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语不假思索地说：“那要看你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吧，假如你高中的目的就是考上京大，而大学的目的只是顺利毕业而已的话，那我觉得高中难，那要是你高中的目标就是随便上个大学，而大学的目标是所有科目满绩点并且要年年一等奖学金的话，那肯定是大学难。”
“那如果单论科目的话，肯定是大学难吧？”范艺宸出声问。
顾飞语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怎么说呢，其实我感觉大学时候的科目深度确实不浅，很多地方都令人费解，但是它的要求低，很多你觉得很难的地方可能只会要求你定一个皮毛就行了，但是高中的可能更需要活学活用然后用来举一反三。”
顾飞语说着看了一眼季齐，缩了缩脖子：“我说的这些仅代表普通大学或者和我的大学差不多的大学啊，不代表京大这类的大学，这已经触及到了我的盲点了。”
“那也没有吧……”季齐没什么说服力地吐槽了一声。
范艺宸笑眯眯地说：“那顾老师有没有觉得念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要再念八年。”
“你录取本硕博连读的临床医科了？”顾飞语欣慰地笑笑，“那艺宸八年后也要博士毕业了，真不错。”
范艺宸缩缩脖子：“没道理，我的师哥师姐都说觉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了，学院还每天恐吓我们，说别看录取的是本硕博连读，还说每年都有因为挂科被退学的，还说我们的专业课又难挂科率又高。”
“这都是假的其实，”顾飞语轻飘飘地说，“其实每个学院都要保证自己的学院的每门课的通过率的，有的学校是保证补考后通过率到达70%以上，或者直接规定正考的通过率在50%以上这样，所以只要你别天天摸鱼旷课，平时分全部拿到手的情况下，再好好学一学，理论上不太会到退学的地步的。”
季齐看着范艺宸松了口气的模样，笑笑说：“顾老师说的是‘不太会到退学的地步’，换言之，即便你的平时分全部拿到手且你考前好好学习，也不见得不会挂科，毕竟每学期要挂科十二分才会留级，而留级两年才会被退学。”
范艺宸一口气松了一半又提了回去，哭丧着脸看着顾飞语，看着他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心更痛了：“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呜呜呜……”
范艺宸又跟顾飞语说了些大学时候的趣事，说着就说到她和季齐每天视频通话，见他基本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自习室，最后说着就提到顾飞语身上来：“诶对了顾老师，你和乐瑶姐姐在一起了吗？”
范艺宸带着一脸八卦的笑笑，心里其实笃定顾老师和乔乐瑶一定是已经在一起了的，却没想到顾飞语面色十分尴尬地笑笑：“没呢。”
“居然还没有吗？”范艺宸表现得更惊讶了，“你俩吵架了？不会是已经在一起又分手了吧？”
季齐看着顾飞语的脸色分明不大对的样子，伸手拉了范艺宸一把，却得来范艺宸完全状况外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的事，我们就只是朋友。”
“怎么可能就只是……”范艺宸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齐一把拉着头发往办公室外走。
季齐歉意地对着顾飞语说：“顾老师，我们还有其他的老师要拜访，就先走了，刘老师张老师我们走了。”
一直走到体育场了，范艺宸才慢慢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说，顾老师才这么吞吞吐吐的啊，我要不要再去推他们一下。”
“我的小祖宗诶，你咋回事啊，你长点心啊？”季齐无奈地说，“看着顾老师压根不想说的意思，没准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办公室有那么多其他的老师，顾老师看起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私人问题啊。”
范艺宸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我发现你真的还挺毒舌的。”季齐半是开玩笑地说。
范艺宸有些不明所以，心里有点生气：“你怎么这么说我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全世界一定不止是你一个人会知道很多事情的隐情和背后的事情，”季齐严肃地说，“中国人的古代文化就是说要隐喻、暗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实际的好面子的地方，很多事情其实他们心知肚明，但是这并不代表你看穿了就要说出来。”
“什么就是别人心知肚明，什么就是我口不择言？”范艺宸微微愠怒，“你为什么要这么指责我？我从来不要求你在平常的生活里爱护你偏袒我，但是你这样真的好伤我的心啊。”
季齐拉住范艺宸手：“好了，我不是在指责你，我是觉得你这一个月回来之后，变得有些过于犀利，其实这不是很好，很容易的得罪人。”
范艺宸迟疑了好一会儿，想了很久，最后看向季齐：“我真的……说话很伤人？说的有些话很不合时宜吗？”
“其实是的，但是你说的也并没有错，错的是你说在的环境并不合适，就像你当时说孩子们知道跳楼这件事情的时候，”季齐扶着范艺宸的肩膀，认真的说，“其实我也知道孩子们私底下也会讨论这些，但是他们知道并不代表这件事情能被大声的在公共场合说出来，这样的意义是不同的。”
范艺宸沉默了一会儿，季齐怎么拉扯她他都没反应。
“你先别脑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其实季齐说的没问题，很多时候体面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在体面之下暗藏的确实是人和人之间的交际和相处模式，给别人不服输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情商低下的表现。
可是范艺宸即便想通了，心里还是很难受，尤其这样的话是从季齐的嘴巴里说出来，更像是在教导一个比他年纪小的小朋友，而不是平等地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