个人竟萎在一旁。
这将天尊推入诛仙台的大罪，凤溪怎么敢认？
天君眉头一簇，低声喊道，“来人，狐帝凤溪以下犯上，冒犯白芷天尊，立刻将他革除仙籍困在伏龙山永不得出。”
“天君，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对你是忠心……。”
天君大手一挥，凤溪直接被几个天兵押了下去，临走前他还大声喊，“你个昏君，你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