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书生对饮,有冤要申
林子安从睡榻上下来。
径直走到桌子前,看着桌子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以前经常听老人说,鬼物的东西不能吃。
都是用一些虫子、泥巴幻化而成的。
谁要是吃了,轻则重病,重则殒命。
但是,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林子安看着那些美味,都忍不住的往下流着口水。
三人见状,似乎看出了林子安眼里的担心。
只见那书生忙躬身施礼:“先生尽管放心的吃,这些都是真材实料,绝无虚假!”
闻言,林子安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说话这人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就连说话之时,喷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冰凉,哪里有活人的样子?
除此之外,倒也不像是林子安所认为的那些鬼物一样。
双瞳泛白,七窍流血。
甚至半颗脑袋挂在脖子上,亦或者浑身上下多出狰狞的刀伤。
整个看上去,这三人除了面色之外,就跟活人无疑。
林子安摆摆手:“你们深夜在我房内,扰我清梦,这是为何?”
“莫非你们经常在这里恐吓他人不成?”
话落,那书生连忙摇摇头。
眼睛里面有泪水在滚动着说道:“非也非也,先生错怪我等了!”
“其实,我等也是苦命的冤魂,于二十几年前,命丧冯贵之手!”
“许多年以来,却苦于无处伸冤,听闻先生有通天彻地之能,故而冒险前来相见,还望先生能替我等伸冤……”
话一出,林子安明白了。
他们都是冤死鬼,是想要找个人,帮他们给伸冤?
只是林子安不明白,自己不过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帮得到他们?
况且…林子安抬头看了那书生一眼。
“冯贵是何人?”
书生一怔,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林子安并非康县本地人,故而不认识谁是冯贵,也在所难免。
书生连忙回答:“冯贵便是那冯员外,当年他乃是我府上的一个仆人!”
“冯贵?冯员外?仆人?”
林子安愈发的懵逼了。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怎么还越来越乱了?
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林子安也不着急。
反正现在全无困意,与其躺在睡榻上辗转难眠,还不如听听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之前听酒楼的伙计说过,那个冯员外是一个大善人。
年年做好事,深得康县百姓爱戴。
只是三年前冯府却开始闹鬼怪,无论用何办法,都无法驱除。
那个时候林子安就猜出,这么一个大善人,积下了不少的阴德,又怎么会有鬼怪来闹?想必是早年间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故而才会年年行善,却又难以消除他所犯的罪孽。
谁曾想,竟然让自己给说对了。
显然眼前这三只鬼怪,就是奔着冯员外来的。
甚至,从这书生的嘴里,那个冯员外早年的身份,竟是个仆人?
这件事情就有点意思了。
一个仆人,翻身做了员外……这里面怕是有着不少的故事吧?
“没错,小生名叫冯恒安,乃晋城冯家人士!”
“家父行商,家底还算殷实!”
“小生自幼酷爱读书习文,故寒窗苦读十余载,想赴京赶考,一展宏图!”
“当小生十之有八那一年,小生便带着仆人冯贵,前往经常赶考!”
“途中一切正常,因家中殷实,家父故用一辆马车,送小生前往京城!”
“到了那里之后,跟其他学子一般,住宿、习读、对饮、吟诗……一晃便是三月有余,并无其他事情发生!”
“而冯贵从小与我一同长大,虽是主仆,更胜似兄弟!”
“他也曾与我一同读书,故而颇有学问!”
“我曾与他说过,不如一同科考,或许能名列榜上,也算耀光门楣!”
“早年间,他曾同我参加过院试、乡试,都名列前茅,考中了举人!”
“常理而言,读书之人能得一秀才,便不枉寒窗苦读,得一举人,便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只是读书人心气更高,想要到更高之处,来证明自己!”
“故而才有了会试……”
说到这里的时候,冯恒安还给林子安解释了一下。
林子安虽然不是读书人,却也明白科举考试,不是谁想去京城就能去京城的。
必须要通过层层海选,先是院试、乡试,这两个全都通关了以后,经过地方上举荐,才能到京城参加全国会试。
只要会试通过,才能到皇宫大殿上,参加殿试。
从而选拔出状元、榜眼、探花三甲来。
很显然,无论是冯贵还是冯恒安,他们的学识确实很高。
其实能够通过院试、乡试的学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少都是在本院,亦或者是本县名列前三之人,才能得到举人称号。
而有了举人这个称号,就算是购买一个宅院,都能多买几进,比普通人强了许多。
但是,文人都有傲骨。
在他们通过了院试、乡试以后,都想要参加全国科考,也就是会试。
会试就跟人们常说的那种考科举一样。
只是会试之后,还有一个殿试。
在皇宫大殿之上,皇帝亲自出题来考这些学子们,在有皇帝亲自列出三甲之人。
林子安点了点头,并没有打断冯恒安的话。
稍稍停顿了片刻,冯恒安才继续说道:“后来,冯贵被我说动了心,也就参加的会试!”
“那几日,是无数学子们,最重要的日子!”
“于小生而言,也是心情无比激动,入场考试,成者当享荣华,败者自当回归田野,苦心研读等待来年再考!”
“后来考完了试,我们等待张榜布告期间,冯贵整个人的状态,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点,郭兄跟柳兄皆能作证!”
话落,就见另外两个鬼物,忙着躬身施礼。
“在下郭怀礼,见过先生!”
“小生柳庆文,见过先生!”
两人纷纷躬身施礼,林子安也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而后,冯恒安才继续说道:“我与郭兄、柳兄在京城相识,吟诗作对,乐在其中!”
“在等待张榜期间,我们三人成伴,四处游玩!”
“唯有冯贵一人,心事重重,整日闷闷不乐!”
“我曾询问过他有何心事,莫不是担心自己考的不好?”
“可那冯贵却什么都不说,敷衍了事!”
“故而,我也就没在多问什么,直到张榜的那一日,我们三人性命,竟牵绊到了一起,也是改变了包括冯贵在内四人命运之始……”